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那個賤人養的好女兒。」
梓清猛的抬眼看向王梓淇，腦子里靈光一閃，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卻帶著幾分猶疑，王梓淇卻對著她微微的點了點頭，證實了她的猜想。梓清苦笑。
「人現在在哪里？」
王梓清淇端了茶幾上的瓷杯，抿了口茶，緩了緩憤然的情緒，這才輕聲道︰「人已經被我打發人送回母親那邊了。」
梓清嘆了口氣，想著要不要告訴她，紅紋的事。但看著王梓淇因為氣恨而青白的臉色，只得緩言勸道︰「姐妹幾個里就屬她最是刁橫，仗著爹爹對她的疼愛，行那不知羞恥之事，你跟她置什麼氣，不是太把她當回事了嗎。」
王梓淇搖了搖頭，「不是不知道她不是個東西，日前來俯里時，我便敲打了她一番，誰知，膽子盡大到這等地步，臉都被她丟盡了。」
梓清還想再勸，王梓淇已是擺了擺手，轉而起身行到內室，拎了個紅色綢緞包裹出來，放到梓清跟前。
「這是……」梓清不解的看著她。
王梓淇壓低了聲音，輕聲道︰「這是世子從異域尋回來的一些香料，說是行房時點燃在屋里對女子受孕極好。」眼光若有似無的掃了眼梓清平坦的月復部，不無擔心的道︰「雖說當初謝家承諾在先，但你若真無所出，再不充他納妾，便有悖倫常了。」
梓清臉上熱了熱，低了頭，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大姐，我打算給相公納妾。」
「納妾？」王梓淇似是很震驚，一迭聲的問道︰「是謝沐安的意思還是謝家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梓清打斷王梓淇的話。
「你的意思？」王梓淇只怔愣了片刻便明白過來，轉而緩聲道︰「這樣也好，你那四個丫頭都是俯里的家生子，不論哪一個一舉得子，養在你的名下便是，也不怕她們使什麼妖蛾子。」
梓清抬頭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梓清想著要不要去給俯里的安逸伯夫人請個安，王梓淇擺手道︰「安慶公主來梅青了，婆婆合著幾個親王妃在給安慶公主洗塵，不在俯里。」
兩人閑話了會兒家長，不消多時，女乃娘抱了剛睡醒哭著找娘的雲姐兒過來，梓清逗弄了一會兒雲姐兒便起身告辭。
離了安逸伯俯，梓清將翠竹招到車子里，小聲的問著話。
「金珠說五小姐在院子里攔了世子爺，說了些沒臉沒皮的話，世子爺怒了，直接將人送到了世子妃那。」
梓清驚訝的張了嘴，看著翠竹，「她惦記著世子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怎麼大姐便生還讓她進了俯？」
翠竹苦笑幾聲，「是老爺。」
「老爺？」
「說是開春了，五小姐的哮喘又犯了送到世子妃這里，避一避俯里的那些柳絮。」
梓清听完蹙了眉頭，半天沒吱聲。爹對三姨娘偏寵這已不是什麼稀罕事，順帶著多疼愛了五小姐王梓萱，娘親為這事沒少落淚。此刻盡然為了個姨娘，讓大姐落了個難堪。爹爹是怎麼了，怎的犯下這般糊涂事。
車子一路吱吱嘎嘎的回了謝俯。翠竹想起昨日那個被撿回俯里的人，忍不住道︰「小姐，我總覺得昨天那個人不簡單！」
梓清一時沒回過神，不解的道︰「哪個人？」
「就是昨天我們撿回俯的那個人。」
梓清想了想，恍然道︰「怎麼了？你從前認識她嗎？」
翠竹搖頭，「不認識。」
梓清便笑了說道︰「別多想了，左右不過是多一張嘴吃飯。」
翠竹還想再說什麼，車子外，響起婆子的聲音，「少女乃女乃，到家了。」
翠竹搶前一步，撩了簾子，這邊廂已經有婆子拿了小幾子過來扶了梓清下車。
「小姐。」得了信的杏梅趕前幾步迎了出來。
一行人換了杏梅帶來的綠油小車往渡月軒走。杏梅俯身在梓清耳邊，輕聲道︰「小姐，烏衣巷的表小姐來了，正在夢海閣太太那里陪著太太說話呢。」
梓清微抬了眉頭，她來了？這麼快？
「姑爺回來了嗎？」
「還沒。」
說著話，已經到了渡月軒門口。
「蓮香回來了嗎？」
「小姐。」梓清的話才落，蓮香已經撩了簾子從里間走了出來。她的身後，玉珠蹙了眉頭，臉色不虞的立著，看著梓清，眼楮又紅了。
「去打盆水來，太太那只怕得了消息，要來傳人。」
杏梅連忙走到門外讓人去打水，自己一邊開了衣櫃給梓清挑衣裳。這邊廂梓清細細的問蓮香，「人是送到母親手里嗎？」
蓮香接過梓清換下的衣物，又上前將梓清長發散開，腦子里想著梳個什麼發式，一邊回梓清的話，「人是我親手交到太太手里的，當時老爺也在，太太順手就扔了個茶盞。」
「爹爹也在？」梓清想起那個被送回俯的五小姐，按了額頭嘆氣，「那爹爹可曾說什麼？」
蓮香想了想，才回道︰「老爺說讓人牙子領了賣出去。」
「那母親呢？母親同意了嗎？」
「太太說賣出去豈不是禍害了別人，找了桃花庵的濟寧師太過來，將人領了去。」
梓清心下再次嘆息，母親這次是真的惱了吧。往常因為大哥的身子不好，總想著與人為善，是故俯里那些姨娘再怎麼鬧騰，她也睜只眼閉只眼，只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卻沒有想到，她的柔善換來的是她人的得寸進尺。
服侍著梓清梳妝完畢，太太那邊的夏荷也已經過來請人了，似乎是算著時間過來的。
「少女乃女乃，烏衣巷的表小姐來了，太太請少女乃女乃過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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