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大廳人來人往,高高的水晶吊燈,垂下的光線刺眼。舒愨鵡
傅晉臣站在沙發前,微微揚起的視線中,映入的身影讓他心尖發顫。他怔怔站在原地,深邃的黑眸,一點點泛起漣漪。
縱然已經過去四年,但他站在人群中,依舊第一眼就能分辨出是她。
那股熟悉的氣息,無論相距多遠,總能吸引他的目光。
對面那雙銳利的眼眸懾人,沐良不經意的抬頭,目光恰好落入他的眼底。這雙眼楮,亦如當初的黑沉,幽深不見底。
「良良,我們可以走……」喬笛結帳回來,看到傅晉臣站在對面,不禁愣住,「總裁?!」
傅晉臣薄唇輕抿,內斂的眸子定定望著沐良的臉,不曾有片刻離開。剛剛這一眼遇見,看得他全身汗毛直立,額頭都跟著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原本的酒勁,瞬間清醒大半。
「四哥,那幫孫子都搞定了!」錢響得意洋洋的過來,卻在看到眼前的情形後,立刻皺眉。他挑眉瞪著喬笛,無聲的問她︰怎麼回事?
喬笛無辜的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走吧——」
驀然間,沐良聲線平靜的開口。
「嗯?」喬笛驚訝的瞪大眼楮。
「帳結好了嗎?」沐良問了句,喬笛點點頭。
隨後,她笑著拉起喬笛的手,道︰「那不就行了,咱們走吧。」
望著她們轉身的背影,錢響下意識望向身邊的男人,他原本是想攔一下的,可身邊的男人比他出手更快!
「等等!」
手腕被人扼住,沐良被迫停下腳步。手腕間傳來的溫度,莫名熟悉,她慢慢轉過身,明亮的黑眸平靜。
抽回手腕,沐良挑眉盯著他,不怒不悲。
她的眼楮里,沒有驚詫,沒有震怒,甚至都沒有波瀾。
沉默的這一分鐘里,傅晉臣思緒是空白的。尤其他看到她那雙沉寂的眼楮,只覺得心尖發緊,一陣緊似一陣,那種近乎窒息的感覺,逼的他倒退一步。
喉嚨里堵著的那些話,都在她淡漠的視線中消失殆盡。傅晉臣動了動嘴,卻發覺他的聲音竟是那麼無力。
眼見沐良轉身走出那扇玻璃門,喬笛立刻瞥著嘴,拿著車鑰匙追上去。她無力的朝著錢響聳聳肩,跑到路邊將車門打開,駕車離開。
須臾,路邊那輛白色車身消失。錢響抿唇走過來,解釋道︰「四哥,喬笛不知道咱們今晚在這里吃飯,真的就是巧合。」
傅晉臣俊臉微垂,薄唇勾起的弧度冷然,「巧合?」
他輕笑出聲,忽然沉著臉邁開大步,頭也不回的走遠。
「四哥!」
錢響追了兩步,看到他緊繃的臉色,就沒有繼續糾纏。他嘆了口氣,心想這叫什麼事情啊?這麼多年沒見,偏巧今晚沐良是被喬笛帶來的,真他媽倒霉!
