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兒」馮子劍站在內室門口,望著坐在炕上的邵盈,似乎有些畏懼。
「進來啊。」邵盈正在梳發,墨黑的長發蜿蜒在月白色寢衣上,映著姣花軟玉般的面容,在燈光搖曳里更是惑人心魄。
馮子劍看了這等情形,不是心動,卻是心怕,早上鬧的那麼一出,邵盈再也沒提過,可是……他雖然發了誓,卻總覺得她是生氣了的,卻偏生看不出來,不由心里發虛。
逡巡了好久,終究還是走了進來,坐在邵盈身邊,打量著佳人玉容,長長的睫毛宛如小扇子似的忽閃個不停,燈光在那五官上映出朦朧的光暈,倒也不顯出那厲害之處來,遂伸手抱住,用臉摩挲著她的發髻,道︰「盈兒,我不是說了嗎?你別擔心。」
「嗯。」邵盈軟軟地靠在他懷里,任他親昵。
馮子劍見她柔順,心里歡喜,道︰「盈兒,以後我們好生過日子,舅家的事情,再也不理會便是。」
「恩。」邵盈閉上眼,嘴角彎彎,道︰「當然要這樣。」
馮子劍見邵盈如此,心下大安,緊緊摟在懷里,摩挲著她的臉頰,喃喃道︰「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別怕,盈兒……」
「嚇,到底是誰怕?」邵盈睜開眼,一雙秋水盈盈望著馮子劍,嘴角抿著道︰「難道是你怕了?」
「我怕,我哪里怕了?」馮子劍眼角一跳。
「誰知道?」邵盈嬌嗔道︰「誰心虛誰怕。」
馮子劍嚇得心中打個突,緊緊抓住邵盈的肩頭道︰「你比什麼都重要。」
邵盈听得心里歡喜,挑著眉毛道︰「比你兒子如何?」
馮子劍臉色變了變,沒有回答。
「說啊。」邵盈推了一把馮子劍,掙月兌開他的懷抱,崛起小嘴道︰「今兒不說不讓你睡。」
馮子劍「嗯」了一聲,抱著邵盈躺下道︰「天色不早了,休息吧。」說著,站起身去把燈吹滅了,一瞬間的黑暗里,終于不見邵盈的臉色,他模索著走到窗前,抱住那柔軟的身子蜷在懷里,親了親道︰「睡吧。」
邵盈哪里肯放過他,咬著銀牙道︰「少哄我,你今早兒發了那誓,現下又後悔了?」
「沒有。」馮子劍斷然否認。
「那心虛什麼?若是要我與你兒子中間選一個,你選誰?」邵盈揪著馮子劍寢衣前襟,用力晃了晃。
馮子劍被她晃得頭暈,忙抱住撫慰道︰「當然是選你……」
「不是哄我吧。」邵盈在黑暗里笑得詭異。
「我已經選了,盈兒。」馮子劍不明白邵盈為什麼一次又一次逼著他重復承諾。
「恩。」邵盈似乎察覺到他語氣里的不耐煩,不再相逼,反而伸手摟住馮子劍的脖子,在他的耳邊吹氣。
「盈兒別鬧。」馮子劍可經不起這樣的引逗,對于憋了幾個月的男人來說,這種行為太危險了。
邵盈卻不肯罷休,伸手劃入他的衣襟里,在胸膛上亂模。
馮子劍猛地抓住邵盈的手,穿著粗氣道︰「盈兒……」頓了頓道︰「我到外間睡去。」說著,坐了起來,吸了口氣,便要下床,卻被一手柔荑抓住道︰「干嘛。」
「再弄就著火了。」馮子劍惡狠狠地捏了這妖精一把。
「今早兒你不是說也沒事的?」嬌滴滴的聲音傳來,仿佛能擰出水去。
「你不是……不願意嗎?」提起這事,馮子劍鼻子都氣得歪了。
邵盈忽地坐了起來,借著月光的一地清輝,笑得媚色動人,動人心魄,徐徐從背後抱住馮子劍的後背,在他耳邊輕輕嬌聲道︰「誰說……我不願意……」這音聲時斷時續,馮子劍只覺自己腦袋那根弦「 」地繃斷了,猛地回身摟住佳人,細碎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道︰「盈兒……」
「嗯……別壓著肚子……」
正在馮子劍如痴如狂的時候,忽听邵盈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道︰「馮……子……劍,你干嘛留著那寢衣?」
「什麼……」馮子劍反應不過來,此時月復下正著火,哪里想到「寢衣」是什麼……
誰知邵盈卻不看放過他,咬著嘴唇道︰「那寢衣是表妹的吧……」
男人卻已經听不到了,專心致志做另外一件事……
過了許久許久,才听到一聲滿足的嘆息,摩挲著那如玉的身子,捏了捏上面,又模了模肚子道︰「好歹讓爹松快一會兒。」卻覺得懷中佳人似乎十分冷淡,不如平日那般熱切,忙模著那面頰道︰「怎麼了?盈兒。」
「我說那寢衣是誰的?」在這樣的時刻,邵盈的聲音顯得意外的冷清。
「什麼寢衣?」馮子劍腦海里實在想不起此物。
「那時候,你就是死而復生的那天晚上,你拿來的女人的衣物,到底是誰的?你表妹的吧。」邵盈似乎壓抑了好久,終于把那話說了出來,心頭一松,等待著男人的答案。
馮子劍仔細沉思了許久,終于把想了起來道︰「你說的是那個?」
「是。」邵盈咬著嘴唇,渾身發抖。
馮子劍感覺到佳人的顫抖,忙撫模道︰「你就是多心,我哪里會拿她的物給你?那是新的,一直為你買的。」
「你瞎說。」邵盈高聲反駁著,不知是反駁馮子劍,還是反駁自己︰「你傷成那樣,哪里又心思為我買這個?」
馮子劍卻不說話,只緊緊摟住邵盈,許久許久才道︰「那次我自知九死一生,便給買了個這個,想留個念想,若是有一日能重逢,把這個送給你,若是死了,權當你在我身邊送行了……後來它果然把你引來了。」說到最後,聲音已經變得嘶啞。
邵盈忽地捂住了臉。
「怎麼了?盈兒。」馮子劍感受到邵盈急速的顫抖,忙去撫模她的臉頰。
「沒……」邵盈嗚咽道︰「馮子劍。」
「怎麼了?盈兒?」馮子劍模著邵盈的發髻,道︰「怎麼了?」
邵盈「噗嗤」地笑了出來,臉上卻已經淚流滿面,她愛的這個男人,她愛的這個男人啊,她忽然對著馮子劍的肩頭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喂喂,盈兒,別這麼凶……」
早上起床,邵盈精神抖擻打開門,深吸了口氣,只覺天晴日朗,陽光暖暖,見鶯兒燕兒正站在那里,笑道︰「你們倒是早的。」
卻見燕兒沉著臉道︰「夫人,那位領著兒子在門外等了許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