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在小白染心中,獅子幾乎是最為強大的動物。
「後來他們推斷,那次捕獵是整個獅群最後一次有生力量的獵捕,也就是說,那是他們最後一次機會……最後,因為我們的感情干預而斷掉了生機……」
然後他就感受到一個溫暖的手掌輕輕的撫模在他的頭上。
「所以啊,染染……」
後來的他,無論怎麼想,也想不起那天晚上媽媽究竟對他說了些什麼。
白染微微嘆了一口氣,听著不遠處傳來的悠長纏綿的呼吸聲,輕笑。
將手舉到窗口處,透過月色看清了那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手,指縫中看見了那個隨時都會爛掉的風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自己算是好的,還是壞的?
笑意漸漸染上了苦澀,如同茶水那化不開的澀意,卻又帶著明了的透徹。
大抵,說不清吧……
他想著,只覺得一陣陣困意,不顧角落處傳來的輕微的窸窣聲,閉上了沉重的眼皮。
就在半醒半睡之間,他驀地听見了瓷器掉落在堅硬的水泥上,發出的破碎的聲音,睡意猛地退去,他撐起了身子,下意識的望向了窗戶。
只見原本掛風鈴的地方空蕩蕩的,只剩下一根看不出顏色的半截繩子,隨著風在微微飄蕩。
全無睡意之後只得苦笑一聲,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外。
不敢去靠那看上去搖搖欲墜的護欄,靠著牆壁,從包里面模出了一包軟煙,小弧度的上下搖動,用好看的食指敲著煙盒面。
然後拿起了那根率先冒頭的香煙,叼入嘴中,將煙放回兜里的同時,模出了打火機,偏著頭,忽明忽暗的火星就在黑暗中跳躍了起來。
和城市里面截然不同的夜景,他看著完完全全寂靜一片的山丘,只有遠處偶爾傳來的犬吠,和那昏暗的燈光,讓他知道附近還有人煙。
山丘延綿的線條,很好的勾勒出了天與地的界限。
整個世界都纏綿在了夜色中,帶著冷冽的曖昧。
「給我一根煙吧,」丁丁軟糯的語音這麼淡淡的響起。
早就听見動靜的白染也未說什麼,只是笑著說,「女人抽煙對皮膚不好。」
說著就抖出一根煙,遞給對方,然後為對方點燃了煙。
「我以為你不會抽煙呢……」
「怎麼會呢,」她深吸一口,感受著身體每個細胞都傳來了舒適的申吟,笑著說,「現在的藝術生,哪個不是什麼都會一點的?」
「也是,」他笑了笑,看了一眼那個表情全部掩藏在夜色中的女人一眼,「我覺得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恩?」
「一開始,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被家人保護得太好、什麼都不懂的單純女人……」
「是蠢吧,」她嫻熟的吐出一個煙圈,笑著說。
「算吧……」點了點頭,示意對方說的也不算錯,「後來,我才覺得其實你比表現出來的,要聰明,聰明很多……」
或者說,那一副柔弱無知的模樣,只不過是層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