回到喬笛的住處,沐良神情並沒有太大起伏。幾年沒來過,這里變化不大,不過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多出不少成雙成對的物品。
喬笛拉著她的手坐到沙發里,小心觀察她的神色,「良良,你還好吧?」
「我挺好的。」沐良笑眯眯的回答。
喬笛皺著眉,盯著她的眼楮看了半天,確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她暗暗松了口氣,總算放下心來。
「我先去洗澡。」喬笛放下皮包,朝著浴室走,「今晚我們要像上學那樣,秉燭夜談。」
沐良笑了笑,並沒有反駁。
隨手將電視打開,等到浴室里有水聲後,沐良才打開包,把手機拿出來。
心急的打回家,果然兒子還沒睡,正在等她的電話。
「媽媽,你怎麼才打電話?」沐果果靠在盛銘湛的懷里,一個勁打呵欠,「我都要困死了。」
「對不起,」沐良趕快道歉,道
︰「媽媽剛才有事,你晚上吃的什麼?洗過澡了嗎?」
「嗯,」沐果果笑著回答︰「超人爸爸給我洗的,我們吃的漢堡還有冰淇淋。」
兒子說話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盛銘湛將電話接過來,把孩子放進被子里讓他躺好,「你吃過晚飯了嗎?」
電話那端的聲音,低沉溫柔。沐良緊蹙的眉頭逐漸平復下來,她背靠著沙發,嘴角勾起的弧度自然,「吃過了,跟喬笛一起吃的。」
握著手機站起身,沐良走到窗前。順著透明的玻璃窗望出去,遠處一盞盞亮起的街燈,繁華眩目。她勾起唇,黑眸不禁動了動,「銘湛……」
「怎麼?」盛銘湛嘴角微揚,笑道︰「別說你想我了?」
听到他的話,沐良不禁撇撇嘴,反駁道︰「我想兒子了!」
「……」盛銘湛無語凝噎。早就知道她不吃虧,一句話都不讓。
听著話筒里盛銘湛微微氣惱的聲音,沐良無聲的揚起嘴角,眼底的神情漸漸溫柔下來。
晚上洗過澡,沐良穿著喬笛的睡衣,從浴室走出來。喬笛端著一個很大的盤子,那上面擺著很多零食,還有兩瓶雞尾酒,興奮的走進客臥。
「快來。」
喬笛把東西都擺在床上,對著沐良一個勁招手。沐良擦干頭發,無可奈何的在她身邊坐下。
「還記得咱們以前在宿舍嗎?」喬笛把被子掀開,將吃的東西往床上鋪開,笑道︰「每次熄燈以後,手電筒一照,照樣窩在床上看鬼故事,吃零食。」
「你還好意思說,」沐良秀眉輕佻,道︰「是誰晚上不敢一個人去廁所,每次都要拽著我的?你那也叫愛看鬼故事?!」
「咳咳——」
喬笛不自然的咳嗽了聲,還嘴道︰「你干什麼接我老底啊?」伸手撕開一包薯片,她氣哼哼往嘴里塞。
「好嘛,」沐良伸手環住她的肩膀,哄她,「我錯了。」
「這還差不多。」喬笛順了口氣,端起酒瓶跟她踫了下,笑道︰「良良啊,哪天休假我去景城找你,這幾年我還沒去看過你呢!」
聞言,沐良神情閃過一絲慌張,「其實沒什麼好看的,景城跟名海差距很大。」
「干嗎?」喬笛眯了眯眼楮,壞笑著問她,「你是不是藏了什麼,害怕我看到,嗯?!」
「不會!」
沐良回答的肯定,但手心里卻冒出冷汗。哎喲,要是被喬笛發現果果的存在,她這個大八卦,估計能鬧的滿城風雨!
「喝酒吧。」沐良拿起雞尾酒塞到她手里,只能暫時轉移注意力。
兩瓶雞尾酒進肚,喬笛偏頭靠在沐良的肩膀,問她︰「良良,你離開這幾年,我都好想你,好想念我們能在一起的日子。」
沐良伸手將她擁在懷里,柔聲道︰「嬌滴滴,錢響對你好嗎?」
「還算好吧,」喬笛握著酒瓶的手指緊了緊,語氣黯然下去,「可是良良,我有點累了。」
她將臉伸到沐良面前,抬手指著眼角,道︰「你看,我眼角都有細紋了。前幾天咱們同學聚會,胖妞的兒子都兩歲了,可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胖妞?」沐良忍不住笑出聲。當年她們都斷言,胖妞三十歲能嫁不出,可是人家不但三十歲前就結了婚,竟然連兒子都有了。
「你跟我比啊!」沐良笑著安慰喬笛。
「你?」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喬笛更沮喪。她抬手點在沐良的額頭,恨聲道︰「你都把傅晉臣甩了,誰能跟你比啊?良良你知道嗎,要是讓我嫁一次那樣的男人,我就是往後都一個人也要偷笑!」
「……」沐良倒吸口氣。要不要這麼夸張啊!
