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音復道 第一章︰分別

作者 ︰ 惘思不憶

「出師?」一頭披肩長發微微有些散亂並且顯著絲絲紅色的少年露出一幅難以置信的樣子望著面前的青年,申明道︰「我只是道玄圓滿。」

那青年身著一身青衫,身材硬朗,雙目深如寒泉,帶著一股出塵的氣質,又似山巒一般寧靜滄桑,遙遠而巍峨。他對著那少年微微一笑︰「都已經二境圓滿了,是該出去練練了。」

少年雙目微眯,看向遠方,雙目竟然也如長發一般顯著微微的緋紅色,幽深而怪異︰「四年來,你都沒有告訴我這修道的基本。」

看著少年已初顯剛毅的面龐,青年點了點頭,少年說了這話也就是答應出師歷練了。他從懷中掏出一條暗紅色絲帶遞給面色平靜的少年之後,又開口道︰「大凡修道者,我所知九階。一階入微,二階道玄,三階通玄,四階御陽,五階上御至于後面層次,只是一個名稱而已,現在告訴你也無用。修真者分作十層次,一階練氣,二階築基,三階金丹,四階元嬰,五階化神。這些名字也都只是一些特定修煉之法的別稱而已,修煉之人大多可以境替稱,但不同的修煉道路,實力也是不同的。我們修道一脈至今也只出現過九境修為之人,但卻能與十境修真者問鼎天下。這修煉一界,如今卻也是修道者與修真者居多了。但若遇修其他派別之人,切記謹慎,切勿用經驗度量!」

說著,青年緩緩站起身,朗聲道︰「我柳淵修煉三千余年,生平只見你一人靈魂竟天生六境。因此我帶你入了修道一門,吾等修道者,修煉的便是真我!真我之氣,洞徹天地陰陽!因此,吾等修道者靈魂也是異端的強橫。等閑修煉者,靈魂至多能與修為同境,而修道者,靈魂境界卻能超越自身修為,六境之後明悟陰陽,更能借以靈魂傷人。你,前途無量!方才我給你那一絲帶,可以儲物,里面也有些東西。以後你慢慢看吧。」

少年皺了皺眉頭,感覺柳淵的樣子像是在哄他︰「我怎麼沒覺得我有多厲害?還有,這幾年來我的頭發,眼眸,竟然都有些顯得紅色,特別是御劍的時候。」

听到這,柳淵也嘆了口氣︰「蘇決,其實你的修為算是佼佼了。二八年歲,已至二境圓滿,我千余年未出這卒音山野,不知如今修煉者天資如何。但我敢斷定,你修為在你這一代一定屬于極強之類。至于你的變化,我卻也不知道啊。」

那蘇決直接站起身來,佯裝怒斥︰「你一定是因為我不肯叫你師父才故意裝作痴楞!你現在又要趕我走,我與我爹關系又是那麼差,你又告訴我修煉之人大多詭計多端為利益不擇手段……」

「好了好了。」柳淵一擺手,面色顯得凝重,「祭煉本命靈劍之人,自上古以來成功者不過五人。因其凶險性與對靈魂的極端要求,更是使人覺得不值得。你八歲那年因機緣湊巧以精血凝聚本命靈劍若非我的出現你也早因精血喪盡而死。而如今以本命靈劍為基,我為你自創功法《音回縱》,也是為了你將來的無限可能。不是我不願意帶你修煉至四境再讓你逍遙于江湖,而是你的功法目前極不完善,需要你自己完成。後面,我幫不了你!」說到最後,柳淵的目光閃過一絲不舍。

四年來,他與蘇決一直在這組音山野的百日林中修煉,未曾外出一步。蘇決十二歲時從他修道,他知曉蘇決對他的依賴,他柳淵又怎麼舍得蘇決呢。但是蘇決那天資使然,更是奇遇萬分祭煉出本命靈器,他柳淵沒那資格再教導蘇決。

強壓下心中情緒,柳淵面色帶著威嚴,一代宗師的修為與氣質使他顯得有些冷漠︰「我們就在此分別,今後行事必須謹慎。你這孩子,表面上古井不波,實際上是一點經驗都沒。若是因行為放縱遭遇什麼敵人,我可能來不及救你!今後盡量隱藏修為,六境之下,若非大能修道者,無人能透你修為。今日,我們就此分別。」說罷,柳淵拂手一揮,融入那自然中消失不見。

柳淵的離開使蘇決一怔,後者端端盤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雙目望天,眼中有些靈動之色。

