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師兄拉了我的手,輕聲道︰「那又如何?」
「那人是當今的三皇子……」我抽回了手,淒涼道,「賜婚的聖旨也早已頒下了……」
「嗯。」小白師兄抬了扇柄,輕敲了兩下手心,淡淡應。
嗯?
師兄,你倒是多說幾句話啊!
比如「容兒,他是皇子又如何,我已決心與你執手白頭……」,比如「容兒,拼了性命,我也斷然不會讓你離了我身邊……」,比如「容兒,莫怕,即便天涯海角,我也要與你在一處……」
可他只說了一個「嗯」,這叫我,叫我情何以堪?
我心中難安,急急道︰「師兄,我寧願當個老姑娘,也不願嫁與那紈褲皇子……」
小白師兄緩緩展了素扇,「容兒,你……」
我趕忙握緊了他的手,「師兄,你帶著我遠走高飛吧!」
「容兒,那薛縹到底是怎生得罪你了?」小白師兄神色淡然。
「那三皇子不學無術,恃強凌弱,行事魯莽,頑劣不堪,還有暴力傾向,是個出了名的紈褲……」我恨恨道,「那皇帝老兒一家也是,兒子壞成了這樣,還寵得什麼似的……怕自己的兒子找不到媳婦兒,便拉了我去,爹爹和大哥也不知……」
「容兒,」小白師兄又打斷了我的話,「嫁與我,你便如此的不情不願?」
嗯?這話似是有些不大對……
小白師兄「啪」地收了扇,直直望著我的眼,「我姓薛,名縹,人稱小白,便是你口中那個一無是處的三皇子。」
什……什麼?
他是薛縹?
我目瞪口呆地指他,「你……你不是姓白的……」
小白師兄輕笑道︰「我初來太息山時,趙岳見我總是穿著白衣,便給我起了這個渾號,時候久了,眾師兄也跟著叫了起來,容兒,你可想想,我何時說過我是姓白的?」
是了,是了,他從未說過他是姓白的,他也從未說過他的名,而我只喚他「師兄」,卻從未想過問一問他的姓名……
湖心暖風微醺,我心中卻是大震——
難道……難道我竟將自己的未婚夫君抱了、摟了、看了?
小白師兄上前輕擁我入懷,「容兒,現下你可願嫁與薛縹了?」
听他說這話,登時,我又羞又惱,猶如晴天遭了霹靂,一時忘了他身子尚未大好,一把推了他,往鏡水橋落荒而逃,可,才奔了兩步,身後卻是傳來一聲悶哼。
不好!他身上還有傷呢!
我醒了神,趕忙奔回去扶他。
「師兄!」他面上有些白,我心下一慌。
「容……容兒,你可願……可願……」
「願意,願意,只要能與師兄在一處,我什麼都願意!」他話都說不順暢,我一時心急,便說出了這樣的話。
「這可是你說的!」不想,小白師兄一挑嘴角,臂上一使力,一把環住了我的腰身。
「你……你……」怎地是他裝病誑我嗎?我憤憤想推了他。
「容兒,」他手上加了力氣,「我身上有傷,你莫要亂動……」
是了,我趕忙止了動作。
除夕之夜,我與小白師兄相擁在了四方亭,四周霧色朦朧,荷花妖嬈。
我的情郎便是我的未婚夫君,這真真是天底下最美的一樁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