「不信?」喬笛蹙起眉,憤憤不平,「這幾年你是沒有看到啊,那個宋愛瑜簡直作死了!每次看到她跟在傅晉臣身邊,我就恨不得沖過去給她兩個耳光,她憑什麼啊?!」
聞言,沐良勾唇笑了笑,沒有說話。
「良良,你……」喬笛看著沐良異常平靜的目光,終于忍
不住問她︰「你今晚見到傅晉臣,什麼感覺?」
沐良輕笑了聲,「沒感覺。」
「真的?」
「你看我的眼楮。」
喬笛伸著腦袋過去,雙眸緊緊注視著沐良的眼楮,果然看不出什麼起伏。
「哎……」
往後倒在床上,喬笛撇撇嘴,道︰「良良,我覺得你比我狠心多了。」
狠心嗎?沐良斂下眉,紅唇輕挽。
她們兩個人許久未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最後還是喬笛先支撐不住,倒在床上睡著,沐良將她扶好,貼心的給她掖好被子。
起身將地上的東西都收拾好,沐良才又回到床上,緊挨著喬笛躺下。
關了燈,窗外的月光皎潔,那抹銀色莫名染著幾分寒意。沐良側過身,不習慣的皺起眉。如今她已經習慣每晚摟著兒子,嗅著他身上甜甜的氣息入眠。
此時她懷里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竟是半點睡意也無。
大都市的繁華,永遠都不會因為黑暗的來臨而消退。紫竹公館,屹立在繁華的鬧市中,偏又有獨屬的寧靜。
客廳里,光線昏暗。
黑色轉角沙發里,男人穿著一件白色睡袍,雙腿搭在茶幾上。他手中端著一杯紅酒,那妖嬈的液體,隨著他抬起的手腕,慢慢滑入口中。
對面的影視牆,嵌入式掛著巨大的液晶電視。屏幕亮著,立體聲效果極強的音響設備,將畫面中里的聲音烘托的更加震撼。
玻璃屋的包廂里,服務員推著蛋糕車進來,沐良站在車前,雙手輕拍,口中輕唱著生日歌。唱完歌,她微微彎下腰,拉著身邊的男人,道︰「傅晉臣,現在可以吹蠟燭了!不對不對,你要先許願,許願以後再吹!」
呼——
蠟燭一口氣吹滅,沐良笑得眯起眼楮。
畫面轉過,餐廳的鋼琴前,沐良坐在琴凳里,雙手流轉在黑白琴鍵上。她紅唇輕貼在麥克風前,神色溫柔的面對他,唱道︰
唉喲唉喲唉喲唉喲
你說你說,我們要不要在一起
柔情的日子里生活的不費力氣
傻傻看你只要和你在一起
唉喲唉喲唉喲唉喲
我說我說,我要我們在一起
柔情的日子里愛你不費力氣
傻傻看你只要和你在一起
……
這段錄像,傅晉臣後來去那家法國餐廳,花高價買下的。回來他看過才發覺,原來那晚沐良對他唱這首曲子的時候,神情竟然是如此迷人。
她那雙黑亮的眼楮,清澈見底。亦如她那時的表情,單純干淨。
抬手按住遙控器,傅晉臣驀然將畫面定格。他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電視前面,一點點彎下腰,蹲在畫面前面。
傅晉臣抬起手,修長的手指滑過定格在屏幕中的,她的臉,指尖緩緩摩挲。
那刻,沐良嘴角揚起的弧度,溫柔如水。
……
翌日早上,天還沒亮,沐良就起床。她輕手輕腳穿好衣服,簡單的洗漱後,留下一張紙條給喬笛,便提著包離開。
從名海市回到景城,這一路上,她已經歸心似箭。
走到家門,時間不到七點。沐良掏出鑰匙,輕輕將門鎖打開,生怕吵到家里的人。
站在玄關換了鞋,沐良先去浴室洗手。
「媽媽。」
剛剛打開衛生間的門,盛銘湛已經抱著兒子,站在她對面。
「果果!」
沐良一把將兒子接過去,低頭親了親他的小臉,「想媽媽了嗎?」
「唔——」
 
沐果果顯然還沒睡醒,小手揉著眼楮,往她胸前磨蹭,喃喃道︰「唔,想。」
「媽媽也想你。」沐良摟緊兒子,抬起頭見到盛銘湛穿著睡衣,蓬頭垢面的模樣有些可笑。他顯然也沒睡醒,打著哈欠問她︰「這麼早回來?」
