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一走進醫院的電梯,就聞見了那特有的消毒水味,帶著一絲絲若有若無的血腥,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本想要捂住自己的鼻子,可是看著白染嚴肅的神情,不由得忍住了那個沖動。
看著電梯明晃晃的四壁,不覺有點刺眼,而且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面,越來越喘不上氣,身子就輕輕抖了起來。
就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給摟住,接著一個白染淡淡的聲音就這麼傳了出來,「別靠著電梯,有細菌呢。」
丁丁不由得抬頭,看見對方有著胡茬的青女敕下巴,不由得晃了神。
和白天,真的好像……
而且,那個細菌的菌,那一個三聲讓人覺得特別的有韻律感。
「閉上眼楮,」白染護住了自己身旁那個搖搖欲倒的女孩,看著她依言閉上了眼,微微笑了笑,繼續盯著電梯的樓層顯示。
片刻之後,就听見白染在自己頭頂上方輕聲說,「到了。」
就感受到對方有力的臂膀摟住了自己,配合著自己的步調,朝前方走去。
再次睜開眼楮,看見的就是醫院那條白色的走廊,無論是護士還是醫生,都帶著特有的職業化的冷酷。
就連這充滿了刺鼻的消毒水的空氣中,都彌漫著類似于絕望的味道。
每個從自己身邊路過的病人,渾身上下散發出的不但是藥味,還有一種腐朽的臭味,就像將行就木的老人。
看著那些病人枯槁的面容,丁丁不由自主地朝身旁的男子靠了靠,白染察覺到了丁丁的畏縮,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這里可是癌癥醫院啊,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嗎?」
「沒,」丁丁只覺得心里一緊,輕聲說。
「真是迷糊,」白染笑著,低聲說,「這層樓是重癥監護室,所以,大多數人都只能期待著能夠看見明天的太陽。」
「大概,心里面或多或少都慶幸著活著睜開了眼,而又祈禱著能活著睡著吧,」丁丁不自覺的環住了白染的腰,整個人都縮進了男人的懷中,似乎這樣就能躲開周身環繞的、令人絕望的味道。
「對啊,」白染帶著笑,看著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似有似無的回答。
緩緩地走過這條不算長的道路,那些打開的門、半掩的門後傳來的痛苦的申吟聲。
最後看著那扇白色漆的門,丁丁微微扯了扯白染的衣服,迎上對方的目光卻沒有說什麼話,只是微微的張了張嘴。
「沒關系的,」白染雖然是如此安慰著,但是丁丁還是察覺到了對方微微顫抖的身體,和搭在門把手上久久沒有開門的雙手。
「嗯!」丁丁揚起了臉蛋,帶著堅決的笑意贊同著。
在門軸轉動的聲音響起之後,丁丁首先看見的就是擺在窗口處的一個透明的橢圓形花瓶,瓶內正插著幾只枚紅色的玉蝶型照水梅。
空氣中雖然也有消毒水的味道,卻沒有那種類似于死亡的氣息。
「你回來了啊,」雖然還沒有見到人,但听見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就好像在歡迎自己下班回家的孩子一樣,充滿著熟絡,讓丁丁認為下一句就是招呼自己等人吃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