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酒吧。
燈光閃耀的舞池中,男男女女緊擁熱舞,限制級指數節節高升。周圍口哨聲四起,勁爆的重金屬音樂震耳欲聾。
氣氛h到頂點。
樓上包廂全都是vip級別,閑人不能靠近。迎面落地窗前的圓形沙發里,錢響指尖夾著一根煙,薄唇緩緩勾起後吐出的眼圈一圈圈散開。
「躲這里找清淨呢!」
項北端著兩杯紅酒過來,反手遞給錢響一杯,語氣帶著笑意。
杯中的酒紅色妖嬈,錢響眯了眯眼楮,仰頭將酒灌下,薄唇依舊緊抿,輕聲問道︰「四哥怎麼還沒到?」
「老四不來了。」項北上半身靠著黑色沙發,笑道︰「沐良懷孕了,他晚上絕對不會離開家門半步。」
錢響怔了怔,看向項北的眼神有些迷惘,「懷孕?」
「對呀。」項北點點頭,眼神溫和,「傅老四又開始得瑟了。」
好吧,錢響輕輕合上眼楮,眼前自然出現傅晉臣那副得意的表情。漸漸的,錢響面前出現的人竟然換成喬笛,而且還是挺著大肚子的喬笛。錢響緊抿的唇角不自覺一點點拉開,上揚的弧度明顯。
其實懷孕這種事情,確實需要得瑟一下!
錢響緊閉的眼楮豁然睜開,偏過頭望向身邊的男人,「北哥,幫我個忙。」
「什麼?」項北問他。
將手里的煙蒂彈開,錢響薄唇貼在項北耳邊低聲解釋。待他說完,項北好看的劍眉霎時蹙起,震驚的盯著他,問︰「我靠,你丫不會是真有那毛病吧?!」
錢響只笑了笑,無所謂道︰「你可以當作我真有毛病。」
「……」項北不敢再玩笑。
錢響起身離開,項北見他神情不對勁,並沒阻攔。前些日子他听傅晉臣提過幾句,心里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
離開酒吧,夜色正濃。黑色轎車行駛在車道上,錢響雙手握著方向盤,車子不知不覺開進雅豪名居。
停在熟悉的位置,錢響將車熄火,而後並沒下車。他將座椅往後靠了靠,側過臉望向對面那棟樓,目光深邃平靜。
不多時候,前方樓門有光亮起來,緊接著薛恆劍手中提著一個袋子,喬笛跟在他的身邊,嘴角染著微微的笑容。
「路上小心開車。」喬笛仰著頭,語氣溫柔。
薛恆劍點點頭,隨後想起什麼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瓶子,塞進喬笛的手中,「這是我讓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每天晚上你吃一片,可以補充孕婦需要的維生素。」
「哦。」喬笛應了聲,神色不自覺染笑。以前與薛恆劍相處的時間雖短,但她知道這個男人很溫柔體貼,只是可惜他的取向性……
「謝謝你的晚餐。」薛恆劍再度開口,眼底有什麼閃過。
喬笛低著頭,並沒看到他的眼神,「客氣什麼,以後我們要經常吃飯的。」
听到她的話,薛恆劍不禁露出笑臉。他掌心落在喬笛肩頭,將她的披肩攏緊,「我已經跟我爸媽說好,等我們結婚後還住在你家。你現在身體不方便,暫時不要搬家了。」
結婚。
喬笛听到這兩個字時,目光有片刻的迷惘。等她回過神後,神色才算平靜下來,「好的,難為你了。」
薛恆劍笑了笑,看了眼時間轉身離開。喬笛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車子駛遠,嘴角勾起的弧度才收斂起來。
