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讓女兒再卷入江湖的是非之中了……」元嘯天的眼楮亮了一下又黯淡了下去,搖了搖頭。他希望眼前的人可以教女兒武功,那樣就可以為死去的妻子報仇了。可是他又不希望女兒習武,他想讓女兒過平靜的生活。那種矛盾的心情讓他有些想窒息,與女兒的幸福和安全相比,又有什麼能及得上呢?他的雅兒,一定也會支持自己的吧?
「不,爹,我要和他習武!娘的仇,我要親手來報!」靜寒不知何時從房里走了出來,用力的攥著拳頭,眼神堅定的看著元嘯天。
元嘯天緩緩站了起來,看著女兒的眼楮,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女兒的話。那樣堅定地眼神,自己可以阻止麼?
「放心吧,如果她學會了我傳授的本事,這世界上只怕沒人可以傷到她的。」白衣男子看著猶豫不絕的元嘯天,開口道。
「也罷,既然如此,那靜寒就交給恩公了。」元嘯天嘆了口氣,「靜寒,還不拜見師父。」
「不必,我只說傳授她一些本事,並未說要收她為徒。」白衣男子一把扶起欲要跪拜的靜寒,笑了笑,「我需要帶走她一段時日,請諒解。「「這……」元嘯天的心中充滿了不舍,靜寒和離隕已是他生命的全部,現在將靜寒從自己身邊帶走,他怎會舍得?
「爹,讓我和他去吧,我想早日為娘報仇!」靜寒打斷元嘯天的話,懇求似的看著白衣男子,「在那之前,請讓我和妹妹道別好麼?」
白衣男子點了點頭,靜寒轉身,卻發現離隕已經站在了門口,一臉的淚水。這一瞬間,靜寒本已堅定的心卻為之松動,她要離開離隕了,就要離開那個一直相依相偎的妹妹了……離隕緩緩走到白衣男子面前,跪倒在地。
「求求你,帶我一起走,我也想為娘報仇,求求你帶我一起去!我不想離開姐姐!」離隕拼命地叩著頭,小小的額頭上竟然因為用力而流出了鮮血。剛下過大雨的地面是那樣的泥濘,泥土與血水混在一起,離隕的臉,是那般的憔悴。
「離隕,快起來,別這樣,姐姐會心痛的!」靜寒跪倒在妹妹面前,死死抱住想繼續叩頭的離隕,拿出懷中的手絹輕輕擦著離隕額頭的鮮血與泥土。
「離隕已經沒有娘了,不能再沒有姐姐了!我不要姐姐離開我,不要姐姐丟下離隕!」離隕抽噎著抱著靜寒,她的幼小的心真的再也經不起這麼大的傷痛了,她已經遍體鱗傷,怎麼能再接受這樣的沖擊呢?
「對不起,離隕,我不能帶你走。」白衣男子看著哭在一起的靜寒姐妹,輕輕搖了搖頭。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帶我一起去?我也想為娘報仇,我不想離開姐姐!」離隕一下子推開靜寒,死死抓著白衣男子的衣角,「求求你,求求你帶我一起去,我真的不能離開姐姐!」
「佛渡有緣人,而你與我無緣,我不能帶你走。」白衣男子扶起跪在自己腳邊的離隕,輕輕地嘆了口氣。
「是麼?」離隕笑了,笑的那般詭異,一把閃亮的匕首突然出現在她的手上,快若閃電,刺向了白衣男子。
「離隕!」這樣的變化實在太快,元嘯天和靜寒都呆住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離隕會突然發難,而且那樣的迅捷,那可怕速度簡直不像十歲的小女孩兒。
「恨的力量竟然可以可怕到這樣的程度……」白衣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離隕的匕首已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離隕呆住了,她那自以為必殺的一刺,竟然落空了。自己的匕首,究竟是怎樣跑到面前男子的手上的?她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失敗了,只知道,姐姐要走了。
「啪!」靜寒的巴掌落在了離隕的臉上,清脆而刺耳。
「你瘋了麼?他是我們的恩人,沒有他,我們早已經死了!」這次的靜寒真的生氣了,離隕胡鬧過,頑皮過,可是靜寒不在乎,姐姐就該包容妹妹的調皮,包容妹妹的一切。可是這一次,靜寒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做。她做夢也想不到離隕會這麼心狠手辣,她可愛的妹妹會像自己的救命恩人出手。
「他要把姐姐從離隕身邊帶走,他就是世界上最壞的人!離隕已經沒有娘了!不能再沒有姐姐!」離隕捂著火辣的臉龐,淚水如斷線般落下。心痛,比臉上火辣的感覺更讓她難受,「如果知道他要帶走姐姐,離隕寧肯不要他來救我的命!帶走姐姐,這比殺了我更痛苦!沒有娘,沒有姐姐,離隕怎麼活下去?姐姐,你告訴我離隕怎麼活下去?」
靜寒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離隕錯了麼?她只想守住自己的親人,只想守住自己的那份幸福。換成是自己,如果有人想帶走離隕,自己會怎麼做呢?寒風吹過,靜寒覺得自己好冷好冷,好想讓娘抱抱自己。她該怎麼做?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留下?離開?留下,娘的仇怎麼辦?離開,離隕怎麼辦?
