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月朗又看了慕蓮半晌，才緩緩道︰
「不敢跟上司吵架，卻敢在辦公室里公然指出上司是在用自尊心壓制著感情。你對自己行為的界定準則還真是挺奇怪的。」
‘原來是這樣！’慕蓮猛然間明白了，自己白天在辦公室里無心的一句話，已經刺痛了韓月朗的自尊。
‘笨死了！’慕蓮在心里狠狠的罵著自己，‘從北京到上海，已經吃過這麼多回虧了，你怎麼就是記不住，男人的自尊心是最容易被刺到的。’
慕蓮的腦子亂作了一團，無意中得罪了上司，又和舊時的記憶攪和到了一起，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韓月朗一直在看著慕蓮，他並不知道慕蓮此刻心亂如麻，他只看到慕蓮冷若冰霜的注視著江面，眼神甚至還有幾分孤傲。這神情、這目光合在一起，分明就是四個字‘滿不在乎’！
其實今晚韓月朗並不想為難慕蓮，雖然慕蓮白天說的話有些刺心，可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會把這點事放在心上。等到了晚上，酒入愁腸，也是真想找個人說說話。
可慕蓮的表現太奇怪了，既不安慰、也不勸解，只是有問必答，而且每一句回答都還那麼理性，理性到了讓人惱火。他並不知道這是慕蓮一貫的毛病，所以就越來越覺得，慕蓮一定是在心中很輕視他這種脆弱的表現，所以才不屑于跟他好好交流，甚至于，慕蓮可能已經在心里嘲笑他因為沒錢，因為不成功所以被女人甩掉。
再回想起慕蓮白天所說的話，就更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了。兩個人就這樣陰差陽錯的，陷入了僵局。
現在，他又誤解了慕蓮的態度，無異于火上澆油，一貫溫文儒雅的韓月朗，終于爆發了，他看著慕蓮，忽然笑了，只是這笑容就好像夜空中劃過的一顆流星，轉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慕蓮，我承認，你的確很聰明，我也看得出，雖然你現在只是個助理員工，但你肯定有過經歷、見過世面。可我告訴你，聰明可以，但不能自作聰明，而女人最容易犯得毛病，就是自作聰明！你以為你仗著自己年輕、聰明、漂亮，就可以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就可以把所有的男人都不放在眼里，隨意指摘、羞辱？我告訴你，你這麼做，是在玩兒火，這個世界，始終還是男人的！」
韓月朗並沒有看到，在他說話的時候，慕蓮的雙手已經緊緊抓住了冰冷的欄桿，因為另一個聲音已經開始在她的腦海中回蕩︰
‘……你這不是聰明，是在自作聰明……我告訴你，你不會成功的，因為這個世界始終是男人的……’
記憶和現實，兩個聲音漸漸匯合成了一個，慕蓮的理性崩塌了！她「刷」的一下轉過頭，直直迎住了韓月朗的目光！
「你說的對，我就是一個自作聰明的女人！可在我看來，你根本就是一個徹徹底底自欺欺人的男人！你大半夜的跑到江邊來，是想干什麼？緬懷舊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