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戰神 第七十三章 一路走好

作者 ︰ 小河之波

()衛桓公趴在箭垛口,探頭看著石碏坐著籮筐出了城。籮筐一落地,他便激動地向石碏招手,大聲叫喊道︰「愛卿,一路好走!寡人就坐在城樓上等候你的好消息。」

听見國君的叫聲,石碏趕緊爬出籮筐,仰頭看著城樓上國君探出的腦袋,揚手道︰「君主,放心吧!臣此行已下定決心,不成功便成仁!」說完,轉身邁步向鄭軍走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衛桓公抬頭看見鄭軍並沒有發生一絲變化,急得皺著眉頭在城樓上不停地轉著圈。「女乃女乃的,也不知道石愛卿是否能辦成事?萬一……。」他不敢再往下想,焦急地回頭問︰「相國出城多長時間了?」

州吁連忙回答道︰「君主,相國出城大概已有一個時辰。」

衛桓公看著州吁抱怨道︰「鄭伯辦事的效率咋這麼低呢?幾句話的事竟拖這麼長。」

「哎呀,君主有所不知。」州吁連忙解釋道︰「鄭伯大老遠追過來,光喘氣恐怕就得一個時辰。」接著,他深吸一口氣說︰「說實話,臣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勁來。」

州吁的話音未落,突然從城牆邊傳來一聲驚呼︰「君主,鄭**隊開始移動了!」

听見叫聲,衛桓公轉身一個健步沖到了城牆邊,趴在箭垛口上,向遠方眺望。不等他看清,趴在旁邊箭垛口的州吁已激動不已地叫喚起來︰「君主,鄭**隊果然在撤退!」接著,他又揮舞著手臂興奮地大聲花誚道︰「嘿!鄭軍的爺們,一路走好!」

衛桓公扭頭看了一眼得意忘形的州吁,輕聲說︰「愛卿,你也辛苦了,回家去吧。」

見鄭軍退去,州吁的興奮勁一過,頓時感到渾身酸軟,于是躬身拱手道︰「謝主隆恩,臣遵命。」說完,拖著沉重的雙腿,轉身走下城樓,撅著吃力地爬上了戰車。

「女乃女乃的,總算回到家了。」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跨進了大將軍府的門檻,一抬頭,看見石厚和公孫滑坐在大堂外的台階上,正捧著瓦罐喝著水。他心里「 」地一下,頓時火冒三丈,罵罵咧咧地跳了起來。「他娘的,竟敢跑到老子的府上享受安逸來了?」

「哎呀二哥,您總算跑回來了!俺正在為您擔心哩。」一見州吁沖了過來,石厚立馬站起來,興奮地張開雙臂,迎上前去。「哎呀,可把俺想死了!」

州吁竄到石厚跟前,一把奪過石厚手中的水罐,二話不說,揚起脖子,就「咕咚,咕咚」地直往嘴里灌。「女乃女乃的,渴死老子了!哎呀,喝得太痛快了。」他喝完了水,舉起瓦罐,「 當」一聲,猛地摔在地上。「哼,他娘的!」

「哎呀二哥,這是怎麼啦?」石厚佯裝驚訝,趕忙表白道︰「俺好為您擔心喲。」

「哼,你會為老子擔心?」州吁氣得手指石厚破口大罵︰「你他娘的!撒腿竄得比兔子還快,這是在為老子擔心?」他越罵越氣,接著又厲聲質問道︰「你撂下老子,這夠哥兒們義氣嗎?老子重用你這號鳥貨能成他娘的什麼鳥氣候!」

石厚自知理虧,不敢解釋,連忙陪著笑臉使勁寬慰道︰「二哥,不管怎麼說都算是有天帝保佑,雖然驚險卻無大礙,大家不都平安回來了嗎?」

「平安你娘的個頭!」石厚的笑臉和寬慰極大地刺傷了州吁的自尊心。他只覺得胸口堵得慌,猛地一揮手臂,揮著大巴掌向石厚的笑臉呼了過去。「啪」的一聲,大巴掌正好結結實實地扇在了石厚的臉上。「老子叫你平安?」他憤怒地搓手罵道。

「哎呀!」瞅見石厚挨打,公孫滑心中一驚。「糟了,下一個肯定要輪到老子。」他急忙轉動老鼠眼,尋思起來。「不行,俺得想法躲過這一劫。」

忽然,他雙腳一軟,「撲通」一聲,癱倒在了地上。然後,叉開雙腿,捶胸頓足,嚎啕大哭起來。「哎呀,爹啊!您死得好慘喲!女乃女乃啊!您在哪里呀?」

本來,州吁想先拿公孫滑開刀,但礙于共叔段的情面,這才臨時決定拿石厚開刀,然後再回過頭來擼公孫滑。誰知公孫滑太精,竟然搶先一步,大打悲情牌。

公孫滑的哭喊聲嚇了州吁一跳,他慌忙扭頭一瞧,只見公孫滑仰躺在地上,兩條腿像青蛙似地亂蹬,雙手拼命拍打著胸脯,一把鼻涕一把淚,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瞧著這個場景,州吁頓時慌了手腳。他手足無措地蹲子,跟著公孫滑一起抹眼淚,並安慰道︰「大佷子,常言道︰‘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節哀隨便吧。」勸著勸著,他突然感到心頭一酸,也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大哥啊!您死得好慘喲!」

