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跟班,你膽子真小。」紅衣女子不再像剛才那麼謹慎地望著四周,忽然跟一旁的女人開起了玩笑。
別叫她小跟班,被比自己小的人教小跟班是很可恥的。要知道受過重大刺激的女人是很可怕的。滿天星在用眼神告訴她這點。
學著某人,直接無視她的話好了。
「不客氣,江湖兒女何必計較這麼多,大家你來我往,或許以後我也需要你來搭救。」紅衣女子說得很爽快。
「不是,隨便問問。」她的眼神無辜且正直地告訴她,她真的只是隨便問問的。
「不認識。」難道她不知道她的回答會讓她更無語嗎?
「東方前輩,太後命我們三人帶著醫女來把您新發現的毒蟲研制成毒藥。」
聯們保我能聯我。「你……」密室內三名宮女正萬分焦急地等待著醫女的到來,終于等到了她,剛露出驚喜的表情竟在看到身旁的女人後,都萬分糾結起來。
「你們不用管她,她是我的小跟班。」
「你干什麼?」橙兒似乎發現了她的不尋常,及時拉住了她,拖著她離他們遠點。
「你還想得真是周到啊。」女人泄氣地說,感覺自己像是拖著一根拐杖。
「冒昧地問一句,你認識一個叫郭靖的傻小子麼?」她似乎感覺當下沒話說很沒面子吧。
「呵呵…」滿天星直起了身子,傻傻地笑著,接著又被自己的回音給嚇了一跳,隨著黃蓉的目光她竄到了女人的、左手邊,接著當然是理所當然地挽著她左手臂了。「這樣好了,換一邊,累了再換一邊。」
「喂,你們各個都眼楮紅紅的干嘛呢?」黃蓉已經觀察了他們許久,發覺他們太有問題了,上前拉住滿天星,發覺她的身體竟然變得那麼軟弱,幸好黃蓉反應夠快及時把她又給拉了回來,要不然她就再次摔倒了。「特別是你,小跟班,你怎麼突然這麼奇怪?」
「喂,大姐,我的手酸死了。」女人無奈說。面對她這樣的,她只能直接說。
「嗯……」女人愛理不理。
「好吧,那我們就開始吧。醫女妹妹,你可要認真仔細地采集那蟲子,千萬不要辜負太後的期望啊。」紅兒再次提醒黃蓉。
「妹子,我們到底要去哪里啊?」滿天星挽著黃蓉的手腕,怯怯地縮著腦袋。
「小姑娘,是不是也想學刺繡啊?」東方無愛沒有看她一眼,繼續饒有興趣地刺著他難得一見的好布料,愛不釋手,那蟲子啃食的越深,他的笑容也就是越深。
「怎麼,我應該認識嗎?」
「我們去救人。」黃蓉丟了一句話然後進入石門里。
「我們在這里只要采集這人身上的蟲子即可,不會耽誤您的。」
「既然太後看得起在下的吸血鬼,在下自然願意配合。」太後深知這東方無愛不愛財但是個貪圖名利的人,若是他的東西經後能研制成毒藥,流芳百世,也當是他東方無愛會流芳百世了。
「是啊是啊,若是能煉指出世間最厲害的毒藥,東方前輩可立了頭功了。」
「橙兒你想干什麼?」紅兒阻止了她。之所以阻止,是因為理智的紅兒了解,她現在帶她出去更危險,如果遇上太後的人,怕是又要出事的,還不如把她留在這里,不出聲,陛下是不會知道她在的。
「站住。」兩個長相極為恐怖的侍衛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額……」
「黃蓉。」
……
……
……
一聲偌大的石門移動聲。
不是因為他的身材好,也不似因為他被蒙了面帶上了眼罩,而是因為那具身體讓她感覺好熟悉,好熟悉,在哪里見過。
不知不覺,她已經走到他的身邊,幾乎可以听到他強烈地心跳。
不,不是,不是為她的,絕對不是為了她。
東方無愛又是一針下去了,這龍頭該是完成了。這背上的汗液,讓他今天心情大好啊。為了讓這男人感覺到痛苦,他研究了三年,終于找到一種叫吸血鬼的蟲子,放在他所刺繡過的圖騰上,會很快讓男人結出疤痕,也可以讓他痛不欲生。
他從不想放棄他的大業,可偏偏只有這樣他才能成就他的大業。
他從不想知道這個人是誰,為何只有他一人這麼特殊要蒙住面,他對他毫無興趣,可對這種完美的膚質卻很有興趣。
他們不像是犯人,滿天星同樣驚訝地漸漸地站直了腰,自從進來到現在她的身體依舊是冰涼的。
他們幾個都是陛邊最忠實的人。他們呆在男人身邊多年,雖然不能完全體會陛下的痛苦,但是也能略略了解些。
