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鏡尋音 第2節 家里之一

作者 ︰ 小記仙

如果是往常,六點多的時候,太陽公公準會像一位慈愛的紳士,用最溫柔的光線將最美妙的早晨帶到色彩斑斕的人間,然後順著晨風,悄悄進入人們的夢中,將他們喚醒。而這段日子的太陽公公卻像個極其粗魯暴躁的野人,美妙的清晨早在它降臨人間的那一刻,便被踐踏得不成樣子了,它剛露臉,就以最為沉重強烈的光線蹂躪著村中的每一片土地,每一個生靈,仿佛在它的意識中只剩下粗暴無情的中午了。向來和善的山風,這段時間也如同戲台上的戲子,一下子換了另外一身裝束,成了太陽赤果果的爪牙,陰險狡猾,叫人厭惡唾罵。

盡管如此,這樣劇烈的天氣變化也絲毫影響不了尋音早睡早起的好習慣,此時,尋音已經疊好被子,洗刷完畢,正津津有味地閱讀著從圖書館借來的《安徒生童話》。當然,尋音也曾試過提早起來給家里人做飯,但畢竟還小,身高和力量的劣勢限制了她在廚房里任何有效的烹飪舉動,結果那一次,她的好意卻搞砸了一頓早餐,害得家人不得不將除去饑餓的任務轉移對象,讓媽媽重新煮過。

尋音的房間很干淨,什麼東西都顯得非常整潔,這也可以看作是一個心靈純淨,心思細膩的小女孩乖巧的外在表現。但她到底還是個小女孩,心中依舊保留著各種天真無邪的想法,這不,四面粉紅色的牆上就七上八下、古靈精怪地貼著十多幅卡通海報,內容全部是日本動畫大師宮崎駿先生的動畫電影《千與千尋》里邊的某些畫面。尋音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她會對電影中千尋這個小女孩有著如此熟悉而又親切的感覺,或許是千尋同她一樣,擁有著一頂束在橡膠圈里的、讓她倍感自豪的烏黑秀發;或許是千尋和她一樣,也是個總會給家人惹麻煩,讓家人束手無策的小女孩;或許千尋和她一樣,姓名里面也有個叫世人心動的響亮字眼「尋」。尋音一直都非常渴望她也能夠像千尋一樣,經歷一場不同尋常,詭異無比的驚險之旅,並結交各色各樣、神奇的朋友。可她心里也明白,她不可能跟千尋一樣,至少千尋還擁有一把清脆悅耳的聲音,至少千尋還擁有一位慈愛可親的爸爸,而每當想到這時,尋音的眼淚總會在鼻酸的那一刻掠過嬌美的臉蛋。

「小尋,小尋,下來吃早餐啦,趁太陽公公還沒發火,吃完媽媽趕緊送你上學去!」(「小尋」是尋音的小名,自從這個叫法誕生了之後,家里人,包括學校里的人,就很少再喊她名字「音」了。)這是小尋媽媽的聲音,為了給小尋準備早餐,然後送她上學,尋媽媽幾乎每天早晨都要很早就起床,也不去理會前一天晚上干活到底干到何時才得以上床安寢。

听到媽媽的呼喊聲後,小尋趕忙抓起掛在胸前的金色長哨,吹了一聲,作為回應。這金色長哨有尾指般大小,金黃色的外表,用一條粉紅色的小繩系著,這是五歲生日那年,爸爸買給她的生日禮物,並囑咐以後如果與家人分開了,就吹響長哨,好讓家人知道她的位置或作為回應也可以,至少家人心中有數。

小尋吹響長哨後,便將書本收好,放入粉紅色、背部印著《喜羊羊與灰太狼》圖案的小書包,然後將書包提在手里,邁著輕盈的步伐「 , , 」地順著樓梯走下去。

「小尋,快過來,看看媽媽都給你做了些什麼好吃的。」

這是一張橙黃色的圓形木桌,桌面上印有一幅清新宜人的藍天圖案,而此時已經有規律地擺放著幾樣早餐,將這片空闊的藍天點綴得繽紛亮麗,生意盎然,也許這樣的點綴並不能成為藝術家們心動的作品,但它卻包裹著母親對女兒濃濃的愛意。

「瞧,雞蛋豆漿,營養又健康;鮮艷隻果,病蟲遠離我,潔白饅頭,脾胃天天牛,呵呵,媽媽的作品怎麼樣啊,小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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