「姐姐別走,姐姐別走,離隕不能沒有姐姐了!」離隕死死的抱著靜寒,那撕心裂肺的呼喊聲,讓靜寒的心好痛好痛。
「姐姐不走,姐姐會一直陪著離隕,永遠都不離開。」離隕的懷抱是那樣的溫暖,溫暖的讓她好舍不得。
元嘯天的臉上,布滿了淚水。他心痛,痛的厲害。今天的這一幕一幕,怎能讓他不痛?藍夢雅的死,女兒撕心裂肺的哭聲,讓他蒼老了好多好多。他好恨,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連自己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今晚的夜似乎特別的靜,白衣男子坐在院中,看著天上的月亮。月色很好,星星很美,可是白衣男子卻覺得這星這月充滿了嘲弄,嘲弄他,嘲弄人類的脆弱。這就是人類的感情麼?他有些累,累的想睡覺。這樣的感覺,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過了?痛苦,可以讓一個習武的人在一日之間蒼老了十年;仇恨,可以讓一個十歲的小女孩的匕首快若閃電;憤怒,可以讓一個小女孩失去理智。那麼愛呢?愛的力量是怎樣的?他想知道,卻沒人能夠告訴他,因為他不懂,不懂人的感情。
「大哥哥……」
一聲稚女敕的輕喚,將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轉過身,是靜寒。一臉疲憊的靜寒。
「我可以這樣稱呼您麼?」靜寒有些羞怯,不敢看面前的男子。
「當然可以,有事麼?怎麼不在房中陪你妹妹?」男子笑了,看在靜寒眼中,是那樣的溫暖。
「妹妹睡了,大哥哥,請你別怪離隕好麼?她只是太激動了,任誰受了這麼大的刺激都會失控的……」靜寒的聲音很小,仿似自己做錯了天大的事情一般。
「那你呢?你不也是和她一樣的心情麼?」
「不,不是的,雖然我和她心情一樣,可是她是妹妹,她還小,她只是有點不懂事,不,也不是不懂事,她是,她是害怕失去,才這個樣子的。」靜寒有些著急,有些語無倫次,是啊,她還那麼小,不過十歲的年紀,她又懂得多少呢?
男子想笑,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他有些感動,是的,感動。雖然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兒的神態和話語稚女敕的讓他想笑,可那之中蘊含的感情,卻讓他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好了,我不怪她,她的心情,我可以體會。」男子拍了拍靜寒的頭,一臉真摯的看著靜寒。
「謝謝!我替妹妹謝謝您,您不怪她,真是太好了!」靜寒激動地笑了,臉上的疲憊之色也少了許多,暗淡的眼楮又重新點亮。激動的小臉紅撲撲的,想的特別可愛。
男子有些痴了,活了這麼久,他從來沒看見過這麼開朗溫暖的笑容。如果可以,他願意永遠看到這樣的笑容,純真,可愛。
「好了,快回去睡覺吧,哥哥真的不怪離隕。」
「不,我不會回去了。」小女孩收起了笑容,一臉認真地看著男子。
「為什麼?外面冷,小心著涼。」白衣男子一臉的疑惑,想哄著靜寒回去。
「您不是說讓我和你走麼,那麼現在,我們走吧。」
「啊?」听了靜寒的回答,男子不禁有些驚訝。
「怎麼?您不打算帶我走了麼?不打算教我武功了麼?」看著男子吃驚的表情,靜寒問道。
「當然不是,你不是說不會和我走了麼?」
「呵呵,那是為了離隕,我不想讓她難過,分別對她來講,太沉重了。」說道離隕,靜寒的眼神又黯淡了,「我真的舍不得離隕,可是為了給娘報仇,我必須和您學習武功,只有如此,我才能對得起娘……」
「那你妹妹呢?當她醒來發現你不在的時候,她該怎麼辦?」
「也許她會很傷心,可是,還有爹陪著她,其實和離隕感情最好的不是娘,而是爹,從小到大都是爹在護著她,寵著她,有爹在,她不會有事的。」
「你真的想好了麼?一旦離開,可能很久以後才會回來。」男子看著靜寒,詢問著。
「說想離開,那肯定是騙人的……可是,我別無選擇。」靜寒深吸了一口氣,堅定的回答著。
「既然你想好了,那麼,抓緊我的手。」男子不再問,向靜寒伸出了右手。
