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看著那名字不由得晃神,就想到了當年自己對這個翎子的名字無比嫌棄,表示這玩意燒成灰喝了也會拉肚子,毫無價值……
那個神氣活現的少女用一種頗為驕傲的語氣對自己說,「翎子這種東西只有高官才有,哪個會像你一樣燒毀喝了,沒品位。」
接著少女跳下了單杠,踩在盛夏那一叢茂盛的草上,背起了雙手,轉過身來對自己巧然一笑,當時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
自己直到現在都還能記得她裙角飛揚,笑靨如花,接著她就說,「白天將來你娶我可好?」
當時自己似乎是笑著答應了,少女就從草叢中摘了一朵白車軸草,別在了耳後,這原本可笑的動作在當時令自己失神。
白天想到這兒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記憶這個東西,真的是很奇怪,它可以把那你想要記住的東西都加以美化,用一種完美的姿態呈現在日後的回憶時。
真真切切的記得當時的自己由于少年特有的虛榮心,只是哼了一聲,然後少女別上了一朵野花,做了一個鬼臉,說,「你的拉鏈開了。」
在自己手忙腳亂轉身察看的時候,少女早已經蹦蹦跳跳的走開,只留下一串笑聲。
發覺上當的自己,貌似是氣急敗壞的追了上去,卻又舍不得做任何事令少女不愉。
白天輕輕的笑了一下,半倚在凳子上,一句話不說,只是那笑容變得越發的苦澀。
「回來嗎?」
睜開了眼楮,眸子中帶著一絲猶豫,眸色也越發黝黑,就像海上醞釀著暴風雨的烏雲,黑沉沉的。
用食指覆上了屏幕上的頭像,似乎是可以感應到體溫似的,念念不舍。
「哈,」白天輕聲笑了一聲,似乎是在譏笑著什麼,隨即將手臂環抱在前,半斂眼簾,微微張了張嘴,似乎輕聲說了一個名字,但是由于太輕太輕,誰也無法听清。
白染看了看自己手中已經不再冒熱氣的水杯,低下頭,放輕了腳步,遠離了門口,又再去倒了一杯,靠近房間時又放重了腳步聲,好讓病房內的兩人听見。
「媽,」白染輕聲喚了一聲。
房間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還有拖動椅子從而椅子和地板傳來的摩擦聲,緊接著丁丁毛躁躁的頭發從拐角處伸了出來,帶著解放的表情看著自己。
「你來了啊,」丁丁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來,軟軟的調調輕輕的抱怨道,「你怎麼那麼慢啊?」
白染听著,笑容更勝,只覺得她的語氣就像貓咪的小肉墊,在自己的臉上按了兩下,熱乎乎的,一臉憨態可掬的模樣。
「打水的人有點多,」白染將水杯遞了過去,看見丁丁自然地接過,然後將婦人微微的坐起來喂水,自己就坐到了她身邊的空位上,「所以就遲了點。」
「哦,」丁丁笑著挪揄的笑意說,「我還以為你是看見了什麼漂亮的護士妹妹,所以忘了我們兩呢?」
「胡說,」白染親昵的抱怨,「你們沒說我的壞話吧?」
「怎麼會!」丁丁移開了和白染對視目光,咳嗽了一下,「就是伯母說了一點你以前的趣事兒。」
「媽,別胡說,我可就這麼一個備選媳婦兒。」
「沒胡說,」婦人笑著回答。
陽光從窗外蔓延進來,將三人長長的影子投射到牆上。
外面隱約有喧鬧的聲音,街道上的車依舊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