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戰神 第三十七章 愛卿講吧

作者 ︰ 小河之波

()「嗨,這有什麼好顧慮的?」齊景公漫不經心將手一揮,滿不在乎地說︰「愛卿,不是寡人說你,你這前怕狼後怕虎的性格很難成就大事業。」

望著國君不屑的神態,田開心中翻江倒海,開始揣摩起來︰「也許國君說這話是在試探俺?想逼俺說出心里話。」于是,哭喪著臉說︰「君主教訓得極是。可是,臣如今如履薄冰,即使小心謹慎,仍難免遭人陷害,哪里還敢招搖過市地過繼子嗣?」

田開含沙射影地對晏嬰耿耿于懷,齊景公只好裝聾作啞,佯裝壓根就沒有听過晏嬰的饞言似的,繼續勸說道︰「愛卿此言差矣。過繼子嗣怎麼會遭人陷害呢?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兩碼子事兒怎麼能夠瞎聯系在一起呢?」

田開弄不清國君是真不懂呢?還是在裝不懂?他抬起頭,連連搖擺道︰「君主的美意臣感恩不盡。但樹欲靜而風不止,誰叫臣是嫡長子而樹大招風呢?」說著,長嘆一口氣,憂憂地「唉」了一聲。但是,卻又欲言又止。

齊景公看在眼里,心中尋思道︰「看來,他心里似乎有著難言之隱。寡人為何不趁機模一模田氏的底牌?」于是,佯裝關懷地說︰「愛卿,有什麼話就盡管說吧。如果真有難處,寡人或許還能替你做個主,不要有什麼顧慮嘛。」

田開怔怔地看著國君,猶豫再三,然後說︰「君主,臣作為田氏嫡長子,心里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苦楚。特別是在當下這個多事之秋,更應該夾著尾巴做人呀。」

見田開似乎上了套,齊景公連忙誘導道︰「愛卿,夾著尾巴做人難道就不感到憋屈嗎?你難道就真的心甘情願嗎?」說完,臉上露出了一絲惋惜。

田開深知自己肩負著全家人的使命,于是暗中觀察著國君的一舉一動,不敢有絲毫的疏忽大意。「今天真是機會難得,無論如何俺都要使出渾身解術,盡量給國君洗洗腦,讓他堅信田氏不僅是忠臣,而且還是大大的忠臣。」

于是,他面帶愁容地說︰「君主,臣早已習慣夾著尾巴做人了。所以,心里並不感到憋屈。只是,……。」他偷偷看了國君一眼,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又顯得憂心忡忡,只得欲言又止地低下了頭。

齊景公見狀心中一陣竊喜︰「人非草木,怎麼會沒有想法呢?」于是,連忙假惺惺地鼓勵道︰「愛卿呀,在寡人面前用不著這麼遮遮掩掩,心里有什麼話就只管講吧。」

齊景公平易近人的安撫令田開很受感動,急忙用手輕輕揉了揉眼角,顯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說︰「君主,不是臣要有意遮掩,而是臣時刻都感覺到危險的存在。」說著,他停下來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外人,這才繼續說道︰「不瞞君主,晏大夫無中生有的言行臣早已耳聞,只是因為擔心越辯越黑,所以臣一直都沒敢站出來申辯。」

說著,他抬起了眼皮,卻看見國君似听非听地端起了酒樽,似乎是在掩飾心中的不安。于是,悲愴地說︰「君主,臣不知道晏大夫居心何在?自從田氏來到齊國已有百年,祖祖輩輩都是齊國的忠臣,根本不敢恩將仇報做出有悖天理的事來。」

瞧見田開較了真,齊景公趕忙擺手打圓場道︰「愛卿言重了。晏愛卿不過是信口開河而矣,何必要如此地當真呢?你恐怕是‘言者無意,听者有心’了吧?」

齊景公替晏嬰開月兌,令田開心里一驚,慌忙哭訴道︰「君主,甭說田氏從來就沒有野心。即使退一萬步講,連瞎子都能看出田氏哪里會有那種能力?」

他邊說邊偷偷地看了齊景公一眼,瞅見國君臉上並無異樣的變化,這才繼續壯著膽子申辯道︰「臣作為田氏嫡長子連後代都沒有,憑什麼干謀逆之事?即使田乞、田昭有後代,那也都還是些年幼無知的小屁孩,能不能長大成人?還是個未知數。」