那靈動,是茫然與不舍。

足足十刻鐘之後,蘇決才站起身,在身旁的樹上割下一塊樹皮,以勁氣草草寫下幾個字後輔以真氣,猛的甩向東南方向。

卒音山野中央以西,蘇家。

蘇家的宅院佔地數千畝地,在組音山野中算得上是有名望的家族。此刻蘇家主廳上,十數名男男女女端坐在位,其中有老有少,目光皆望著主廳之上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面色慈祥卻又帶威嚴,其名蘇道元,是蘇家家主。但若是靈識強橫之修煉者,可輕易知曉蘇道元性格中隱藏的懦弱,此刻的蘇道元正正顏訓斥著下座之人。

「你們這些人,一個一個都是為……」他話未說完,遠處卻有一樹皮帶著破空之聲疾速飛來,掠過他的面頰,緊緊插入他身後刻著金色大字的木板之中。

樹皮因蘇決真氣灌入,此刻剛硬無比,在那木板中震動許久才停下,而蘇道元也在那時才反應過來,瞳孔微微縮了下。

蘇道元將那樹皮拔出,有一部分樹皮陷入木板無法輕易挖出了,但那幾個字完好無損的呈現在了蘇道元面前「爹,蘇決知道你討厭我,因此今日我們就此恩斷義絕,我蘇決自此非蘇家人。」。看完這幾字,蘇道元雖然面色怪異,卻松了口氣,同時又有幾分羞愧。

再說蘇決將那決裂之書拋出後,整個人心神分出一部分浸入那柳淵給的絲帶中。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不大也不小的儲物空間,其中林林總總的擺了很多書信,功法以及晶石狀的東西。蘇決知道那晶石狀的東西是修煉用的靈石,雖然他之前從未使用過。而令蘇決有些疑惑的是正有一顆邊緣帶稜角的不足拳頭大的石頭擺在他面前,蘇決的靈石剛一接觸,其中就傳來了柳淵的話語。

「蘇決,你我兩人因緣分成為師徒,我一直把你當我兒子看,你也一直將我當父親看。今日之事,實在是不得已為之。你不要因此有所介懷。我們這紀艾大陸處于這世界東方,在極東之地有一稱作九地修羅的空間。這空間單獨成一界,其中凶險難以言述。你無論如何都不可去。這石頭有傳音功效,危機關頭,用它傳音可躲避修為高深之人探測與我傳音,我會立刻趕來。那些書信秘籍,有時間你仔細看看,有大用。」

柳淵的話不多,但這些話無不透露出關心不舍與牽掛。蘇決的靈識瞬然回到身體內,然後他一語不發,緩步踏向東邊。

柳淵說的地方,他想去看看。

一日後……

一座雄偉的城門上,刻著「審江城」三個大字,字體剛正,帶著一股霸意。而城牆對面是萬里群山,蒼蒼茫茫、綠綠蔥蔥。這山林的深處,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個身影,身影身著白衫,肩披紅紋長袍,袍上掛著一把七尺長劍,劍身通紅,帶著血色。待這人影走近一看,其面色蒼白,目色幽深,其眉剛毅,長發披肩,面色平靜淡然望向城門,其樣貌很是俊秀,這人就是蘇決了。

蘇決自踏向東邊之後心中卻是難以揮去心中的壓抑,竟然竭力御劍飛行。飛行至此,體內真氣幾近殆盡,因此面色顯得很是蒼白。

看著這城門,蘇決心中不覺得生出一股煩躁不安的感覺,這讓他有些驚訝。

「這城,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

蘇決細細看了看城門上那三個大字,而後目光又直直望向城門中。城門之中,人來人往,此時時間正是臨近正午,酒樓客棧門口更是人流不息。城門內的繁華盡數落在蘇決眼中,那小孩的笑容,婦女的柔和,男子的朝氣,老人的溫馨,這些神色一一在蘇決眼中回蕩。

蘇決閉上了雙眼,約莫三息之後,蘇決臉色又顯蒼白了幾分,神色也有些失落。

竟然什麼都沒感知到,那股煩躁的感覺……絕對不是空穴來風,究竟是為什麼?柳淵一再讓我謹慎,現在卻又如何是好……

蘇決心中思索不定,就這樣佇立在城門外思索。

柳淵他說讓我歷練,我這麼退縮了,也與他說的話不相符合。這城,我得進。

心中做了打算,蘇決立刻動起身走向城內。城門高大,蘇決在城門下顯得有些渺小,蘇決在城門下稍微停頓了幾步深深看了眼這城內世界,又一步一步踏了進去。

「嗖——嗖————」

正當蘇決踏入城門內時,兩道破空聲直直傳入他的雙耳,蘇決雙目猛地一凝。第一聲是一人直面它而來,臨近他才偏去,而第二聲卻是一道銀色勁氣襲向他而發出來的。

蘇決心神略微一動便知道這勁氣是追向剛才與他擦身之人。擦身瞬間雖短,但那人左肩處巨大的創口還是被蘇決看個一清二楚。

那人,左手被盡數砍下!

因此蘇決沒有避開那勁氣,而是右手猛地一握,朝勁氣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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