夕陽無限好,紅霞掛半天。愛睍蓴璩
馬車回到村口,突然吁聲勒停馬。
擋簾布撩起,薛沐晨身手敏捷跳下,腳一立地,他手牽著孟初雪的手,她卻坐在馬車上不動,「為什麼要走路?」在馬車一下子便到家了,這走路要花很長時間,而且還很累人。
「你陪我走。」薛沐晨一臉固執看著她,也不說為什麼要兩人一起走路。
孟初雪見了,便覺得自己頭開始疼了,遇上固執孩子氣的他,自己還真是沒轍,她要是不同意,薛沐晨肯定又會接著鬧,為了不再給自己找罪受,她從馬車下來輅。
「姑娘你們這是去干嘛?」靈芝迷惑的大眼楮水靈靈看著孟初雪,繼而她又高興看著孟初雪,「是不是有什麼好玩的?也帶上奴婢行嗎?姑娘。」
孟初雪瞟向薛沐晨,他臉色沉下,只見他故作生氣瞪著靈芝,惡聲惡氣地對靈芝道,「回你的家,我們做什麼關你什麼事,你真要這麼好奇,那還不如多想想你的高楓。」
這陣子靈芝一有空便是往鎮上跑去,天天和高楓膩在一起玩耍,兩人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似的,笑嘻嘻紇。
靈芝臉頰刷地紅了,恍若那成熟的大紅西紅柿,眼梢間蘊含嬌滴滴的害羞,瞪了薛沐晨一眼,微微嗔怒道,「這也關你什麼事呀,哼!」把簾子放下躲到馬廂去。
薛沐晨哭笑不得轉對孟初雪道,「你看,這丫頭都被你寵壞了,竟然都敢對我瞪眼了。」
孟初雪聞言忍俊不禁抿嘴一笑,還未等她說話,馬廂里又傳來靈芝護主的話,「不關姑娘的事,是你太壞了,難怪夏少東家都受不了你,把你趕了回來。」
「什麼夏東旭受不了我,是我受不了他,一天到晚都是看著他那賬本,都快成了書呆子,我好心好意拉他出去外面透透氣,他就說我煩。」薛沐晨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孟初雪無奈搖晃了頭,嘆一聲氣,「東旭不如你這般悠閑,你日後不要再去打擾他了,以免看錯了賬那可就麻煩了。」
坐在馬車外面的薛勇默默不語,但心里十分同意孟姑娘所說的。每一回,自家公子去鬧,他都忍不住覺得丟臉,而自家公子還覺得自己沒做錯,真不知他是真的沒察覺,還是故意的。
薛沐晨朝孟初雪瞪起他那桃花眼,「怎麼連你都幫著他說話。」真是不明白那夏東旭有什麼好的。
「你還走不走的?你要是不走,我就上馬車回去算了。」要還繼續說這話題,薛沐晨一定會是沒完沒了。
「走走走。」
薛沐晨拉著她衣袖,向薛勇使了個眼色,讓他快點把馬車駛回去。
薛勇點頭執起鞭子抽打馬,嘀嘀的馬蹄聲漸漸遠去。
薛沐晨看著,艷美的唇角輕輕勾起,像極了狡黠的小狐狸般,他目光再落在孟初雪身上時,那笑容已換上平日的微笑,「走吧!」他接著牽著她手不放,五指與她五指緊緊糾纏,像個小孩兒回家那般前後甩著手臂,然後一步步行走。
孟初雪看了一眼兩人的手,抬眸看他,「薛沐晨你這又是想干嘛?」腦中立即浮現自己那日看著他發愣,不由覺得頓時的氣氛有些窘迫不已。
薛沐晨恍若未聞,看著前面,大步走著。
恍若過了好久一般,他才回頭看著她,眼底略略有些緊張,神情非常嚴肅認真,「孟初雪我背你走回去。」
孟初雪突然一怔,她還以為他要有什麼重要話與她說,沒想到是說這事,沒必要搞得這麼嚴肅吧!「不太好吧,這里是外面。」很多人都看著。
最近梅花村已經出孟發達一家風流事件,再要是流傳個什麼事,梅花村恐怕都被其他村人的口水給淹沒了。
「怕什麼,反正我們又沒干嘛。」薛沐晨不以為然道。
「不行。」要換是現代,她二話不說跳上他背,但這里是風俗不開放,這舉動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奸夫婬婦’勾搭行為。
「那要不你用絲帕遮住臉蛋,他們就認不出你來了。」
「可是」
「就這麼決定。」薛沐晨抽出她絲帕,裹住她臉蛋只露出雙眸。
他還笑著視線左右打量她一番,自大地夸獎自己起,「真是不錯。」然後背對著她蹲下,雙手向後延伸,「上來吧!」
孟初雪看著他精壯的背,清澈的雙眸微微茫然。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突然也覺得身心疲倦,這時又有一個堅強的背讓你依靠,這無疑是最致命的誘惑。
仿佛那個背會魔法似的,一點一點地吸引著她,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伸去。
手觸及他背,雖隔著衣服她手心非常明顯地感覺到他背的溫暖,仿佛沿著她手心滲透到她心底深處,那堅強而脆弱圍牆正一點一滴地崩塌。
她嘴角輕輕淺笑,就陣時放松一下自己吧!
