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只眼 第十七章 胡雅琴

作者 ︰ 萬物天誅

第二日早晨,韓墨準時準點七點十分就起床了。這個習慣卻是被那個最注重時間觀念,教自己心理學的老教授一次次地練出來的。盡管前一天晚上翻來覆去地沒睡好,但韓墨今天心里高興的很,精神頭倒也不錯。

韓墨洗漱之後,吃了個簡單而豐盛的早餐,把自己兩個星期都沒踫過的書包翻出來背在身上,搭著大哥韓哲的順風車就往學校那邊趕。等韓墨到學校的時候,時間尚早,他所在的高三六班才來了不到一半的學生。

韓墨的位置比較特殊,他單獨一人坐在最後一排的一個角落里,沒有其他人同桌。這並不是因為韓墨成績太差或者太調皮搗蛋,老師才故意把他與其他人分開的。相反,他在雲浮三中成績一直都是全校第一。之所以單獨坐在最後面的位置,還是韓墨特意向班主任要求的。

當韓墨第一次向班主任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教書二十多年的李新民愣住了。在他以往的教學經歷中,一般都是把那些成績好的學生放在最前排或者前排偏中的位置,倒從來沒遇到過像韓墨這種成績優秀的學生卻主動要求去最後面的角落里坐的情況。

五十多歲的李新民問韓墨選那個位置的原因,韓墨很快就給出自己的理由︰「清淨,適合睡覺。」這個回答讓李新民又好氣又好笑,假假地責罵了他幾句,將「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一類的大道理說了一通,不過韓墨一口咬定就是要坐在那個位置。李新民也沒辦法,只好把他調到那個位置。

韓墨滿意地走了,李新民卻打定主意,只要下次聯考韓墨的成績有所下滑,就毫不猶豫地把他掉到第一排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麼好的苗子,萬萬不可因為惰性而廢掉了。不過韓墨沒讓他失望,從他到雲浮三中之後,每次學校的期中考和期末考,以及整個市里的模底考,甚或雲浮周邊幾個城市聯合起來搞的幾次聯考,韓墨永遠都是毫無意外的第一。他的幾個代課老師都非常喜歡這個聰明的學生,多次在公開場合稱贊過他。

不過韓墨在他本人所在的高三六班甚至整個年級中卻不是那麼招人喜歡。想想也是,任誰生活在一個光芒萬丈的人旁邊,心里都會有那麼一絲不自知的自卑和嫉妒感的。另外,韓墨的性格不太合群,他一向獨來獨往,很少與其他同學打交道。這一點從他選擇獨自坐在最後的角落里就能大致看出來。而更過分的是,韓墨竟然接到了三中十大美女其中六位的情書。一個家里超有錢,學習成績超好,性格超酷,長的也不差的超級校草級人物,而這樣的人物就在自己身邊,傻子才不去追。

這麼多美女喜歡韓墨甚至還有公開向他表白的,這叫其他連女孩子手都沒拉過的男同志作何感想?韓墨同學,你說你讓人活不?而且,這還不是更過分的,更過分的是韓墨居然大喇喇地拒絕了這麼多美女或明示或暗示的表白提示。其他吃不到肉的男同胞幸福起來了,這小子既然拒絕了美女的表白,那咱也有機會了是不?

可惜的是,就算其中有人真的成功地成為了某位校花的護花使者,總不免被拿來韓墨比較。比家世,比學習,比外貌,比性格。總之什麼都拿來比一下。最後這些男同胞們悲催地從他們所護的花兒那得出一個悲催的結論︰在韓墨面前,他們連是戰斗力只有5的渣渣啊!