轉身的那刻,喬笛下意識瞥向側面的那個車位。今晚那里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窗貼著黑膜,完全看不到里面是不是有人。
幾秒鐘後,喬笛收回探究的眼神,徑自邁步上樓。那個位置,如今停著什麼車,都已經與她無關了。
前方再度恢復安靜,錢響指間夾著的香煙並沒點燃。他始終保持著靠坐在車椅里,內斂的目光落向八樓的窗口,直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
喬笛有個生活習慣,每次洗澡後都要走到窗口站一站,然後才會上床睡覺。他微微揚起頭,縱然距離不算近,但他還能看到喬笛穿著那件卡通睡衣,站在窗口喝牛女乃的模樣。
以前他經常開玩笑,說喬笛是沒有斷女乃的孩子。哪有這麼大的人,每晚睡前必須喝女乃的?!每次他這麼說,喬笛都會撅著嘴,咕咚咕咚把整杯女乃都喝掉,用染著女乃漬的嘴角在他臉上亂蹭,然後見他嫌棄的上竄下跳,她倒在床上大笑不止。
這五年似乎過得很快,錢響並沒怎麼留心,不過覺得眨眼的功夫。可時間就是證明,真真實實的一千八百多天就那麼過去,而他已經三十歲,到了必須娶妻的年紀。
娶妻對于錢響來說,從很早前他就在心底模糊掉概念。反正家里父母給選的,他只要把人娶回來,能生個兒子就行。其他的事情,他從不會多想,也不會為那個所謂的妻子,禁錮自己。
這就是錢響心目中,對于他妻子的定位。
喝過牛女乃,又吃了一粒薛恆劍給的維生素片,喬笛滿足的躺在床上。她關掉床頭燈,掌心輕輕落在小月復上,神情安逸。
往常這種時候,喬笛很快就會等來睡意。但今晚她左等右等,困意遲遲未到。
「怎麼回事!」
煩躁的坐起身,喬笛頹然的嘆了口氣。好好的怎麼會失眠呢?今天寶寶很乖,沒有讓她覺得難受,晚飯也吃的很多,並沒有不開心的事情啊!
窗外的月光皎潔,喬笛偏過頭看了看,不禁穿上拖鞋走到窗口。她側身倚在窗前,目光穿過玻璃窗望下去,只見不久前停在那個車位的黑色轎車已經消失。
輕輕嘆了口氣,喬笛目光暗了暗。年初的時候,那個車位錢響交過一年的車費,所以那個車位是預留的,無論錢響的車停不停,那個位置都是給他的。
今晚忽然有車停在那里,喬笛只以為是有人停靠的,並沒有多想。她站在窗口愣愣的發呆,直到全身打了個冷顫才鑽回被子里。
明明已經四月的天氣,為什麼晚上還是這麼冷?喬笛抿起唇,縮著肩膀躺回床里,強迫自己閉上眼楮。
還有兩天。
再過兩天喬笛就要披上嫁衣,這個念頭在她心底閃過,眼角卻驀然滾出一滴熱淚。
喉間一片酸澀,喬笛用了很大的力氣忍住眼淚。她不想哭,真的很怕一旦落淚,那個支撐自己的念頭也會倒下。
舉行婚禮前一天,喬笛回家住。晚餐時,喬金福特別吩咐廚房熬了滋補的湯,親自給女兒盛好放在面前,「笛笛,多吃點。」
喬笛捧著飯碗,壓根沒有停下筷子。喬金福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笑著問道︰「知道男孩女孩嗎?」
「干嗎?」喬笛咬著筷子問。
喬金福瞪了她一眼,道︰「爸爸想抱孫子啊。」
「如果孫女呢?」
「怎麼會是孫女,肯定是孫子!」
喬笛不滿的撇撇嘴,反駁道︰「我要生女兒!」
「呸呸呸——」
喬金福捂住她的嘴,「不許胡說!」
「怎麼胡說了?」喬笛不滿的嘟囔,「我要生個女兒,給我干兒子做老婆。」
「……」喬金福被她繞暈。
郝婧瞥見丈夫那副表情,心中警鈴霎時大作。好不容易把喬笛嫁出去,可她肚子又要鼓起來,老天這是存心跟她作對嗎?
