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在舒了一口氣之後,她輕聲說,「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夠對我再刻薄一些。」
……
「傷我,傷得更深一些。」
……
「最好將我推入無底深淵。」
……
「這樣我就能夠討厭他。」
……
「恨他。」
……
「然後,不愛他。」
……
「可是他給我的痛,總是比不上那些不經意的溫柔。」
……
「這樣下去,這樣下去。」
……
「在他不知真假的溫柔中,」
……
「我只會越陷越深,」
……
丁丁說著,整個人趴在了護欄上,嗚咽地、小心翼翼地哭了起來。
她只覺得自己在一片黑色的,也毫無生機的大草原上奔跑著,頭頂上一輪慘烈的、帶著血腥味的血月。
身邊的人舉著幽幽藍色的火把,臉上帶著驚慌失措和悲哀,在這個荒原上奔跑。
而不遠處的一座由尸骸壘砌的山上,一個巨大的、黑色的身影,正奔騰而起,翅膀上還掛著滴著血的、新鮮的尸體。
頭顱卻從峰頂,一路滾落,與無數殘骸交織在了一起。
那巨大的怪物發出了一聲嘶吼,帶著說不出的悲涼。
在那聲嘶鳴之中,她只覺得一股從內心透出來的傷感席卷了全身,讓她癱軟在地。
陌生的人群不斷地從自己身上越過,甚至踩踏,渾身得骨骼都仿佛錯位了一般。
疼,好疼。
疼得讓她恨不得死去才好。
血色的絲線從黑色的泥土中鑽了出來,緩緩地纏繞上了她,將她裹成了一個一人高的、血色的蠶繭。
就在她完全被裹入血色蠶繭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再也感受不到。
無論是逃跑的人群發出的驚慌聲,還是那巨獸發出的悲鳴聲。
像是麻木了一般,渾身再也感受不到疼痛。
只是那痛苦,像是刻入了骨髓,刻入了靈魂一般,讓她不停的顫抖。
身後的那個人,只是神色晦暗的看著那個柔弱的身影,只覺得似乎看見了一只不停掙扎、不停掙扎的幼象,正在淒慘的嘶鳴。
他想去幫她,可是手懸在半空中,卻默默地停下。
收了回來,將頭抵在牆上,然後用無比溫柔的、無比憐惜的目光看著她。
還不夠啊,他想著,墨色的眸子中,帶著沒有人看見的冷靜和冰涼。
傷得,還不夠深,他吸了一口煙,吐了出來,將那冷漠的神情收回了眼底。
現在,自己還是只能觀望吧。
強忍住想要去擁抱她、安慰她的沖動,用嗆人的煙麻痹著自己的神經。
她很快就要重傷了。
唇角勾起了一抹可以稱之為溫暖的笑意。
就像是四月份里面,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面對著安靜的下午,喝著溫溫的、摯愛的咖啡,配上了最愛的女乃油曲奇,所露出的,由衷的喜悅。
不受一次傷,怎麼會知道對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不摔倒得無法爬起,又怎麼會牢牢的握住自己伸去的手?
我果然,是個壞人,白染在心里面默默的想著,目光如水般溫柔的盯著那個身影。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