因為這些個原因,男同胞們對韓墨的態度怎也不可能好得起來,沒明著給他下絆子就已經是好不過的事情了。而女孩子呢,雖然心底里喜歡韓墨這樣的男孩子,但被拒絕過幾次也是下不來台。漸漸地女孩子家在表面上也對韓墨表示不屑一顧了,只在私底下暗自討論。

韓墨本來性格還算得上外向開朗,在交朋友的過程中踫了幾個釘子後,心里也猜到了一些個中緣由。不過少年人本來就是熱血倔強的,你不願意跟我交往,還真當咱稀罕哪?這半個學期韓墨幾乎每天都只上半天課,其余時間甚至都懶得去學校,這兩個星期因為受傷的原因,讓大哥幫著直接請了兩個星期。

這完全不是學生的樣子,亦不符合學校的校規嘛,班主任李新民找他談了幾次,也沒有什麼結果。李新民又去做了幾次家訪,卻幾次都沒踫到韓墨父母的面。韓墨給出的說法是老爸老媽一起去國外考古去了——說是考古,實際上就是過甜蜜的二人世界。

韓墨的監護人韓哲對來訪的李新民倒是很客氣,端茶倒水上水果。但當李新民明確地表示韓墨的做法既不符校規,有失妥當,也擔心他這樣持續下去對學業不利,韓哲哈哈笑著答道︰「我家小墨或許行為略有出格,但我敢保證他絕不會影響其他同學的學習,也不會扔下學業的。」最後韓哲隱晦地表示若是雲浮三中無法接受韓墨,自己可讓韓墨去別的學校如雲浮九中就讀。

李新民听到韓哲的話後,很果斷地表示學校完全能接受韓墨這種「獨特」的學習方法,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手段嘛,韓墨完全沒必要去別的學校就讀——開玩笑,韓墨現在就相當于雲浮三中的一塊活金字招牌了,把他趕到別的學校去?李新民還不會那麼傻。于是雙方在親切友好的氛圍下交談甚歡,最後韓哲親自開車把李新民送回家。

韓墨在學校呆得時間不長,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認為學校教的東西太簡單了。作為一個每次考試門門幾乎都能得滿分的學生,他有資格說這句話。韓墨尤記得自己是中考的時候,從鄉下一所名不見經傳的中學轉入雲浮三中。在入學僅一個半月後,韓墨就把高中三年的所有課程全都自學完成了,不過他倒也沒對其他人說。韓墨自知就算自己是一個天才,但也不可能天才到這種地步。其實各中原因韓墨自己心里清楚,在每次看到那些考卷習題之時,他都有一種既模糊又清晰的矛盾感覺——自己是學過這些知識的。所以他能毫不猶豫地給出十分標準的答案。這個秘密他沒有對任何人說,哪怕是一向很親密的大哥韓哲。少年人總是要有屬于自己的獨特秘密的,再說了,以自己已經知曉的知識冒充下學習天才,精神上總是感覺很愉快的。

冒充天才冒充的時間長了,韓墨自己隱隱也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就是一個天才了。依韓墨愛玩的習性,他其實是連那半天也不願意繼續在學校呆著的,可假若自己真的這麼做,大哥韓哲第一個不同意。而更重要的一點是,自己在三中遇到了喜歡的女孩子。

女孩叫胡雅琴,名字听起來挺土,樣子也只能算的上清秀,遠遠比不上之前向她表白的那些校花級美女。胡雅琴一米六二,不算高也不算矮,腦後總是編著一個*的麻花辮子,發梢微微有些自然黃——大概是小的時候營養不良,眉毛細長,眼楮很大,卻總是帶著一絲羞怯,與人說話還不到三句臉就紅了,細細軟軟的聲音就漸漸低成了蚊子叫。

胡雅琴成績只能算中上,家里經濟條件很差,她父親原來是紅旗鋼鐵廠的職工,前年廠子整改,他老爸既沒文憑也沒關系,理所當然地下崗了,現在自己和人合伙弄了個小攤。她母親在一間棉花廠上班,每月工資就那麼一點。盡管家里經濟條件不好,但二老可不願耽誤了胡雅琴的學習,勒緊褲帶咬咬牙也把她送進了號稱貴族中學的雲浮三中。