「元寶吃肉。」
喬笛伸筷子給弟弟夾了塊排骨,轉而看向父親,「爸,你有元寶就夠了,別操心我的事情。」
「怎麼能不操心?」喬金福嘆了口氣,「元寶是你弟弟,你肚子里這里是我外孫,爸爸都會疼的。」
握著筷子的五指緊了緊,喬笛心中一暖,夾了塊雞肉放到爸爸的碗里,語氣溫和下來,「爸爸,我很好,你不用為我擔心。」
喬金福目光紅了紅,掌心落在女兒的頭頂輕撫,「笛笛,爸爸這些年都沒能好好照顧你!是爸爸對不住你!」
「爸!」
喬笛放下筷子,反手摟住爸爸,靠近他的懷里,「你對我很好了,至少你沒有不要我,還把我養這麼大,給我錢花……我知道你疼我!」
「寶貝閨女……」喬金福哽咽住,想到明天女兒真要嫁人,眼角瞬間濕潤。
這邊父女感動,郝婧不悅的沉下臉,一把拽過喬金福,道︰「老喬,小笛現在有身孕,不能哭的。」
「對對!」喬金福忽然想起什麼,抬手抹掉女兒的眼淚。
用過晚飯,喬笛跟弟弟和爸爸聊天,郝婧有模有樣幫忙確認明天婚禮的東西,倒也看著挺用心的。
不多時候,郝婧忙完那些事情,先把兒子帶回房間睡覺,隨後又催促喬笛趕緊休息,明天還要早起準備。
喬笛回到臥室,剛剛洗完澡出來,就听到敲門聲。她拉開房門,喬金福神秘兮兮站在門口,「讓爸進來。」
喬笛打開門,喬金福掃了眼走廊,確定沒人後離開關門。
「爸,你干什麼鬼鬼祟祟的?」喬笛蹙眉。
喬金福伸手把她拉到床邊,從睡意口袋里掏出一張支票塞到喬笛手中,壓低聲音道︰「這筆錢你自己收好。」
掃了眼支票的數額,喬笛驚訝的抬起頭,「你哪來這麼多錢?」
「嘿嘿——」
喬金福笑了笑,頗有得意之色,「這是爸爸的私房錢。」
頓了下,他眼神落在喬笛的臉上,叮囑道︰「薛恆劍這個人到底能不能依靠到老,爸爸也說不好,這筆錢你平時不要露出來,自己存好。如果等到爸爸不在了,你才發現那個男人不可靠,這筆錢也不至于讓你受委屈!」
喬笛心尖一陣緊縮,含著眼淚擁住喬金福,「爸爸。」
自從郝婧嫁進門,喬笛就覺得她既沒有媽媽也沒有了爸爸。這些年,她在家里總是受盡委屈,每次看到爸爸冷落她討好另外一個女人,喬笛的心都會覺得痛!
可是此時此刻,喬笛肯定的告訴自己,爸爸還是爸爸,爸爸對她的愛,從來都沒有改變過!也許這個世界上,永遠不變的,只有親情!
「笛笛。」
喬金福輕撫著女兒的額頭,眼底透著疼惜,「寶貝閨女,爸爸老了,覺得這日子過一天少一天。你弟弟還小,你以後要幫爸爸照顧他。雖然爸爸不算是個好爸爸,可在我心里,也是不想讓任何人委屈我的女兒!」
喬笛咬著唇,眼角不斷有眼淚滾落出來。
須臾,喬金福離開女兒的臥室。他不敢耽擱太久,生怕被妻子發覺。喬笛平復了心情後,掀開被子回到床上。
今晚的心情注定難平,不過好在父親的愛與關懷,總算讓她覺得溫暖。
朝陽緩緩升起,掛著厚重窗簾的臥室里,光線盡數被遮擋在外。床頭鬧鈴滴滴作響,錢響摟著枕頭壓在耳朵上,劍眉緊蹙,「嬌滴滴,好吵。」
身邊沒人回應,錢響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他驚坐而起,掃了眼鬧鐘後立刻下床。
換好衣服下樓,錢夫人見到竟然早起的兒子,立刻笑道︰「你今天可以多睡會兒,等下公司也不要去了,下午再去把禮服試試。」
錢響拉開椅子坐下,沒有說話。
