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那幾人策馬奔騰之姿卻在我眼前停了下來他們並未下馬轉了轉馬頭繞城一個圓把我圍困在中間每一個人都仔細打量我把我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看了個遍
那陣勢有些尷尬有些恐怖我哪里受到過圍觀這般待遇被一群人緊緊地盯著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扭曲著身子埋下頭去恨不得像驚恐的鴕鳥一般把自己藏起來
那些人策馬繞著我而走露出古怪的神情好像在看動物園的猴子似的
忽然一陣狼群呼嚎之聲從四面傳來棲息在枝頭上的鳥被這嚎叫聲所驚撲稜著翅膀驚恐地飛了起來薄霧環繞微微有些冷意狼聲一起更添詭異抬眼望去根本無法看清遠處的景致莫名的恐懼最是嚇人在場之人無不謹慎起來豎起耳朵听著周圍的動靜
馬兒不安地打著噴嚏腳下的步子慌亂了起來從嗓中擠出刺耳地「咿咿」怪聲伸長了脖子不停地抖動著走鬃毛一面被韁繩勒著不得不停在原地一面驚恐地踱來踱去欲要逃離危險的境地
明知是危險那幾人哪里還有空理我目掃四周彼此交換了眼神得了主意點頭示意一擊馬身轉身離去
我一人伏在地上看著迷霧中消失的身影心中一冷眼里卻是溫熱
那狼吼之聲在林間回響根本搞不清是從哪一個方向傳來的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只是呆呆地趴在那里惆悵地長嘆「煢煢孑立形影相吊這一刻我終于明白什麼是遺世而獨立了不是獨臥才對天地之間只剩我一人了這一生就要消無聲息的死在這兒了吧這就是我的結局」
忽然一人騎馬從濃霧之中沖了出來她一身綠裳身上帶著被利器劃傷的痕跡扯壞的衣角在風中揚起飛得老高她一手扯著韁繩一手懸在空中向我沖來突然俯身一低一把將我從地上拉起拽到馬背上我一驚忘了致謝不敢置信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還未等我把話說完就被她白了一眼重哼一聲說道「閉嘴不然把你丟下去喂狼」
我看了她一眼她臉上沾染些許泥土稍顯得有些狼狽凌厲的眼神盯著前方輕咬著下唇透著恨意與殺機
我不敢多說一句再去煩她生怕她會當真把我丟下她是說得出就做得到的人絕非說說而已
她馬術極好速度又疾我還未想得清楚今日之事就被她從馬背上扯了下來
抬眼一看眼前竟是慌張無措的陳太醫他焦急地走上前來看著我說「你還好吧那人沒傷你吧」
見他如此關心我哪里還會不敢動忍著傷痛陪笑道「沒有那人只是帶著我一路落跑並沒傷害我之意若不是我一時情急跳下馬背也不會弄傷了腿」
我輕輕抬起那條腿假裝輕松地看著他說「陳大夫以你的醫術不會叫我做瘸子吧「
他一面低身下來挽起我的褲管檢查傷勢一面說笑道「你是在懷疑我還是在挑釁我就算打斷條腿我也有本事醫治好「
說完站起來伸手扶著我的胳膊帶我上了馬車
「噗「一口暗紅色的血從背後飛出來濺了我一身回頭一看正是綠蘿姑娘她臉色蒼白呼吸倉促嘴角還帶著黑血氣若游絲腳步不穩硬撐了一陣暈倒了過去
我與陳鶴彥急忙沖上前去查看她的狀況,她雙目深陷氣息微弱嘴唇發紫耳鬢之後顯出一絲一絲青黑之色
「她怎麼了「我急問道
陳鶴彥手指搭在她他的脈上診了一會檢查她的手指只見她拇指與食指微微發黑留下一排細小的傷口陳鶴彥見狀急忙翻開她的眼皮查看一下尋思了一會靜靜地瞧著我鎮定地說道「她中毒了「
我不敢相信這個答案可事實擺在眼前從她的狀況來看絕對是中毒不假毋庸置疑「中毒怎麼可能我們一直呆在一起為何你我二人都沒事唯獨她一人中毒「
他昂著頭側對著我神色輕松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盡管這抹詭異一閃而過還是被我瞧見了
我試探著問道「陳大夫你有方法就她嗎「
陳鶴彥把綠蘿姑娘抱回馬車上去癟嘴答道「解毒不難只是解藥缺少一味藥引並非尋常之物「
「什麼奇怪的東西千年牆頭草萬年瓦上霜蒼蠅腸子十八丈半虛空中老鴉屁」我疑惑道
他似乎感覺到我在想什麼搖了搖頭用力將綠蘿的手一擠擠出幾滴綠豆般大小的黑血輕松道「你想救她是因為她救過你心懷感激償還恩情還是不想落下一個見死不救的名聲呢」
我一怔這個問題我倒沒有想過我二人並不熟悉綠蘿姑娘雖對我冷漠不善可她救我卻是事實她命懸生死我為她擔憂也是常情哪里還有多想緣由的道理是真心報恩還是虛情假意哪里說得清楚
陳鶴彥的聲音溫和卻透著冰冷冷他頭也不回地說道「為了情義而做為了良心而做或是為了名聲而做都沒差別終究不過是為了自己是自私我問你不是想折辱你只想提醒你人沒有你想象的那般單純無私」
我「哦」了一聲應和心中波動像他這樣聰明剔透的人看得出心思猜得中想法才能在宮中活得風生水起吧與他相比我從前的小心思太過淺薄了
他轉身過來目光投在我的臉上二人視線相交那溫和深邃的眸子中閃現出一絲嘲諷他似乎看明白我的心思忍忍一笑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遞給我小聲提醒道「太易相信人一定會受騙往後的日子你只可以信你自己還有你手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