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人生 胭脂山,修羅淚

作者 ︰ 又是一個痴兒

「胭脂山」。

當胭脂听到這個時,那份震驚與迷惑是無法言喻的。

明滅不知內情,見女兒神情恍惚,心里著急,龍兒悄悄將他拉到一邊細細與他說了,至此他才知道當初女兒不隨自己離開的原因,心里自然更加內疚,來到女兒身旁,溫聲道︰「丫頭,你當初沒有找過他嗎?」。

胭脂腦袋嗡的一聲,頓時一片空白,過了許久才幽幽道︰「胭脂山方圓幾百里之內,只差掘地三尺了,怎麼沒找過」,說完,轉頭看向黑月。

黑月看看襲雲,道︰「胭脂,我听家父說過,他是後來搬到胭脂山的,先前並不是住在那里」。

「什麼?」,胭脂微微一愣。

黑月苦笑一聲,說起家里突然話也多了起來,神情也變得溫和許多,笑道︰「你們在胭脂山附近也看到襲雲了,她在那里就是因為我,月明宗的溪將軍在那里,我此刻還不是他的對手,不瞞你們,我自從重生之後,只離開過胭脂山一次,之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過」。

「你待在那里干什麼?」,笑面佛詫異道。

黑月嘿嘿一笑,「你說我為什麼?」。

笑面佛微微皺著眉頭,胭脂卻明白了幾分,先前黑月曾說過︰他是看著他的父親長大的,才避免恢復原來的模樣。

果然,黑月道︰「我要長成這個的樣子只有天天看著父親,時時想著他的模樣才會如此,不然就恢復本來面貌了,那次出山就是去告訴襲雲我在哪兒,好叫她在風雲榜開榜的時候過來」。

明滅本來一頭霧水,至此才有些眉目,心道我說怎麼會在胭脂山看到襲雲,她堂堂一個霸主竟然親臨敵方月復地,而且玉面郎君也在那里,想來都是因為黑月的緣故。

就在這時黑月繼續道︰「你們幾個離開後,我就一直跟在後面,襲雲不想我過早暴露,但她後來與我講起你,我就再也按耐不住了」。

胭脂微微一愣,轉頭看向襲雲,襲雲微微一嘆,卻沒有言語。

黑月續道︰「胭脂,我爹爹時常望著胭脂山發呆,我曾問過他原因,他只是說喜歡胭脂山」,說到這里,黑月露出向往的表情,深情道︰「世世代代身為修羅,卻只有這一世最讓我喜歡」。

「大哥」,玉面郎君喊道。

黑月擺擺手,臉色變得凝重,認真道︰「在娘的懷里長大,感受著她的點點滴滴的關懷,哎,不瞞諸位,我…」,黑月說到此處竟哽咽住,他是個好男兒,輕易不會如此,眾人都有些驚訝。

明滅更是看得莫名其妙,心想一路上瞧他沉默寡言,穩重如山,與無憾十分相像,沒有想到也是個性情中人,誰說這修羅界沒有人情,這難道不是,想到這里,再想起天幕已去,心道修羅界以後怕不但要變天,這人心也要變了。

他還是不懂修羅界的境況,這里的普通農家若是生了一個修羅,高興只是一面,但這些做母親的一樣懷胎十月,一樣盡心哺育,到頭來還要對人家低頭哈腰,那份酸澀又有幾人能懂,所以,她們的心腸也慢慢變得堅硬,將那份深沉而溫柔至極的母愛深深的埋在心底。

若是生出的孩子不是修羅,其實心里更是高興,也許只有做母親的人才會懂。

這時黑月再不說話了,腦海盡是娘的音容笑貌,想起離家時母親的千叮嚀萬囑咐,淚水無法抑制,卻又不想眾人瞧見,頻頻低頭抬手輕輕抹去,最後見無法止住,索性抬起頭任淚水流淌,看得其他人都驚住。

那份震撼讓在場的修羅們心思震動,‘家’真的有這麼讓人依戀,能讓一個殺人如麻的累世修羅如此動情,媽媽的愛到底有多深,有多厚,能感化一顆鐵石的心。

胭脂愣了許久,黑月的樣子都看在眼里,想起娘和爹爹,也許只有她懂得黑月,但想到他的母親很可能正與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心里一顫,不由得又呆了一刻,悵然若失道︰「他們先前住在哪里?」。

「很遠」,黑月淡淡道,「听父親說他都記不起了,娘說自從她與父親一起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他,世世都要約一個地方長相廝守,連她也記不得先前住在哪里了,只是每一世都搬過家,直到來到胭脂山後,父親再也不想走了,後來就一直住在山下」。

「啊」,明滅驚得一愣,心想先去的就是胭脂山,怎麼就沒有遇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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