他們進去後,石門慢慢地關上。
他已經好久都沒有刺龍了,記得三年前他在一具身體上刺過,三年後太後又找來了這具身體給他刺了。他本是很開心做這事的,可惜這身體似乎還是像上次一樣的無趣,無論她多用力,那句身體永遠都沒有什麼反應,這讓他很傷自尊。
他是魔君,一宮之主,誰敢治他的罪,他又會犯了什麼錯讓那個人來治他的罪。
他瘋了吧,為了好看居然這樣?不,她再笨也知道呆在這個地方的人都是犯了重大過錯來受罰的。
他說,這天底下最好的布料就是人皮。所以他最愛在人的身上刺他的刺繡。
作為一個男人他也同樣不願讓自己的女人看到他如此狼狽的一面的。橙兒想著便要拉著滿天星出去。
印象中,他後背上那條巨龍是那麼霸氣威武,原來是這樣來的。
可是她小小年紀卻醫術了得,治好了宮中幾個將死之人。且今,太後懲罰陛下又不忍心,只有帶著這陌生的臉孔來暗中救治,如果不成功或者此女泄露半句,必死無疑。
因為他是游夜,是太後的兒子,所以他必須听從他的命運,那也是太後的命運。
太後有令,用藥殺死那些吸血鬼,並減輕此人的痛苦。
女人咬了唇,點了點頭。那臉上和額頭的傷,一直在疼痛,可是她卻完全可以忍受,唯一忍受不了的卻是看著眼前男人的身體。
女人屏住呼吸,慢慢走到男人身後,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會讓他如此痛苦。
女人感覺右手臂快要被拽掉下來了,雪白的臉有些發青地瞪著肩膀上挨著的厚臉皮女人。
女人的嘴角不自覺抽動了兩下,有點像是在笑又像是想哭,她不敢相信她眼里的那具身體會是她印象中的那具。
女人的視線被正前方綁在刑架上的男人**的上半身吸引住了。
女人的話被所有人無視了。
她不再恐懼地尖叫,她的臉皺得像只香菇卻也沒有吱唔一聲。
她叫東方無愛,是個陰陽人,他最大的樂趣就是刺繡。他為了刺繡可以犧牲一切,秀出人世間最美麗的壯觀的醬色,是他畢生的最大的樂趣。
她徹底崩潰了,那種崩潰是身體和心靈一起的,眼淚嘩啦涌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用雙手捂住了嘴巴,堵住自己的梗咽聲,身體里的力氣一下子被抽空了,倒在地上,倚在牆邊。
她忍著梗咽聲,顫顫地扭頭依次看了眼紅兒,黃兒,橙兒。他們的眼神讓她更加痛苦。
她提著沉重的腳步,心里一遍一遍說著不可能,一步一步走向那具身體。那精裝的身體似在顫抖,每一寸肌膚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在冒著汗液。
她猛然起身,裙擺掀起一陣涼風,她的視線落在東方無愛的手上。
忽然,她的眼神慢慢地變得堅毅,她那對經常表現的無辜裝可憐的眼神從未有過這樣的堅毅的。
某女心里陰暗,哼,就知道她看出她有本事所以才救她的,原來是有目的的,好吧看她這麼看的起她,她就決定交她這個朋友吧。「你叫什麼名字啊?」一般交朋友的開場白。
此刻的陛下肯定不希望女人出現在這里,更不希望她再出什麼事了。
每刺一針,嘴角似乎都會挑起不知名的笑容。
游夜的疼痛沒有一刻停止,他沒有用內功抵制這種疼痛代表他接受他母親的懲罰,他同樣也覺得這種為了某個值得的人而犧牲的疼痛何嘗也不是一種享受。
游夜這個壞東西,活該他受罰,活該他遭罪。她在心里一遍遍提醒自己,也許這樣她以為她的心里就不會那麼難受,可是她卻沒想到她越是這樣想,她越是能更清晰地體會到他的痛楚,竟然好心疼他,恨不得上前和他一起去受罪。
滿天星听到這句偉大的話,頭皮就發麻,她還真是個好心人。但是無奈她只好跟著她。
滿天星按照現在的穿著是宮女也是醫女的下手。
滿天星猛搖頭,幸好她沒有叫她名字的習慣。她可不想讓他知道她在,她竟然不敢面對他。
男人身後站著個面色邪魅無比的怪人,怪人手里正拿著一根鋒利的針饒有興趣地在男人的背上刺著什麼。
看著那蟲子隨著圖騰啃食男人的**,東方無愛的心情特別地爽快,三年了他刺過多少的身體,哪個不是被他的針法刺痛的哭爹喊娘,只有這具身體,反應這麼奢侈,他怎麼能讓他這麼好過!