胡雅琴學習挺刻苦,刻苦的能讓韓墨這種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同學羞愧的無地自容。但刻苦了卻並不一定就能刻出或苦出你所希望的結果來。她腦子不笨也不算太聰明,學習用了十二分的努力也趕不上那些只使了六分力的其他同學,至于韓墨這種永遠第一的超級尖子生那就更是她望塵莫及的了。

有人曾經這樣說過,認真的男人最帥氣,認真的女人最美麗。不知道這句話說得對不對,反正韓墨每次看著認真學習的胡雅琴就覺得她挺美的。韓墨經常偷偷地觀察這個認真刻苦的女孩子,心底里的佩服和好感也與日俱增。不過,韓墨臉皮子薄,他之前從沒主動向這個可愛又美麗的女孩子表白,既怕嚇壞了她又怕被當場拒絕下不來台。

胡雅琴學習成績雖一般,但她有一項韓墨拍馬也趕不上的本事——她畫畫得好。胡雅琴愛好不多,畫畫算得上是她最喜歡的一個了。高興了,胡雅琴就用鉛筆,或者自來水筆隨手畫一幅畫兒。傷心了,胡雅琴也畫一幅畫兒,這樣心情也似乎變得好一些。每當胡雅琴心情有什麼大的變化,她就會隨便找一支筆,涂上幾筆。

韓墨在一次路過胡雅琴身邊時,「不小心」看到了那些畫,立刻贊不絕口。胡雅琴畫的那些畫多是人物,也有山水。韓墨對畫也沒什麼研究,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只是覺得畫的真,畫的好,簡直不輸那些什麼大師了。

胡雅琴的畫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她若畫山水,那山也看不出奇詭,水也看不出靈動,但就是看起來真。任誰看了都會有一個錯覺——這山似乎真的就在那里,這水似乎真的要流出來。

胡雅琴若是畫那些活物,她一般都會在畫中留一個明顯的缺陷。譬如說胡雅琴若是畫兔,她就不給兔子畫耳朵,若是畫狼,就不給狼畫眼楮。韓墨不明其中之意,曾特意問胡雅琴如此作畫何解。胡雅琴一看是韓墨來問她,羞紅了臉,低著頭吶吶不知說了幾聲什麼,小碎步地跑開了。

韓墨倒也有光棍精神,幾次主動找胡雅琴表示想向她學畫,每次女孩一看他過來都是羞紅了臉兔子一樣地跑開了。幾次而不得後,韓墨也不得不放棄——這姑娘家真真是太害羞。

韓墨休假兩個星期後重返學校,班主任是肯定要先把他拉去辦公室教誨一番的。李新民雖然也听說了東方藝術大廳變態殺人案,案件事涉機密,具體情況幾無外傳。李新民又怎會想到自己的得意學生會牽扯其中?他先是嚴厲地訓斥了韓墨一番,接著表示韓墨定要戒驕戒躁,努力上進,萬不可把學業落下,最後拍拍肩膀勉勵一番,就讓韓墨回教室了。

韓墨回教室後,班里已經來了不少學生,但除了坐在前排的胡雅琴紅著臉小聲地朝他打了聲招呼外,其他人看都沒看他一眼。韓墨也早已習慣了,絲毫不以為意,只在下課的時候跑到胡雅琴那里去,悄悄地對她說道︰「下午放學了我們一起去滑冰吧,我有兩張滑冰場的免費入場票。」胡雅琴紅著臉正要說話,韓墨卻不容她拒絕,留下一張滑冰場入場票,一溜煙地跑了。」

這一天韓墨都沒好好听課,腦子里一會是天機卡牌,一會是胡雅琴紅撲撲的好似隻果一樣的可愛臉龐。正胡思亂想著,韓墨手機收到一條最新短信,是大哥韓哲發來的,內容只有一句話,卻把韓墨喜得恨不能跳起來大呼三聲才痛快︰「兩分鐘前,‘通靈學院’給你發了一封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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