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太子偽裝精湛
那夜里,萱草噩夢頻頻,每一個畫面都染著血紅色,累極的她根本醒不過來。
「啊……」她一聲驚呼,坐起身來,滿額冷汗。
凌悔依舊在她身邊,萱草這才喘著粗氣平復下來,她不自覺的用雙臂環抱住凌悔的肩膀。
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凌悔身上的味道讓萱草感到很安心,沒想到他一個武將,衣上味道卻不是汗味兒,反而有些暗沉的幽香。
許久之後,她才放開了凌悔,眸光掃過周圍,卻見這屋子里干干淨淨,沒有一絲塵土味兒,竟還添置了許多物件,像有一個人在這里常住一般。
萱草不可思議的指了指身邊,問道,「這是?」
在她記憶中,僅一夜時間,他凌悔怎麼把這些變出來的?
凌悔站起身來,硬聲冷道,「你睡了兩天了!」
這兩天,她身子一直冰涼冰涼的,又不敢找人來給她醫治,凌悔就只有自己照顧她。這屋子里的東西都是他在東郊民宅里買的。
他真怕這個女人一睡不醒,他跪在榻前,求天求地求了千萬次。
萱草只是驚訝的啊了一聲,「睡了那麼久!」
她根本沒看到凌悔臉上的憊色。
凌悔見她沒事了才肯放心離去,「你打算在這里住多久?」
「沒想呢,過一天算一天。你要常來給我送吃的,不然我會被餓死在這里。」萱草這里雖然有柴米油鹽,可她卻根本不知道怎麼用。
他悶聲應了一下,提劍而去。
看著凌悔遠去後,萱草突然轉過身,冷聲喝道,「趙延美!躲在那里多久了!滾出來!」
趙延美雖不會武功,卻修的一身絕妙輕功,步履無聲。凌悔才會察覺不到他,只是萱草鼻子尖,總能聞出他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趙延美依舊是那一身紅袍,奪目的美麗,他冷著臉走了出來。
「想不到你這個金枝玉葉也淪落到這個地步。」他坐在木桌前,嘖嘖說道。
這個山下小屋是趙延美幫著萱草建的,他得到消息,說萱草從大明府里跑了出去,他便知道,萱草定是來了這里。
萱草嘴角微揚,「你有話直說,別跟我扯這有的沒的!」
趙延美依然冷笑,「你為那太子玩盡手段,就落了個這樣的下場,不覺得後悔麼?」
「趙延美,我把你當朋友,你不要考驗我的耐心。」萱草負著手,冷下聲音。
趙延美驀地站了起來,「朋友?高風也是你的朋友,他為你辦了那麼多事,你竟然狠得下心對他下手!」
當趙延美看到高風人頭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萱草做的,那毒藥,甚至都還是趙延美送給萱草的,入口即斃命!
能給高風下毒的,世間除了萱草,沒有第二個人!
萱草像是听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他只是拿錢做事的殺手,我從沒說過他是朋友!」
「你!」趙延美神色痛苦,美顏猙獰,「可他是我的朋友,你殺他的時候,有想過我麼?」
萱草敗了下來,眼中帶著些許歉疚神色,「對不起……」
「抱歉是最沒用的!這句話,還是你教我的!」
趙延美其實也只是和萱草發脾氣,他明白江湖上的規矩,更懂得高風這個人。本就是半條腿跨在黃泉路上的人,隨時準備上路。
「那你要我怎樣?」萱草揚聲冷問。
她可從沒後悔殺了高風,不殺他,恐怕倒下的就是她和昭明太子!
趙延美松了口氣,「至少,給他安葬吧。」
「安葬?他的頭都被我燒了,還怎麼安葬!我看你是想害死我為他復仇,竟然光明正大的送了一顆頭進東宮!」一提起這事兒萱草就後怕。
趙延美也扭著脾氣,走到萱草身前,目露冷光。「是我想害死你,還是你的昭明殿下想害死你啊?」
萱草愣住了,「什麼意思?」
原來,竟然是蕭統暗中遣人找到了高風的尸首,把頭割了下來,送到黃金窩,花錢讓黃金窩查出高風的身份!
黃金窩的眼線遍布整個建康城,在這里,只要你肯付錢,就沒有秘密可言。
趙延美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個送人頭來的人,他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太子府下人的樣子。
萱草皺眉,心底震驚到差點說不出話來,「不可能……他怎麼會查這件事情……」
她以為她已經瞞下了所有的秘密,卻原來蕭統瞞下的絲毫不比她少!
他們之間,還有什麼是真的?
本應是最親近的兩個人,直到這一刻才被證明,他們中間隔著那麼遙遠的距離,誰也不曾真的走過去看清楚對方的樣子!
這一次,萱草想哭都哭不出來,眼淚被什麼擋住了,只剩下心里的驚痛。
趙延美走了,他留下了話,「給高風安葬!不然,我就親自上門,告訴太子殿下,讓他知道,他美麗的萱兒其實是一個蛇蠍毒婦!」
萱草捂著雙目,喘不過氣來。
她就這樣一直呆坐在那兒,不知坐了多久,想了多少事情。
凌悔回到宮里,正盤算著怎麼對梁武帝回稟萱草下落的事,這才得知,義陽那邊軍情緊張,梁武帝根本再無暇顧及宮內之事。
凌悔這才松了口氣,他讓人準備了吃的東西,打算給萱草送去。
為了不引人注意,直到入了夜,凌悔才動身。
窗內透著燭火的光,凌悔提著一袋東西,竟像是歸家的男人,屋內,有一個等他的女人。
只可惜,她等的並不是凌悔。
推門而入,屋內竟無萱草身影,凌悔心底暗沉了一下,將房子所有地方看了個遍,她去哪了!
屋後傳來一聲尖叫,「啊……」
凌悔從沒這麼慌張過,他扔下東西,沖出房門,叫道,「萱兒!」
他急促的呼聲一直傳到屋後湖上,湖中沐浴女子緩緩回頭,她朝岸上招手,「我在這兒!」
凌悔想都沒想就跳下土坡,循著聲音追了過去。
卻見得這樣一幕,她肌膚如雪,湖水泛光,如華衣美裳半遮住她的身體。卻遮不住她妖冶風情,迷人溝壑在胸前,點點水珠掛在精巧鎖骨處……凌悔倒吸了口氣,怔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