佣人將早餐擺好,錢雲鶴掃了眼低頭的兒子,聲音很低,「明天就要結婚了,還擺出這副嘴臉給誰看?」
「給我自己看!」錢響回嘴。
啪——
錢雲鶴拍了桌子,怒聲道︰「放肆!」
「好了好了。」錢夫人急忙打圓場,生怕丈夫跟兒子起沖突,「兒子最近忙婚事累了,你少說兩句。」
錢響不緊不慢的吃早餐,並沒去看父親那張黑沉的面孔。
「哼!」錢雲鶴丟下手里的報紙,沉著臉離開餐桌。
眼見丈夫臉色不好,錢夫人瞥了眼兒子,在他耳邊小聲叮囑︰「小響你也收斂點,明天就是大日子,不許胡鬧!」
話落,她端著茶杯追上樓,安撫丈夫去了。
父母離開餐廳,錢響立刻放下刀叉。他掃了眼客廳的掛鐘,拿著車鑰匙離開別墅。
海邊酒店一樓宴會廳里,此時高朋滿座。沐良到的時候,喬笛已經收拾妥當。
「親愛的。」
沐良推門進來,瞬間被眼前的人驚艷住,「哇塞,好美!」
「真的假的?」喬笛紅唇微翹。
「我發誓。」沐良信誓旦旦的保證,喬笛終于露出笑臉。她對著鏡子照了照,目光落在收緊的腰身上,「看得出來嗎?」
「看不出來。」沐良環住她的腰,玩笑道︰「不盈一握。」
「切!」
喬笛盯著她,「嘴上抹蜂蜜了。」
輕輕環住喬笛的肩膀,沐良眼眶泛紅,「嬌滴滴,你要嫁人了。」
「……是吧。」喬笛低笑。
這件事情的內幕,沐良是知道的,所以更加心疼喬笛。不過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兩位孕婦站在一起,臉頰的光澤倍增。喬笛撫著沐良的肚子,笑嘻嘻道︰「良良啊,我們這次終于能一起生孩子了。」
沐良翻了個白眼,這種事情一起有那麼開心嗎?
婚禮時間到,喬笛頭上披著頭紗,挽著父親的胳膊,沿著紅毯一步步走向前方的男人。與預想的相比,喬笛感覺心情出奇的平津。
親朋好友紛紛到場,見證這神聖莊嚴的時刻。
沐良站在前排,傅晉臣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攬住她的腰,表情嚴肅。原本並不想讓沐良到人多的地方,可喬笛婚禮也不能不來。最後他只能親自護送,全程照顧老婆兒子,確保萬無一失!
台上那對新人交換結婚信物的時候,沐良忽然落淚。她雖然看不到喬笛的表情,但她猜到,喬笛此時眼底必然也含著淚水。
這份淚水里,到底藏著委屈,一個女人最大的委屈!
沐良心疼喬笛,但她不能阻攔。也許這步死棋,還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宴會廳外,錢響一身黑色休閑裝,從頭至尾雙手插兜。他站的位置比較隱蔽,能夠看到前方的婚禮過程,卻又不容易被人發覺。
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攥緊,錢響盯著喬笛身上那件拖尾婚紗,目光瞬間陰霾下去。曾經他覺得,女人穿婚紗基本都一個模樣。但他看著不遠處那抹白色身影,豁然驚覺。
原來喬笛穿上婚紗的樣子,竟然那麼好看。比他以前見過的,都要好看!
支持人還在念念有詞,台下親人間的祝福聲此起彼伏。傅晉臣鷹隼般的目光越過眾人,特別往角落看過去,果然發覺宴會廳外那抹背影。
傅晉臣勾起唇,眼神狡黠。錢小賤,有本事你丫別來啊!