等歇休夠了再繼續為活著奮斗吧!
這般想著,孟初雪雙手攀上頸上,身子依偎他後背。
薛沐晨立起身,兩手勾住她雙腿,後面的溫暖與柔軟讓他不禁抿住笑弧,微微側目看著她,她依賴和信任眼神映在他瞳孔里,這讓他更加地決定他這般做是對的。
不管多麼強大的人,總有一天都會累,他願意做那個在她疲憊時給他肩膀依靠的人。
薛沐晨回頭,有力的步伐一步步邁出。
這一路靜謐,仿佛任何事與物都無法融入此刻他們的世界里。
兩個斜斜的影子隨著他們的步伐越發是拉長。
三年後
旭日如昔那般亮白炎熱,山上流水沿著一路流灌入河中,那水清晰透明,直可見河底,河邊婦人敲打洗衣,小孩兒河邊嘻哈玩耍,仿佛這一幕就是世外桃源情景。
少了一些貪婪之人打擾,孟初雪的日子非常休閑,現在她養成了一個習慣便是要每日上山采藥,身後多了一個薛沐晨。
經過三年的歲月,孟初雪的五官逐漸長開,比以前還要精致猶如一朵正待綻放蓮花,淡雅而高貴,此刻的她正有趴在薛沐晨背上,讓他背著在艱難山上行走,而她背著滿滿藥材的藥簍。
「薛沐晨今日我們先不下山,我們先去湖里抓魚,我肚子有點餓了。」今早出門匆忙,連早膳都沒來得及用。「好。」他改變路方向。
那湖是他們有一次無意見找到,後來偶爾會到那湖里抓魚吃。
到了湖邊,薛沐晨放下她,妖惑面容依舊妖嬈,熱汗微微濕潤了發際,他身子比昔日高了許多,長年背孟初雪練出一身健壯身體。
他衣袖輕輕抹去臉上的汗水,挽起褲腳,回頭對湖邊的孟初雪道,「你燒火,我先去捕魚。」
「嗯。」
兩人向來是分工合作。
孟初雪撿干柴把火燒了,薛沐晨這邊還沒好,于是她托著下頜看他,一手拎著削好的木柴正備捕魚。
三年的一點一滴相處,恍若流水般緩緩流淌入她心底,似蜜糖般甜膩。
突然見清水中魚兒往他腳下游去,孟初雪立即小聲道,「腳下有一天肥大的魚兒,薛沐晨你一定要抓到。」
她話一完,他手中尖銳如同閃電般迅速刺進水中,抬起,那尖銳刺破肥魚肚,魚兒還掙扎跳動了兩下。
薛沐晨上了湖邊,取下魚,用匕首去魚鱗破魚肚,清洗干淨後架上去烤。
孟初雪見他褲腳放下有濕的印子,她便道,「你往火堆靠近一點。」
薛沐晨挨著她坐下,她伸手為他抖了抖褲腳,抬眸對他說,「等一下就會干了。」天氣雖炎熱,但在山上涼風稍有,濕著容易傷風感冒。
等魚好了,他們吃完,孟初雪又爬上他背,兩人齊齊下山。
孟初雪的臉頰擱在他肩上,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忍俊不禁笑了。
「你在笑什麼?」薛沐晨停下步伐側首問她。
她咧嘴一笑,雙眸晶晶瑩瑩如夜晚的星星,仿佛等她笑夠了,她斂起嘴角,目光透著幽深,似乎底下隱匿著的東西正逐漸浮出,「薛沐晨謝謝你陪我這麼多年。」這也是她最幸福美好時光,不需要爾虞我詐,心非常輕松。
 
「如果你喜歡,我以後都會陪著你在鄉下生活。」薛沐晨不假思索便道。
只要她喜歡的事他都會為她做。
「薛沐晨,你會一直這麼對我好嗎?」考慮了三年,她還是覺得害怕,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過一次背叛終身都記得。
「會。」他毫不猶豫點頭道。
「那如果我一直都不會喜歡你呢?」三年前那個夕陽,他背著她,對她表白,但她一直沒給他答復。
「會。」他對她喜歡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已經到四肢百骸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