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精神奕奕的,笑的沒心沒肺的狄嘯,此刻卻憔悴的臥在床上,像一個孤燈油敗生命垂危的人
暮暖看到心都涼了一半,一步一步的走到狄嘯面前,顫抖著手覆上狄嘯深陷的臉頰,枯黃的面色如沉珂多年的病人︰「狄狄嘯,你怎麼了。」
凌祤瞳抱著胸靠在床頭意味深長的看著狄嘯。
狄嘯艱難睜開眼楮,迷蒙的雙眼微微一亮,然後頗為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本來想一個走算了,還是被你那個狐狸相公找著了,我是該找個更隱秘的地方的,失策啊」
「狄嘯,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到底怎麼了?」暮暖發現自己的聲音都不穩了,誰都好,那個生龍活虎的狄嘯居然如此脆弱的倒在床上,她真的接受不了
「沒什麼我十年前就中毒了,能撐到今天算是該感謝老天那麼忽視我"狄嘯氣若游絲依舊不忘說笑。
「怎麼會,怎麼會,不會啊,你生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暮暖慌亂的搖著頭。
「傻丫頭,十年前我為了救你娘而中了慢性毒,一點點消耗身體,如今我的身體早就已經千瘡百孔,連花箋貂也說過無能為力了。」
「狄嘯,你要好好的,你走了我娘怎麼辦?你追隨了她十年,她,她其實想嫁給你的啊」
"所以你爹就來了啊,如果我不讓你爹知道你娘的行蹤,你以為他會來?以後她會兒孫滿堂,有人相陪一生,恨我也好,怨我也好,以你娘的性子恩卻會記一輩子,恨和怨都只是一時,這樣,多好"狄嘯笑的很溫柔。
暮暖突然覺得很殘忍,明明磕磕絆絆相隨的十年,最後終于有好的結果了,可是很狗血,必須有人得缺席。
這種必須制造誤解,必須要有矛盾,必須陌生,最後必須形同陌路,真的
很悲哀。
暮暖喉嚨里像是堵住了棉花一樣難受,恍惚間起身︰「我,我去找我娘,你快不行了」
「丫頭,你,你回來咳咳"狄嘯掙扎猛的起身,凌祤瞳一把扶穩他。
「我已經沒有能力再愛她了,憑什麼讓她記我一輩子。」狄嘯苦笑一聲︰「很自私的」
暮暖眼淚毫無征兆的就流下來了。
暮暖真的不想哭的,好像哭了,就真的承認狄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