州吁的嚎哭把公孫滑嚇了一大跳。他偷偷斜眼一瞅,心里忍不住樂了。「哈哈,二叔這貨哭得還真他娘的動情。」于是,暗自慶幸道︰「嘿嘿,老子這一招還真絕。不僅躲過了一劫,而且還讓這個魔頭動了慈悲心腸。」

接著,他又偷偷地瞅了瞅石厚。只見他面無表情,木納地看著州吁發呆,根本就沒有半點悲傷。他氣得心中暗罵︰「女乃女乃的,這個混蛋從一開始就處處與老子打蹩作對,打心眼里跟老子過不去。如今,老子沒爹了,變成了喪家犬,還真得小心這個混蛋繼續給老子挖坑拍磚……。」

石厚捂著火辣辣痛的臉,怔怔看著州吁發呆,心里納悶道︰「大佷子死了爹悲痛欲絕,二哥跟著湊什麼熱鬧?老子越看越假卻又不能捅破這層窗戶紙。」于是,挪步湊近州吁,小心勸道︰「二哥,現在不是哭大哥的時候,咱還是先想想辦法如何應付國君的責難吧?」

「責難個毛!」听見石厚的勸慰,州吁將挪到台階上,將手一甩說︰「三弟,老子算是看透了,你這貨只會放馬後炮,根本辦不成事兒。」

石厚挨了罵,心里不服氣,連忙辯解道︰「二哥怎麼能這樣說俺呢?咱剛剛敗逃回來,國君能不追究責任嗎?再說,紙包不住火,萬一國君知道了蒙騙他的事,那還不扒了咱的皮?」他急得抓耳撓腮,連珠炮地說了一大堆。

州吁翻起白眼掃視著石厚,一撇嘴巴訓斥道︰「說你馬後炮,你還真帶上樣了,竟喋喋不休地放出一通臭屁。」接著一揚手。「告訴你,老子早就跟姬完那小見過面了。」說著一翹大拇指,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放心吧,平安無事!」

石厚驚得眨巴著眼,半信不疑地問︰「二哥,真沒事了?」接著又搖晃著頭自言自語道︰「哎呀,太不可思議了,怎麼會一點屁事都沒有呢?」

石厚的質疑令州吁心里很不爽,氣得一拍他的肩臂不耐煩地訓斥道︰「老子說沒事就沒事,難道還會忽弄你?你還真想攤上點事?」

石厚嚇得連連擺手︰「哎呀二哥,俺哪敢攤上點事?」接著,一翹大拇指笑著奉承道︰「二哥,您真行!這麼大的事竟不費吹灰之力就擺平了,真讓俺佩服得五體投地。」

「嗨,這算個啥子嘛。」州吁還想趁機吹噓,可一低頭便看見公孫滑坐在地上,正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心頭酸溜溜地嘆息道︰「唉,還是大哥講得對,大將軍算個鳥!只有當上國君才是硬道理。」

說著,他舉起右手對天發誓道︰「大哥,您一路走好吧!老子一定牢記您的敦敦教誨,繼承您的遺志!堅決將國君的寶座奪到手,然後替你報仇!」

州吁的發誓讓公孫滑破涕為笑,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擦干眼淚,滿心歡喜地問︰「二叔,您已經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啦?決心替俺爹報仇?」

石厚一听公孫滑的話氣得瞪眼訓斥道︰「大佷子,你的話咋听起來跟罵人似的?」

「嘿,這貨又來挑刺了?」公孫滑氣得一掄胳膊反詰道︰「三叔,休要在雞蛋里挑骨頭,挑撥俺跟二叔的親密關系!」說著,對州吁一拱手說︰「二叔,俺願為您效犬馬之勞!」

公孫滑表了忠心,州吁連忙站起身,拍著他的肩膀說︰「好,大佷子,好好地干!」

見州吁並不排斥自己,公孫滑連忙湊上前試探道︰「二叔,什麼時候發動政變?」

州吁美滋滋地瞟了公孫滑一眼,裝出十分老沉的樣子,擺手說︰「大佷子,大哥剛剛去世,咱還是先避避風頭。少則一年,多則三年,只要時機一成熟,老子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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