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戰神 第二十一章 嚴加防範

作者 ︰ 小河之波

()秋季圍獵以齊軍大獲全勝結束了,齊景公率領群臣和軍隊返回了首都臨淄城。

田書剛回到堂屋坐定,端著一碗水,邊喝邊興奮地給妻子講述著狩獵的趣事。

忽然,管家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氣喘噓噓地稟報道︰「老爺,老老爺派人通知,請您速去他那里走一趟,說是有話要交待。」

「喲,剛一進家門,什麼事這麼急呀?」田書的夫人驚詫地嘟嚕道。

田書搖晃著頭說︰「返回的路上,老爺子一路都沒吭聲。俺想他可能是發現了什麼吧?畢竟,姜還是老的辣。」說完,迅速更衣跨出房門,朝田無宇居住的院落走去。

他一邁進老爹院落的堂屋,就看見老爹坐在正中的席子上,田開、田乞、田昭分別坐在老爹的兩旁,四個人正在低聲說著什麼。

看見田書走進來,田開、田乞、田昭趕忙站起身,拱手施禮道︰「大哥好。」

田書趕緊急走幾步,躬身給田無宇施禮道︰「爹,孩兒給您老請安了。」接著,又轉身對田開等人拱手道︰「弟弟們好。」

田無宇抬著頭,等田書請完了安,然後用手一指田乞的旁邊,說︰「書兒,你先坐下吧,等子亶到了,老夫有話要向你們兄弟五個交待。」

正說話間,子亶也跨進了門檻。他連忙上前向父親請安,接著又向四位兄長問了好。然後,按照順序坐在了田昭的旁邊。

田無宇環視著五個兒子,慢慢地開口說︰「你們兄弟五人都已經長大成人,自立了門戶。」然後,看了田書一眼,接著說︰「書兒的孫子都快要成人了。但是,官場太險惡,老夫仍然是放心不下,有些話還得再三交待。」

五兄弟連忙拱手說︰「爹,在您老的眼中,俺們永遠都是不成熟的孩子。在俺們的眼中,您永遠都是一盞指路明燈。俺們有什麼做得不好的,還請您老多多教訓。」

田無宇心滿意足地捋著胡須,輕聲問道︰「這一次秋季圍獵,你們都有些什麼看法和想法呀?」說完,兩只眼楮來回地轉動,從一個兒子的身上移到另一個兒子的身上。

听老爹提起秋季圍獵,田書頓時來了精神,挺了挺胸脯,神氣十足地說︰「爹,這次秋季圍獵咱家的臉可露大了,簡直就是鶴立雞群、技壓群芳。這不,國君還特意賞賜了田武一頭野鹿。」

田無宇點點頭,表情嚴肅地說︰「老夫急急忙忙地把你們兄弟召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在老夫眼里這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恰恰相反,恐怕不會是什麼好事。」

經老爹這麼一提醒,田書頓時醒悟過來,連聲說︰「爹,您老言之有理。欒施那貨真他娘的不是東西,兩年前俺只恨太心慈手軟,竟然留下了他這麼一個禍根。」說著,狠狠地照著大腿上一拍,心里確實感到很後悔。

田開望了田書一眼,不屑地說︰「大哥,你只知其一,並不知其二,其實欒施算不了什麼東西,沒爹的孩子只能充當小丑。即使再加上高強那貨,也僅是小菜一碟。」

田書翻著眼皮,兩眼盯著田開,問︰「弟弟,你說什麼?怎麼能如此輕視欒施和高強呢?要知道輕敵是會吃大虧的,這可是老爹時常告誡咱的金玉良言。」說著,扭臉看了看田無宇,想得到他的首肯。

不等田無宇有所表示,田開一揚手說︰「大哥,事態其實比你想象的還要嚴峻得多,難道你忘了高張那貨也跟著跳了出來嗎?」他板著面孔,提醒著田書。

田書撓了撓頭,淡淡一笑說︰「那小子不過是湊湊熱鬧裝裝婞訄而矣。鮑老爺子一出面,不就將他喝退了嗎?」他臉上表情平淡,並沒有把高張當一回事。

看著田書不以為然的樣子,田開一撇嘴角輕輕地一笑,用嫡子的口吻說道︰「可是,當你離開之後,又發生了更加嚴重的事情,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

看著田開得意洋洋的表情,田書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當著老爹的面又不好發著,心里不忿道︰「你不就是嫡子嗎?用不著在老子的面前如此地趾高氣揚。不管你怎麼樣?當著大伙的面不是還得叫老子一聲大哥嗎?」

