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鏡尋音 第7節 死斗怪人之三

作者 ︰ 小記仙

「妹子!這怪物是誰,我比你還清楚!可他現在已經喪失了理智,沒藥可救啦!再不殺他的話,我們都會被他殺死的!對不起了!阿月——!」尋風爸爸用力掙開弟妹緊緊地抓住弓把的雙手。

「不——!不要!!哥!不要啊!我求你了!不要——!」尋媽媽突然變得像個蠻不講理的小孩,不管伯伯怎麼勸告,她依舊不肯松手。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制服那怪物的最佳時期過去了。不多時,那瘋狂的怪物已經來到了向他射箭的尋風爸爸面前,猛地一揮臂,輕易地便將那把該死的木弓拍個粉碎。尋風爸爸及時護住了弟妹,順勢摔到兩米開外,胳膊隨即染紅了鮮血,臉色極為難看。尋媽媽因為伯伯的保護,只是劃破了點皮膚。那怪物見尋風爸爸還沒死,哪里肯罷休,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舉起巨大鋒利的爪子,正要朝他劈下去。尋媽媽見狀,毫不思索,連跑帶爬地便撲了上去,用身體擋在伯伯前面,痛苦早已將她張迷人的鵝卵臉蛋扭曲得不成樣子了。她使勁地搖著頭,帶著低沉嘶啞的聲音哭訴著︰「住手!!不要!不要!月——不能——你不能殺他!他可是你親哥哥啊!月——!!!」

尋媽媽一邊哭著勸說一邊試著伸出右手去觸模那怪物的手臂,讓眾人驚訝的是,那一瞬間,那怪物仿佛有了知覺,好像被尋媽媽感動了一樣,居然慢慢地放下高舉的爪子。這一出乎意料的舉動自然讓尋媽媽,其實也包括其他人深深地松了一口氣,並將松完氣後所得的喜歡呈現在臉上。可當那怪物突然間如同善變的天氣,露出凶殘噬血的眼神,吼出淒厲的叫聲,放下的巨爪急速又伸了出去,一把握住尋媽媽嬌女敕雪白的脖子時,大家之前產生的所有美妙幻想則轉瞬間便破滅了,甚至化成更為可怕的恐懼和絕望。

面對著變成怪物的丈夫的這一粗暴野蠻的行為,尋媽媽忽然安靜了下來,只見她神情鎮定,兩眼無神,也許,她已經絕望了,她已將生死置之于度外了。

「月,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小環,小環啊,你的妻子,你最好的朋友,還記得我們的寶貝女兒小尋嗎?小尋,小尋她,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殺了我吧!我不怨你,殺了我吧!我活得好苦,好苦啊——!」

尋媽媽邊說邊哽咽著,卻感到脖子上凶惡的壓力漸漸地減弱了。

也許,此時出現在尋媽媽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怪物真的被感動了,它慢慢地松開了手,無神的雙眼所泛出的血紅色光芒也隨著消沉了下去。下一片刻,紅色的淚水順著丑陋的面孔緩慢地滾落下來,更讓尋媽媽意想不到的是,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眼正以沙啞的方式從恐怖的嘴巴里傳了出來︰「小環……小環!殺了我……快殺了我!我好痛苦,好痛苦,快殺了我——!」

即使如此,尋媽媽還是一字不漏地听了出來,也許真是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吧。而就在驟然之間,那怪物一下子收回雙爪,使勁地壓著自己頭部的太陽穴,仿佛什麼東西正殘酷地絞殺著他的神智,令他痛苦難堪,生不如死,轉而嘶聲狂吼︰「殺了我——快點殺了我啊——,我好痛苦!好痛苦!求求你了!殺了我吧!啊——!」

這種痛苦,似乎同時也作用在尋媽媽身上,只見尋媽媽雙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肘部,同時,身體也靠了過去,發出溫暖地話語︰「不,不要,月,月,我在這里,我就在這里呢,我不準你有事,我不允許你有事,我不會離開你的!不會離開你的!」

可那怪物似乎不領情,一揮手,又將尋媽媽甩到一邊,仍舊繼續剛才的動作。可就在下一片刻,那怪物又突然仰天厲聲長吼,擊碎了這吃人的夜的一切恐懼。原來,那個混混劉一趁著怪物不注意時,使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將他那把五六十公分長的刺刀從怪物背部插了進去,剛好穿過怪物的心髒,隱約可見,刺刀已經在怪物的胸前帶著鮮血微微露出了尖角。怪物因為痛苦而揮手掙扎,一巴掌就把來不及躲開的劉一拍出去老遠。

終于,那怪物吼出了最後一聲,向前傾倒,這無非讓袖手旁觀,卻又無可奈何的尋媽媽感到萬箭攢心的痛楚。也許是因為剛才摔傷了,她只能匍匐著朝丈夫爬過去,淚水和聲音早已在這漆黑無情的風雨夜中迷失了方向︰「不——不要!!!不要!!!月——!」

尋媽媽還是爬到了怪物的身旁,伸出右手輕輕地撫模著怪物的一邊臉,只听得那怪物又斷斷續續地發出幾個低沉的字眼︰「我……我終于……終于……解月兌了……對……對不起……對不起……」

那怪物流下了最後一滴紅色的淚水,頃刻間,整個身體紅光閃耀,刺人眼眸。光芒散去之後,出現在大家面前的已經不再是那個怪物了,而是一個人,一個衣衫襤褸,披頭散發的男人,而且,幾乎在場的所有人一眼就能認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小環的丈夫——尋明的弟弟——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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