婚禮全過程,薛恆劍一直彬彬有禮,對喬笛照顧妥帖。這樣的表現力,得到全場喬家親戚的夸贊。
三姑媽從小偏疼喬笛,喬笛跟她也最親。她紅著眼楮把喬笛拉到邊上,不斷叮囑她以後嫁人後要怎麼做才能討好公婆。
喬笛听著應著,卻又無限傷感。這些話,原本應該是她媽媽說的。
「笛笛,我們去那邊說話吧。」三姑媽把手機收起來,不由分說拉著喬笛走到窗口。
按照時間來說,喬笛應該去換衣服,然後跟著新郎去敬酒。但她被三姑媽拉著,根本無法月兌身。雖然三姑媽平時疼她,但今天的話也確實多了些。
「三姑媽,我要去換衣服了,一會兒你在說。」喬笛穿著高跟鞋,站在窗口好久。她想要月兌身,但三姑媽下意識偏過頭,朝著窗外某處看了看,「再等等。」
喬笛蹙眉,還等什麼?須臾,她猛然間反應過來什麼,挑眉看向窗外,隨後提著裙擺跑出去。
「笛笛!」三姑媽意識到不好,急忙追上去。
酒店玻璃感應門打開,喬笛一口氣跑出來,恰好看到正前方穿著粉紅色套裝的女人,彎腰坐進車里。
「等等——」喬笛下意識喊了聲。
白色轎車已然發動起來,車里的人似乎听到喬笛的聲音,偏過頭探出臉來。她臉上掛著淚痕,但眼神是溫柔的。
車里的女人目光緊緊落在喬笛臉上,對她拜拜手,終是沒有停下來。
「笛笛。」三姑媽追上來拉住喬笛,不禁嘆了口氣,「別怪你媽媽,她現在的丈夫不想讓她還跟以前的家庭有牽扯,所以她……」
喬笛咬著唇,眼見那輛轎車越來越遠,眼前逐漸模糊起來。媽媽,你知道我很想你嗎?!
「好孩子,今天結婚不許哭。」三姑媽抱住喬笛,輕聲安慰她。這些年喬家只有三姑媽還跟喬笛的親生媽媽有聯系,平時她只能透過三姑媽了解喬笛的近況。
忍住眼底的酸澀,喬笛並沒有讓眼淚流下來。其實她今天挺開心的,這麼多年媽媽在她心里的一個結,終于解開了。
過不了多久,喬笛也會成為一個母親。她笑著告訴自己,她一定要拼盡全力,讓她的孩子開心快樂,永遠幸福。
酒宴間,薛恆劍應對親戚好友果然很有辦法。他護著懷里的喬笛,自始至終都沒讓她沾染一滴酒水。關于喬笛懷孕的消息,除去家里人,他們並沒對外宣布。
傍晚,喬笛已經累到不行。薛恆劍安排司機先把喬笛送回家,而他負責把雙方父母送回去,並且處理剩下的事情。
坐在車後座,喬笛望著逐漸亮起的霓虹燈,心情莫名復雜。低頭,盯著她指間套進結婚戒指,心尖酸了酸。
掌心輕柔落在平坦的小月復,喬笛目光閃了閃,嘴角抿起的弧度淒然。
寶寶,媽媽終于嫁人了。可惜,媽媽嫁的人……卻不是爸爸。
晚飯前,施盈意外接到錢響的電話。她如約前來,拉開椅子坐在對面位置,含笑問道︰「是不是還沒吃晚飯?」
錢響沒有應聲,施盈招來侍應生,點了菜。
「今晚我們不該見面的。」施盈抬起筷子給錢響夾菜,臉頰微微飄紅。
對面的女人,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挑不出半點毛病。但錢響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他打開煙盒抽出一根煙點上,施盈捂著鼻子往後躲了下,「吸煙對身體不好。」
對面的男人始終都不說話,施盈覺得有些異樣,「你有話對我說?」
「看看這個。」男人終于開口,拿出一張醫學診斷書推給她。
施盈狐疑的捧起來,對于上面的那些醫學解釋並不太懂。不過具體的不明白,可最後那句結論還是能明白的。
「你腎……」施盈咬著唇,沒好意思說出口。
錢響點頭,猛吸了口煙,道︰「我腎虛。」
施盈低著頭,表情糾結,「這個很嚴重嗎?」
「我覺得挺嚴重的。」錢響回答的有模有樣,「你還年輕,沒必要冒這個險。」
「……」施盈愣住。
錢響手指點著那張診斷證明書,道︰「如果你不懂,回家問你爸媽,他們一定懂。」
「……」施盈臉色大變。
開車離開餐廳,錢響抿唇握著方向盤,俊臉陰霾。喬笛,你竟然真敢嫁給別的男人,爺這次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