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太妃安然的睡去,在睡夢中尋找她的丈夫與兒子,或許這樣對她來說才是最幸福的日子。往後,不會再有算計、猜疑、嫉妒、誘惑、利用。這一輩子,她遭遇的太多,但願另一個世界可以過些平淡安穩的日子吧!
彤太妃的過時對于眾人來說,十分詫異的。
畢竟幾日之前她還那般犀利,實在不像是身子病弱的樣子,驟然離世,實在讓人想不通。
當然最難接受,自然是連日不接衣帶侍候在側的宸妃,听到太妃辭世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就沒听過,嗓子哭啞了,眼楮哭腫了。
漸漸的,沒了眼淚,只是呆呆地,眼神停滯一處,失了焦。
我靜靜地守著宸妃,生怕她意識想不開做出什麼事來。雖然從前我對她沒什麼好感,可這幾天接觸下來,似乎覺得她不是想象中那般討厭。
或許任何一個人都不是絕對的壞人,對你好,或是對你壞,都是立場的問題吧。
「把張太醫叫來!」許久沒有說話的宸妃嗓子有些沙啞。
「是!」我匆匆尋了張太醫,他一听陳飛要見他,臉色一下子白的沒有血色,眼神中透漏著恐懼與驚慌,身子也開始瑟瑟的抖動,走起路來,步履蹣跚。
「臣叩見娘娘!」不只是太過害怕還是較低沒有站穩,一進門,張太醫就整個人跪倒地上,狼狽至極。
宸妃依舊看著別處,輕輕吐出幾個字,「張太醫今年貴庚?」
問年紀,這不像是宸妃會關心的話題吧,我有點听不明白,同樣發愣的還有張太醫。
他頓了頓,跪著恭敬答道,「回娘娘,微臣今年四十有八。」
「哦,家中還有何人?」宸妃冷色問道。
「回娘娘,臣家中有高堂老母,一位妻子,一雙兒女。」
「為人父母的,心中是否掛念兒女?」宸妃微微抬起頭,一雙紅腫鳳眼還這些許淚痕。
「舐犢情深,自是掛念的。」
宸妃默默地撫模著套在手指上的景泰藍護甲,嘴角揚起滲人的微笑。
「好一個舐犢情深,你覺得以後還有機會與他們見面嗎?」
此話一出,張太醫嚇得渾身哆嗦一陣,可轉瞬間又恢復了平靜。原來他大概早就料到宸妃會如此,難怪剛剛會面露恐懼之色,可現在的鎮定,難道是真的不怕死嗎?
宸妃大概也看出了張他醫德異常鎮定,心中難免有疑問,說道,「怎麼,你不怕?」
「怕,臣當然怕死!」張太醫鎮定自若的說道。
「臨死都不半點求饒,算是個男人,本宮可答應你,饒你全家大小性命!」
宸妃輕拍雙掌,立刻門外沖入幾個人,正是前幾日見識過的金甲死士,他們一個個手執長刀,隨時要大開殺戒一般。
「不,宸妃娘娘,微臣有話要說……」張太醫支起身子,預期依舊堅定地說道。
宸妃見狀以為她要開口求饒,冷笑道,「怎麼,開口求饒,不做男人了?」
「臣只是想和娘娘說最後一件事,如果說完之後,听憑娘娘處置!」
「好!你說!「
張太醫朝著金甲死士使了使眼色,宸妃會意,叫我和他們一同除去。
「是!「我們守在門外,靜靜地等著宸妃的最後決定。
說起來,門里面究竟會發生怎樣的事,我並不好好奇。以宸妃的性子,殺人不過是分分鐘的事,除非張太醫能說出什麼天大的事來,不然今天他就要送命與此。
想到如此結局,不免心聲嘆息,我雖可憐他,但也沒用。我既沒辦事求宸妃饒他不死,也沒本事從這幾個金甲死士手里將他救出。
今天真不知道是什麼鬼日子,喪氣的很。
與其想這些無法改變的,不如想寫自己有興趣弄明白的。
對于這幾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金甲死士,我倒是十分好奇的。之前在皇帝身邊見過一些類似的,不過衣著不像他們這般土豪搶眼。每個都蒙著面具,只露一雙眼楮出來,你說他們平日是如何區分出彼此是誰的呢?
我雖懼怕他們手里的家伙,可好奇心又勝過了恐懼,壯了膽子,上前客套一番。
「金甲大哥!敢問你們在何處當差?「
幾個金甲死士看看彼此,默不作聲,沒人理我,眼神之中似乎寫著不屑與「關你屁事「!
一個眼神就像打擊我,做夢!
我繼續陪著笑容,細聲稱贊道道,「金甲大哥們的這身打扮好威風!真身材、這氣質、這料子、這做工,宮中的侍衛可無法相比!「
他們听了稱贊依舊不做聲,只是慢慢圍成一圈,將我圍在中心,狠狠地盯著我。
這一下,我開始有些發毛了。難道他們不喜歡別人夸贊他們,難道我說錯什麼了!怪人!
我傻笑幾聲,腿有些挪不動了,身子發軟,心里想著,完了,自己闖大禍了,開罪了死尸,這一會真的會死的很慘了!
他們不做聲,冷冷地看著我一個人在哪里,傻笑,哆嗦、恐懼,就像動物世界里演的那樣。
在非洲一片荒蕪的大草原上,一只受了傷的斑馬,做著垂死的掙扎,而真正的獵手,靜靜地帶著一旁,等待斑馬死透的那一刻,開始享受他們的美食!
這一刻,我大概可以明白什麼叫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容不得自己不被宰割啊!
天呀,救命呀!上帝呀,快讓那個內褲外穿的家伙出來救救我吧!
「什麼時候了,死丫頭,怎麼在這里偷懶?「黑暗之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責罵聲,待他走出了陰暗,借著月光,才看清楚,一張黝黑冰冷的面孔,一副壯碩的身材,一身白衣縞素,不是冰塊臉,又是何人呢?
只見他氣沖沖的朝著我走來,臉色十分難看,嘴里的不停地罵著,絲毫不把一旁的金甲死尸看在眼里,一把拉住我的衣領,輕輕一扯,我身子一輕,就從金甲死士之中飛了出來。不等我開口,就被他半拉半拖地抓了出了園子。
「黑炭頭,你干嘛?「整理著被他抓皺的衣領,開口問道。
他本就皮膚黑,沒了燈光,好像更加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听見他冰冷的說道,「報仇呀!「
「報仇?你很閑嗎?今日大喪,王府之內應該有很多事要弄吧!「我悻悻地問道。
黑夜之中,他沉默著,沒有立刻回答。忽然轉身離去,留下幾個字,便消失在夜色里!「狗咬呂洞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