「等一下,讓我再去拜祭一下娘……」靜寒走到藍夢雅的墓前,跪在墓前,向藍夢雅的墓叩了九個頭,「娘,請你保佑靜寒早日學成武功,為您報仇……」
說完,靜寒決然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走向男子。
「帶我走吧。」靜寒伸出手抓緊男子的手,一股暖流傳進身體。如火一般,驅走了寒冷,驅走了疲憊,取走了身上的傷痕和疼痛,原本沉重不堪的身體瞬間恢復過來。靜寒剛想開口問,眼前白光一閃,她已失去了知覺。
白光過後,靜寒和男子都消失在了庭院之中。房門口,一臉淚花的元嘯天看著靜寒消失的地方,低喃著︰「靜寒,早些回來,爹和妹妹在家等著你……」
夜晚總是靜靜的,充滿了安詳與寧靜。可是這寧靜與安詳之中,曲充滿了未知的危險。一只迷路的羚羊未發現,危險正在一步一步向它靠近。半尺多長的雜草成了狼群最好的掩護,趁著夜色,緩緩向著它們的獵物靠近。八只深灰,十六雙泛著綠色光芒的眼楮,盯著這迷失了的羚羊,充滿了貪婪與渴望。靠近,靠近,當它們正準備撲向獵物的時候,一道白光閃過,刺的它們閉上了雙眼,而它們的獵物,也因這刺眼的白光嚇的轉身逃竄。群狼憤怒了,它們的獵物就因為這道白光而不見了。它們的吼叫聲響徹森林,像在發泄著心中的不滿。白光過後,饑餓的狼群興奮地發現了新的獵物,是人!可口的人!狼群想撲向它們的獵物,可是卻發現它們的王,它們的狼王竟然攔在它們面前,讓它們逃走。狼群不解,可是卻不敢不服從,狼王的存在,是它們不可抗拒的,也正因為它能預見危險,保護族人,他才能成為狼王。是以,狼群對狼王的信任是絕對的,毫不懷疑的。狼群帶著不甘的嚎叫,轉身逃竄。
「這只頭狼,倒是有些靈性。」男子開口,正是靜寒和白衣男子,憑空出現在這片森林之中。
「大哥哥,你是神仙麼?」靜寒一臉的驚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
男子不開口,只是看著靜寒笑了笑。
這,算是默許麼?靜寒見他不回答,也便如此認為了。「大哥哥,我們來這里做什麼?」
「你想為你娘報仇麼?」
「當然想,我離開爹和妹妹,就是為了學武功給娘報仇啊!我怎麼可能會不想給娘報仇呢?」靜寒听了男子的話,不禁一愣。
「那麼,我帶你去給你娘報仇!」男子一握靜寒的手,白光閃過,再次消失。
睜開眼,是一處大殿之前。站在殿門前,富麗堂皇的讓靜寒有些心驚。大門的上方,立著一塊巨大的長方形金色匾額,匾額上龍飛鳳舞的字體瀟灑飄逸,一看就知道是名家之筆,上書︰聖火寶殿。殿之內,一身華麗服飾的左群和一干手下正在大殿內開懷暢飲。殿中,是十名美麗妖嬈的歌姬在翩翩起舞。
「這次除掉了元嘯天,我等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回來奪位了,更不用擔心他會回來為那個老不死的報仇了!」左群舉起酒杯,一臉的興奮難以明表。
「要不是那個老不死的整天想著把元嘯天那個叛徒找回來,日夜不關心教務,我聖火教怎會被人欺凌了近十年,教主殺了他是為了聖火教的興盛,是我教的大功臣啊!」一個一臉大胡子身著紅甲的男子大笑道。
「是啊,教主千秋萬代,定能光大我聖火教!」下面的七八個人也隨之附和。
「哈哈,各位抬愛了,來,為了光大聖火教,來,我敬大家一杯!」左群舉杯,一飲而盡。
靜寒呆住了,爹一直以為太師父是被自己氣死的,為此還一直深深自責,可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左群做的。雖未見過太師父,可是靜寒卻知道爹對太師父有多麼的敬重,就如自己父親一般的敬重。靜寒好恨,恨左群的卑鄙無恥。
「只是可惜,讓元嘯天和他的孽子逃掉了。」左群放下酒杯,一臉的失落。
「教主不必擔憂,單憑元嘯天父女如何同整個聖火教作對,以前我們擔心的不過是藍夢雅請凝蕭子出面對付我們,現在藍夢雅死了,凝蕭子也功力盡失,被我們困在水牢之中,無極劍派已群龍無首,明日我們就可將他們斬草除根!只要無極劍派一除,元嘯天婦女還不是囊中之物。」一個一臉蒼白,面色陰柔的男子一臉的諂媚看象左群。
「哈哈,說到凝蕭子還不是多虧了甄兄的腐蝕散,要不然怎麼能將其擒下,哼,這個凝蕭子,看他有幾分本事想讓他歸我所用,卻如此不識抬舉,就讓他在水牢中慢慢痛苦而死吧,親手殺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哈哈,讓他狗一樣的活著比殺了他更能讓他痛苦!」