沐良忍不住笑了笑,反手將兒子交給他,道︰「你們再去睡一會兒,我去準備早餐。」
沐果果將頭靠在盛銘湛的肩上,小手自然環住他的脖子,又把眼楮閉上。
望著他們一大一小走進臥室的背影,沐良不禁松了口氣。她轉過頭,看著窗外已經升起的太陽,緊蹙的眉頭慢慢舒展。
每次盛銘湛離開景城,沐果果都要鬧脾氣。他撅著小嘴,扭著小**坐在車前蓋上,就是不肯下來。
「果果,」沐良站在車前哄他,「跟媽媽去畫畫好嗎?」
「不要。」沐果果態度堅決,指著盛銘湛,叫道︰「超人爸爸不許走!」
盛銘湛笑著俯,耐心的開口,「果果,超人爸爸要回美國一趟,不會很久,最多下周就回來。」
「不行!」
沐果果瞥著嘴,「美國是什麼國?我也要去!」
「可以啊,等你再大一些,我就帶你去。」
「我現在就要去!」
沐果果小朋友胡攪蠻纏的功夫,很有一套。
「沐果果!」
沐良沉下臉,心想總是哄他,他就開始不听話了。
眼見媽媽變臉,沐果果心里是害怕的。在家里,他只怕媽媽一個人,他低著頭,神情猶豫,委屈的撅起嘴巴。
「果果,超人爸爸答應你,回來給你帶禮物。」兩個人里總要有唱白臉的,盛銘湛伸手將他抱在懷里,心里也很舍不得。
「那我要最新版的超人。」沐果果知道來硬的不行,只好改戰術。
「好!」盛銘湛跟他勾了勾手指,保證道。
伸手將兒子接過去,沐良無奈的抿起唇,「銘湛,你太寵他了。」
「孩子還小,慢慢引導。」盛銘湛拉開車門進去,發動引擎前,又道︰「良良,下周我就回來。」
下周是他的生日,沐良點點頭,叮囑他,「你要按時回來,我跟果果都有禮物送給你。」
「都有?」盛銘湛饒有興味的挑眉。
沐良撇撇嘴,笑的別有深意,「嗯,都有。」
也許是這幾年的默契,盛銘湛看到沐良眼底閃過的柔色,心底的某處不斷收緊。這四年的相依相伴,他不知道對于沐良來說,他意味著什麼。
但對于他來說,她和果果已經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那部分。
良良,這次你是否願意往前邁進一步?
看到他的車子消失,沐良雙手抱著兒子,抬腳往樓上走。沐果果神情還有些失落,他趴在媽媽的肩頭,小手指勾起媽媽的衣領,問道︰「媽媽,為什麼超人爸爸不和我們住在一起?」
沐良怔了下,打開房門將兒子帶進去。
沐果果揚起小腦袋,繼續盯著媽媽,問︰「媽媽,妞妞和爸爸媽媽睡在一張床上,可是我們為什麼不和超人爸爸睡在一起床上呢?」
暗暗吐了口氣,沐良將門關上,回手牽著兒子坐在沙發里,道︰「果果,超人爸爸工作很忙,所以不能跟我們住在一起。」
「哦。」沐果果應了聲,不過小眉頭卻皺起來。
盯著兒子的表情,沐良心頭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大早起床,沐良帶著兒子迅速洗漱,按照規定的時間出門。盛銘湛不在的時候,他們就要步行去幼兒園,所以要提早十五分鐘出門。
沐果果小朋友穿著幼兒園的園服,歡快的背著書包,拉著妞妞的手,一蹦一跳往前跑。沐良跟在兒子的身後,不敢有絲毫放松。
路邊的黑色轎車里,順著微微降下的車窗,不斷響起啪啪聲。快門閃過,將那對手牽著手的母子拍
攝清晰。
車後座坐著的女人,穿著一套干練的職業裝,盯著從車前走過的人,嘴角輕抿。
「林副總,您要的照片。」
不多時候,助理收起相機,將筆記本遞過來。
林薔掃了眼幾眼,滿意的點點頭。
「現在就要發送嗎?」
「嗯。」
林薔應了聲,看到前方漸遠的背影,神情沉下來。良良,不要怪阿姨,為了完成董事長交代的遺願,我只能出此下策。