等女人看完,黃兒便利索地收回到袖子里,離開,「你們都圍著干嘛,還不干活。「
紅兒看了眼刑架上的男人,扭頭對著滿天星動了動手指,做了不要發出聲音的手勢。滿天星此刻已經完全崩潰,但是紅兒必須讓她清醒,她雙手緊握著她的冰凌發抖的手,像在給她力量,再次做了一次手勢。
紅兒黃兒橙兒便搬著桌椅道具,做出一副實驗的樣子,邊討好地跟東方無愛說。
紅兒,橙兒,黃兒竟然都來到了這里。
而當她看到他的背,她看見那一灘血肉模糊,爬滿了細小的蟲子,那些蟲子在他的血肉中啃食,而背上的男人依然笑臉盈盈地刺著他完好的肌膚。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那具身體的主人就是她想到的那個。她只瞪大了眼楮,竟也不敢用力喘息。
雖然她不想說,但是她還是必須得說,「剛才真是謝謝你。」
要知道他曾經也是個殺人魔頭,看不到人痛苦的一面他怎麼能開心。他之所以選擇呆在這刑宮,也就是听說在這里可以看遍天下最痛苦的場面,听遍天下最痛苦的聲音,這里就是人間地獄。
趁著他們幾個人圍著一堆,機靈地黃兒瞥了眼東方無愛,跟著上前,湊熱鬧,從衣袖里掏出小字條,擺在黃蓉的眼前。
這不也正是他游夜愛的體現麼。為何他不能有愛?他是游夜他就不能有尋常人的愛,他經常問自己這個問題。
這醫女是早些天才進宮的,太後疑惑她身份不明,所以一直沒有重用,害怕他是正道人士的奸細。
那擁有著完美肌膚的健碩的身體各處分明浮現出青紫色。
那蟲子不會吸干你的血,因為太後不讓這人死。他想太後要是知道他想出這麼個好辦法肯定會很高興的。
那身體上時而浮現他強勁的肌肉,時而听到男人輕微地喘息聲,他像是在與什麼力量抗拒似地。
黃蓉不耽誤時間直接從腰間掏出那令牌,給二人看了看。二人手中的劍才放下,放他們過去。
黃蓉正和三個走神的宮女說著話。沒留意滿天星。
黃蓉看了到是一臉輕松,嘴角斜瞥著,等他們離開,現出那一臉的陰森,轉眼就迎合地跟上他們的腳步。!!!「你好,我叫滿天星。」
滿天星提著藥箱跟在黃蓉身後,再次慢慢靠近他。
黃蓉臉色漸漸變得緊張,那東方無愛老東西肯定不是什麼泛泛之輩,若她不小心弄死了他的蟲子,怕是會觸怒了他,若是她不弄死那蟲子,怕是那個太後也不會放過她。她有些作難了,不過終究還是太後那女人厲害得多,說不定他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看來此人對那老女人非常重要啊。黃蓉經過男人身邊,瞥了他一眼。眼中竟然帶著閨女的羞澀,她掩飾著干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