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折騰了七八日,丹陽的荷包總算是完了工,不過,我總是瞧著那荷包上繡的是兩只鴨子游水。
丹陽撫著荷包上像極了水鴨子的兩只鴛鴦,嬌羞與我道︰「我與常慕之事,還得多謝你……」
唉,情這個東西真真是威力無窮,丹陽本是個頗具男子氣概的閨秀,此番不只精心做了女紅,又嬌羞的這樣,唉,想來是與我那五師兄成了好事兒了。
我抿嘴一笑,「丹陽,他日,你成了我五嫂,可要多多關照我這小姑啊!」
丹陽紅了臉,一聲也不答應。
我暗暗一笑,往我那雙蓮並蒂的荷包上綴了兩顆小巧的珠子,丹陽探頭瞅了眼,揶揄道︰「並頭蓮花連理木,你這荷包可是繡給未婚的夫君?」
听她說這話,我身上一通冰涼,丹陽的荷包是要給她的情郎,我的荷包卻是要給了誰呢?
晚間,小白師兄見了我繡的荷包,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番,說了句︰「你繡的這蜈蚣怎還長了兩個頭的?」
這怎地會是蜈蚣?這明明是綠枝上的兩朵荷花!
我羞憤難當,伸了手便去搶,小白師兄卻是一側身,把我的雙蓮並蒂系在了自己腰間,「反正你也沒個情郎,這個就給了我吧,省的給了旁人,丟了我的臉面。」
我瞅著垂在小白師兄腰間的荷包,不知怎地,眼角竟有些酸……
半晌,小白師兄搖了素扇,挑了嘴角,「容兒,你雙眼朦朧地瞅我,莫不是對我生了情意?」
我驚疑望他——
容……容兒?
他此番怎地……怎地和那日,我倆荷花池畔飲酒時有些像?徐家釀的桂花酒竟烈成了這樣,這都過了一個多月,他那日的酒竟還未醒?
既然他酒還未醒,說的話自是做不得數,是以,我盡力做出了一個閨秀最最平靜淡然的神色。
小白師兄卻是輕笑一聲,搖了素扇,慢悠悠地踱出了我的繡房。
徐老夫人壽辰,我們師兄妹抬了尊半臂來高、通體剔透的白玉觀音給徐老夫人賀壽,見慣了金銀翠玉的徐老夫人亦是喜不自勝。
此番,因著徐老爺子三年孝期未滿,壽宴並沒有大辦,我瞅了瞅,堂上唱了一出《西廂記》,席上也只徐老夫人、徐氏兄妹二人,伴著我們師兄妹四人。
宴過三巡,徐大少向五師兄舉杯,「常兄,丹陽這些年吃了不少苦,以後我這妹子可就煩你多照顧了。」
五師兄望一眼坐在對面、面上微紅的丹陽,正色道︰「徐兄放心,常慕必不負所托。」說完,舉杯一飲而盡。
嘖嘖,他倆倒是已有了默契,看來我這五師兄早已下了手,收服了大舅子,也不全然是個呆子嘛!
戲台子上,那小旦水袖一甩,咿咿呀呀唱到︰「……有心待與他舉案齊眉,雖然是廝守得一時半刻,也合著該……」
徐大少又向小白師兄舉了杯,「三……不,白兄,林家之事多虧白兄多方周旋,徐某在此謝過了!」
昨日午後,京中傳出消息,重審二十三年前,林醫正誤害王妃一案。
小白師兄酒杯微抬,與徐大少相對飲盡。
我卻是微地疑惑,小白師兄怎地有如此能耐,這樣快便辦成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