上午十點,傅氏集團每月的例會,準時召開。
傅東亭居中而坐,左手邊第一個位置,坐著四子傅晉臣。雖然他在家里的輩分小,但他如今身為集團的總裁,按照職位,遠高出傅培安一級。
這個世界,永遠要看實力說話。縱然傅培安是長子,可他這個副總,就必須要坐在傅晉臣之下。
「晉臣,景城那邊的地皮,你考察的怎麼樣?」傅東亭神色如舊凜冽。
傅晉臣抬了抬手,吩咐助理將資料分發下去,道︰「這是最新的地皮增值分析報告書,那些增長值告訴我們,未來三年里景城的地皮,應該會以幾十倍的速度遞增。」
頓了下,他手指輕扣在桌面,「盛氏已經瞄準這塊地方,盛銘湛從前年就開始陸續對景城投資,我相信這里絕對有發展潛力。」
聞言,傅東亭點了點頭。
「我不這麼認為。」傅培安忽然開口,道︰「與其風險極高的去投資二線城市,為什麼我們不能加大力度投資眼前的利潤?名海市還有很多未開發的資源,又或者我們應該往相鄰的聿灃市發展!」
「大哥!」
傅晉臣劍眉輕佻,冷笑道︰「你以為這是買東西嗎?哪里人多你就往哪里排隊?」
「你……」
「好了!」
傅東亭抬了抬手,制止掉傅培安的話,轉而將眼神落在傅晉臣身上,「這樣吧,你盡快再把詳細計劃準備出來,下周例會上我們在討論。」
「好。」傅晉臣點點頭。
側面的椅子里,傅政俊臉微垂,始終都沒有發言。
散會後,傅培安冷著臉離開,任何人都能看到他很生氣。傅東亭眉頭皺了皺,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回到辦公室,傅晉臣推開進去,立刻開口問道︰「計劃書完成了嗎?」
「喂,四哥,你有人性嗎?」
錢響靠著沙發里,好看的劍眉緊蹙,「從前天到現在,我們已經連續加班30多個小時了,你還讓人活嗎?」
拉開轉椅坐進去,傅晉臣抬起腕表掃了眼,冷聲道︰「再給你兩個小時,你的團隊要是交不出計劃案,你就帶頭引咎辭職吧。」
錢響嘴角抽了抽。
不過這動力,果然來自于壓力。兩個小時後,當傅晉臣看到遞交上來的計劃案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看到他笑,錢響總算松了口氣。他端起馬克杯,悠哉的品嘗著藍山獨有的濃香,隨手點開一份新收到電子郵件。
噗——
盯著郵件里發送過來的照片,錢響睜大雙眸,叫道︰「四哥,你快過來。」
傅晉臣正在琢磨這份計劃案,並沒有搭理他。錢響眼見他不動,立刻抱著電腦走過去,直接遞到他的面前,「你看這個。」
煩躁的抬起頭,傅晉臣隨意的瞥了眼,卻因為照片中那對母子視線瞬間靜止。
照片里,沐良背著包,牽著身邊的小男孩。而那個孩子,留著齊劉海的蘑菇頭,那雙黑亮的眼神引人矚目。
那晚在景城的酒吧里,傅晉臣曾經見過這個孩子。
「四哥!」錢響盯著照片中的那對母子,不自覺緊張起來,「這孩子……是誰的?」
傅晉臣深邃的黑眸輕眯,他盯著孩子與沐良如出一轍的尖尖下頜,神情霎時陰霾。是啊,
這孩子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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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就覺得嗓子疼,一直堅持,寫到現在終于開始發燒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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