「不用你們找我!我就在這里!」靜寒再也忍受不住,怒吼一聲沖入了大殿之中。
「給我拿下!」左群大吼一聲,他不明白這個小女孩是怎麼進來的,可是當他看到靜寒身後的男子的時候,他的臉色變了,也知道靜寒是怎麼進來的了。
大殿內的人想動,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僵硬在那里,無法移動一步。包括左群在內,所有的人都感覺自己要瘋了,恐懼,無限大的恐懼,這種無法支配自己身體的感覺,太可怕了。
靜寒走到一個侍衛身邊,抽出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佩刀,緩緩走向左群。靜寒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向了左群,每走一步,左群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顫抖,恐懼的顫抖。
「不,不要,別過來!」左群想逃,卻逃不了,唯有恐懼的大喊著。
「你這個小人,為了一己私欲,你害死了太師父,害死了娘,更出賣自己的朋友,你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卑鄙無恥的小人!」靜寒刀指左群,淚水流了一臉。、「我是小人,我是小人,求求你別殺我,只要你別殺我,我就將教主之位讓給你爹,求求你,別殺我,看在你爹和我曾情同手足的份上,別殺我啊!」汗不斷的從左群額頭滾落,拼命地求饒著。
「你可念及同門之情放過我爹?可念及同門之情放過我娘!」靜寒猛然舉刀,卻遲遲落不下。
「當……」刀落下了,卻不是向左群,而是地面。靜寒哭了,哭得那般傷心,她轉過身,撲倒在白衣男子懷中。「大哥哥,這個仇,我報不了……殺了他,太師父活不過來,娘活不過來,殺了他,他的親人會像我和妹妹一樣心痛……我不忍心,不忍心看別人痛苦……」
男子笑了,笑的很開心,他看出了靜寒的善良,卻未想到靜寒會有這樣的覺悟。即便是自己,能否在這種仇恨之中解月兌出來呢?男子輕輕拍著靜寒的頭,「靜寒乖,我們走。」男子抱起靜寒緩緩走出大殿,左群等人身上的禁制也同時消失,卻不敢做聲,男子帶給他們的恐懼,實在太大了。
「等一下,大哥哥,我想去看看那個凝蕭子,我想告訴他一句話。」靜寒倒在男子懷中說道。
聖火教,地底水牢。
「靜寒,他還活著。」男子抱著靜寒,看了看被綁在水中浸泡著的凝蕭子。
「靜寒?你是雅師妹的女兒?」凝蕭子抬起頭,本來俊俏的臉似乎已是面目全非,傷痕累累。
「恩,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說完我就走。」靜寒不看凝蕭子,她也不想看,畢竟他是殺害自己母親的凶手。
「什麼?」
「我娘曾經說過,她敬重你,卻不愛你,因為你不懂什麼是愛,愛是一種責任,一種付出,愛,不僅僅只是索取,而是付出,雖然我不懂娘的話,可是我知道她一定一直很想對你說,現在,我替她告訴你,希望你能明白。」
「愛是付出,不是索取……雅師妹,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凝蕭子大喊著,痛苦的叫著,可是叫著叫著,便沒有了聲音,他的頭,也緩緩低下。
「大哥哥,他怎麼了?」靜寒听見他不在有聲音,開口問道。
「他死了……」男子看了一下凝蕭子,淡淡地說。
「是我害死了他麼?」靜寒不想有人死,她只是想將娘的話告訴他,僅此而已。
「不,是他自己害死了他自己,不關靜寒的事,我感覺得到,他明白了,所以他死的很安詳。」男子輕輕拍了拍靜寒的頭。
「我們走吧。」男子抱緊靜寒,白光閃過,只留下一臉微笑的凝蕭子在水牢之中。
是的,凝蕭子死的很安詳,死前,他懂得了什麼是愛,所以他選擇了死。起碼這樣,能讓自己有尊嚴的死去。起碼,他知道了師妹不選擇自己的理由。如果有來世,他真的好想嘗試一下真正的愛。好好愛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