于是,鼻子里哼了一聲,問︰「難道高偃也跟著跳了出來?」他似乎已有預感。

「哎呀,何止是高偃那個老家伙跳了出來。」高昭畢竟年輕,忍不住叫喚起來︰「連梁丘據和裔款也跟著搖擺起來。」接著又罵道︰「特別是晏嬰那個老小兒,不但跟著起哄,而且還給高偃幫腔撐腰,連鮑老爺子都不敢再輕易地呵斥了。」

「尻啊!就因為田武露了那麼一手,竟然會有這麼多人拍他的磚?真他娘的都不是什麼好玩藝兒!」田書越听越氣憤,竟然破口大罵起來。

看見田書激動,田乞連忙插嘴說︰「大哥,你先別激動。朝中這些混蛋其實並不是沖著田武去的,無非是以田武為借口,沖著咱田氏家族來的。剛才,俺們正跟老爹商議,如何嚴加防範這些混蛋對咱田氏的傷害。」說著,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田無宇。

「哦,怪不得剛才進來時看見他們嘀嘀咕咕的,原來是在商量這件事呀?」田書總算得到了一絲信息,不過心里卻反而感到不舒坦。「尻,俺雖然是庶出,但畢意排行老大,這麼重大的問題竟然沒有把俺放在心上。」一想到這些,他就生氣地低下了頭,坐在席位上不再吭聲了。

田無宇掃視著兒子們,輕咳了一聲,嚴肅地說︰「孩子們,乞兒講得有理。通過這次秋季圍獵,種種跡象已經表明朝中許多重臣都在仇視咱田氏家族。當君主提出賞識田武將軍一事時,老夫之所以沒有吭聲,就是為了防範被他們抓住把柄。」

「他娘的晏矬子!」田昭氣憤地罵了起來︰「要不是他橫著插上一杠子,高偃當時非被君主擼上一頓不可。明眼人誰還看不出來?他完全是在胡編亂造為高偃開月兌。」

見田昭扯遠了,田無宇連忙擺手制止道︰「昭兒,先別扯那麼遠。老夫這一路反復地考慮,其他的大臣都不可怕,真正能對咱田氏家族構成威脅的,就只有晏嬰這貨。」

子亶見老爹說得這麼絕對,心里感到有些稀里糊涂,連忙問道︰「爹,孩兒就鬧不明白了,這究竟是為什麼呢?」他一邊問,一邊不停地搓著手。

田無宇抬起眼皮看了子亶一眼,然後解釋道︰「亶兒,這很好理解嘛。其他大臣都有破綻,老夫手中攥有他們的把柄。可是,晏嬰與他們不同,老夫手里並沒有攥住他什麼把柄。對于其他大臣,實在不行還可以用金錢去收買,可晏嬰卻沒法收買。」

突然,田開似乎想起了一件什麼事,連忙對田無宇說︰「對了,爹。俺還听說了一件事,晏矬子早就想置咱家于死地了。」他邊說邊用手比劃道。

「你听說了什麼?」田無宇急忙追問道︰「憑什麼說他早就想置咱家于死地呢?」

「爹。」田開停頓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說︰「俺听說前幾年他陪國君訪問晉國,曾對晉國大夫叔向說咱家將取代齊國,還說這是他佔卜打卦得出的結論。很顯然,他早就將咱看成了眼中釘、內中刺,企圖借國君之手滅了咱。」

田無宇一點也不感到驚訝,輕輕點頭說︰「這事老夫早有耳聞,除了韜光養晦、嚴加防範外,老夫還想不出更好的破解辦法。」接著,憤懣地揮手說︰「這一招太狠毒,萬一國君對咱猜忌,結局必然是滿門抄斬一個不留。」

田開憤怒地說︰「爹,看來咱只有主動出擊,大不了魚死網破,看看究竟誰怕誰?」

不等田開講完,田無宇連忙擺手說︰「開兒,這叫蠻干,非智者所為。」接著,又叮囑兒子們︰「孩子,咱家的天機絕對不能漏出半點風聲。再說,咱是外來戶,凡事都要懂得忍耐。更何況咱面對的又是一只千年的老狐狸。」

他心里仍然感到不踏實,生怕兒子們耐不住性子惹出禍來,于是又說︰「別忘了,前兩年老夫就吃過他的大虧,搞得咱家失去了大量的封地。要不是老夫一忍再忍,取得了國君的信任,說不定現在還在萊地喝西北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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