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鏡尋音 第3節 回家之二

作者 ︰ 小記仙

開門進去後,母女倆便不約而同地將所有的心思都轉移到了外婆身上。那時,屋里光線晦暗,一片冷清刺骨的景象讓尋媽媽心中的憂慮和不安上升到更為深沉的地步。小尋則立刻松開媽媽的手,現出一臉期待卻又裹著某種焦慮的神色,里里外外,樓上樓下,開始到處去尋找外婆的身影。自然,下一刻鐘,小尋臉上的期待已經被焦慮和驚慌所吞去,她重新回到媽媽身邊,急巴巴地想跟媽媽索要外婆的去向。

「呃呃呃!?」

尋媽媽當然明白女兒的意思,可她卻不能告訴女兒她所知道的事實,她必須穩住女兒,必須保護女兒,她無法忍受女兒遭受著與自己相同的苦痛,于是,她決定編造一個善意的謊言來欺騙女兒︰

「小尋,怎麼了?是不是在找外婆呀啊?傻丫頭,別擔心,外婆好好的呢,告訴你吧,其實啊,中午的時候,我偷偷地回了趟家,那時剛好就接到了外婆打來的電話,外婆說她今晚要在某位好姐妹家中過夜,明天才會回來,她還千囑咐,萬囑咐,小尋一定要乖乖的,不然,外婆就不高興了,所以,小尋一定要乖哦。」

媽媽的謊言盡管說得很自然,很到位,甚至用上各種各樣生動的面部表情加以裝飾,可結果還是不能奏效。小尋似乎怎麼也無法相信媽媽的話,她覺得媽媽所描述的情況過于牽強,漏洞百出,而且跟中午所說的話也存在很大的差異。突然間,她的腦海里又不自覺地閃現出郭小寶早上說的那句話︰

「小尋,我來上學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你外婆跟一位老爺爺往台林山上去了」。

小尋越想越害怕,越想心越慌,以至想到那位老爺爺或許就是那個怪人變的,他把外婆帶走了,他把外婆吃掉了,可她卻不敢把這樣的想法告訴媽媽,也不知道怎麼告訴媽媽,她只能緊緊地抱住媽媽,依稀可見,精致的眼眶已經被涌上的來的淚水打濕了。

「好啦,小尋,你自己先去玩哦,媽媽得去做飯了,不然,我們今晚可都要餓肚子啦。」媽媽握住小尋的雙手,感到有些冰諒,不由得一陣顫抖,她連忙蹲來,小尋似乎這才發現自己眼中的淚水,趕緊掙開手來擦拭,可還是讓媽媽發現了。

「小尋,听話,媽媽在這呢,外婆沒事的,外婆很快就會回來的,別擔心,乖,不哭了。」尋媽媽溫柔地為女兒抹掉臉上的淚花。

這個時候,擺放在沙發一旁三腳桌上的電話機突然「鈴鈴鈴——!」地響了起來,清脆調皮的聲音剎那間劃破了屋中的淒寂,宛如一個不安分的小男孩,上蹦下跳。

小尋和媽媽仿佛立刻就將這通電話與外婆聯系了起來,趕忙都跑了過去,拿起電話的自然是媽媽。

「喂,你好,請問找誰?」盡管如此,尋媽媽還是不敢輕易行動。

「小環啊,是我啦。」尋媽媽听得出那是母親的聲音。

「媽?!媽你到底去哪了?!一整天都不見人,盡讓人家擔心,都把小尋給急哭了,你知不知道!?」尋媽媽揪緊的心一下子松開了,感到非常歡快,歡快中又帶著對母親的責備。

「啊!怎麼會這樣!?那媽真的很對不起你們了,不過,媽沒辦法啊,張婆昨晚來找我,這事你也知道。我忘記告訴你了,其實那也不是什麼秘密,就是她的一個表姐從外面回來探親,順便想跟我這個老妹子續續舊。這不,今天早上,我們就去山上拜神了,可回來的時候,剛好就下雨了。哎,她表姐就是太熱情了,非得留下我,今晚還不讓我回來呢。對了,我中午和下午都打過電話回家,可老是沒人接,反倒讓我擔心,我還沒向你問罪呢,你倒先責問起我來啦?!你們到底去哪了?」那邊的聲音逼真到讓人無法否定。

「哦,我上午都在廠里趕工呢,下午和小尋在嬸嬸家吃了頓飯,剛剛才回來的。可是,我中午特地跑了兩趟張婆家,照你這麼說的話,當時你們應該都在里邊的才是啊,那為什麼不管我怎麼敲門,怎麼呼喊,始終都沒有人回應……」尋媽媽感到電話里邊的母親所說的話難以解答她回想中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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