田開的話令齊景公輕輕「喔」了一聲,接著安撫道︰「愛卿,看你說到哪里去了?」接著,又翻著白眼信口說道︰「愛卿,不過據寡人所知,田氏仍然是人才濟濟。」

田開心中忐忑不安地瞅著國君,怔怔地問︰「君主,您是說臣的兄長田書嗎?」

齊景公看了看田開恐慌的模樣,心里暗想︰「壞事了,寡人一不留神竟然也信口開河起來了。」于是,趕緊閉上了嘴巴,對田開的問話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不置可否。

見國君不吱聲,田開慌忙解釋道︰「君主,雖然臣的大哥兒孫滿堂,在朝中聲名顯赫,但他畢竟是庶出,在田氏中根本沒有執掌家族事務的權力,更不可能代表田氏。這又怎麼可能會有大出息呢?能做好效忠君主的臣子就不錯了……。」

喋喋不休的田開著實讓齊景公感到十分別扭,可除了安撫之外,別的辦法恐怕都不好使,于是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思索著打破僵局的對策。他搜腸刮肚地思來想去,仍然是苦無良策,只好繼續安撫道︰「愛卿,放心吧。對于田氏的情況寡人了如指掌,至于街談巷語怎麼可以輕信呢?晏嬰嘛,無非是想……。」

正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講,他忽然看見通稟官疾步走進了大殿。「哎呀,總算是盼來了救兵!」于是,趕緊招手叫喚道︰「喂,有急事嗎?」

看見國君在焦急地招手,通稟官連忙加快步伐走上前,拱手大聲通稟道︰「君主,晏相國出訪楚國回來了,現在正在宮門外等候著召見。」

「哎呀,太好了!」齊景公猶如一匹掙月兌了韁繩的馬兒,一拍巴掌,歡快地站起來大聲叫喚道︰「快,快宣他進殿。」接著,又自言自語道︰「哎喲,總算回來了。這幾個月讓寡人牽腸掛肚得真沒法說。」說完,斜眼瞟了瞟田開。

看著興奮異常的國君,田開心里「呯呯」地直打著小鼓。「看來,國君確實寵信晏矬子。這貨回來得也太快了,這叫老子該如何是好呢?」他心神一慌,頓時拿不定了主意。「俺這是該留下來呢?還是趕緊告辭?」

正當田開猶豫不決、左右為難之際,晏嬰一路小跑,興沖沖地進入了長舍殿。

一看見到晏嬰,齊景公興奮得站起身,高興地說︰「愛卿,這一去就是三個多月,可把寡人給想死了。別忘了,你那陳國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呢?」說著,哈哈笑了起來。

晏嬰猛一抬頭,看見田開正坐在旁邊,心里頓時一楞,連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山呼萬歲道︰「臣祝願君主身體健康,萬壽無疆!萬歲,萬歲,萬萬歲!」

齊景公疾步上前,攙扶了晏嬰的胳膊一下,說︰「愛卿,免禮,平身。」接著,又笑嘻嘻地說︰「愛卿,寡人問過史官,那貨對陳國的歷史根本就講不囫圇。」

晏嬰假裝著沒听見,一邊起身,一邊拱手暗示道︰「君主,正好田大夫也在這里,臣先向您匯報一下出訪楚國的情況吧?」說著,扭過身子向田開夸張地拱了拱手。

接到晏嬰的暗示,齊景公扭頭一看。「嗨,一高興竟把田開忘了。」于是,趕緊掩飾尷尬伸手笑著說︰「田愛卿,寡人要與晏愛卿商議國事,你先退下吧。」

見國君說得干脆利落,晏嬰趕緊委婉地說︰「君主,此次楚國之行也沒有什麼秘密。只是楚國的動態可能有些不妙,確實值得分析研究。」

听國君與晏嬰一唱一和,田開立即意識到再待下去將不受歡迎。于是,趕忙起身,拱手告辭道︰「君主,臣這就退下。」說完,轉身退出了長舍殿。

看著田開躬身退出大殿,齊景公扭過頭高興地說︰「愛卿,上次說到陳鮑和陳佗的故事更搞笑,不知他倆究竟怎麼個搞笑法?」他邊說邊指著旁邊的席位,迫不及待地說︰「快坐下講吧。」

晏嬰抬起頭,猶豫不決地試探道︰「君主,楚國的事不匯報了?」

齊景公不耐煩地擺手埋怨道︰「愛卿,怎麼這麼羅嗦呢?寡人叫你講,你就講嘛。楚國的事先放一放,以後再匯報。」接著,又催促道︰「愛卿,快講吧。陳佗是不是在想方設法地為親娘報仇?」

見國君對田氏祖先感興趣,晏嬰心里一陣竊喜,坐下來清了清喉嚨,說︰「君主所言極是。可陳鮑大權在握,陳佗即使想報仇也不可能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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