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穿越而來的愛
黑夜地牢,只有蕭統手上佛珠泛著點點的冷光。
蕭統輕輕地一聲嘆息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他推門走入,沉重的鐵鏈發出一連串的響聲,氣氛凝重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他掀袍半跪在萱草身前,專注看她,眸光幽暗而灼熱,像是要把萱草融化。
萱草的手揪住他的衣襟,一滴淚緩緩打落,眸心飛雪,涼意沁骨。
蕭統又是一聲嘆息,抬起手指為萱草輕輕抹掉了那掛在臉上的淚,冰涼佛珠滑過萱草肌膚,惹得她莫名顫抖。
「萱兒,告訴我,這些年來,你到底在忙些什麼?」他遲疑的問了出口。
最初,他只言她大了,即便是有些話不與他說,也是情理之中的。此刻,蕭統才恍然發覺,他的萱兒已經不是當年的萱兒了。
萱草微垂目光,躲進他懷里。
在蕭統面前,她說不出精心思慮的謊言。
這一次,蕭統沒有再給她躲避的機會,他握住萱草雙肩,盯著她的眼楮,不許她稍作遲疑。
萱草緊張的推開了蕭統,聲音頓澀,淚城股流下,「我忙著讓你喜歡我,我忙著長大,忙著不讓你再把我當孩子!可你眼中從來都沒有我!」
「你怎麼會這麼想?」蕭統身形微晃,單手想要拉住胡鬧的萱草。
她打落了蕭統伸來的手臂,怨恨的叫道,「因為你只是把我當成你母親留給你的一件遺物罷了!」
蕭統雙眼滾燙,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十年前,丁貴嬪身子一直不好,自知大限將至,便把自己親自挑選的,和太子八字相合的女孩送到了大明府上去。她只希望,那個女孩真的能像相士所言,幫助太子度過他這一生的劫難。
那個女孩就是萱草。
蕭統待母至孝,貴嬪病逝之時他悲痛欲絕,自那以後他便體弱多病。他不可否認,他的確是把萱兒當成了思念生母的慰藉。
「不是……你明知道我拿你沒辦法,不要這樣來刺痛我。」面對萱草的痛聲責問,他只是凝眸搖首。
「刺痛你?傷你一寸,我猶如凌遲!」她只是哭,把這些年的所有委屈全部扔給了蕭統。
誰能明白萱草在這個時空里苦苦掙扎的痛?
她什麼都不想要,只要他昭明殿下的一個深情眼神。
「別說了……」
蕭統扯住萱草的肩膀,硬生生的將她拉至懷中,以吻緘口,封住她所有言語。
萱草的腦子轟的一聲,承受著他撕咬般凌亂的吻。他深深閉眸,沒有溫柔可言,一味的在她唇上掠奪。她是手心里的瓷女圭女圭,這一夜,他似乎要親手打破。
蕭統緊張而慌忙的咬住萱草的下唇,一絲絲的疼在他心上蔓延。
多年撫養疼愛之情在這樣一個吻中變得狼狽不堪。
那一夜,萱草躺在蕭統的懷中,迷迷糊糊的說了很多話,「我不是萱兒,我是桑木薇,我是千年後的一個賭徒,只因輸了牌局,被人砍去了右臂,我還以為我死了,沒想到……我只是來到了這里。我決不讓歷史里的事情發生……」
她的臉燒得滾燙滾燙的,意識模糊。
蕭統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她的話,他竟沒有在意。
而靠在石壁後的凌悔卻把萱草的一字一句全部記在了心上。帶著滿心的疑問,他悄然離去。
第二日本應是行刑之日,卻遲遲沒有動靜。
一直等到了第三天,萱草才被禁軍拖出了地牢。這三天發生了什麼,她全然不知。
刺眼的陽光折磨著萱草的雙眼,她痛苦的閉著眸,身子突然一輕,被人凌空抱起。
她輕嗅到那人身上淡淡的佛香味兒,軟笑了下,窩進他懷中,安穩睡下了。
一連好幾天,萱草都被蕭統嚴密的看在身邊,再不讓她出門,她在牢里發了高燒,一點力氣也沒有,索性就不管了,只享受這片刻寧靜。
「萱姑娘,再喝一口!」小豆子跪在萱草的貴妃榻邊兒上,捧著藥碗,淚汪汪的懇求著萱草。
御醫開的方子煎了藥,萱草只是抿了一口就不喝了,急得下人們團團轉。
萱草單手持著一把團扇,仔細欣賞著上面的圖案,心情大好的她瞥了一眼小豆子,「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把藥倒了,然後我賞你十兩銀子你寄回老家。另一個,是去太子那里告我的狀,然後我賞你一百板子直接送你回老家!」
小豆子被萱草掃來的冷寒眸光弄得還渾身一抖,癟著嘴,不敢說話,只是嘟囔了一句,「哪輩子修來的福,攤上你這麼個主子……」
萱草暗笑了下,用手上的團扇敲了下小豆子的腦袋,遞了個眼色,「下去吧。」
這時,外面傳來嬤嬤請示的聲音,「萱姑娘,綢緞莊的小子上來送今年的花樣。」
萱草眸光一動,不禁坐起身來,冷下聲音,「讓他進來。」
哪里有什麼綢緞莊,不過是掩護,這是趙延美和萱草之間傳遞消息的方式。
打著綢緞莊的名目,堂而皇之的把外面的消息傳進來給萱草知道。
只是,這一回,萱草下意識的心底一沉。
來人呈上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木盒子,萱草只是皺了下眉,心不在焉的揮手讓所有人退下。
當房里只剩她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打開了盒子,嚇得她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她後背竄上一股冷氣,半張著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顆人頭靜靜的放在木盒子里,皮膚開始腐爛,甚至還有指甲大小的蟲子爬在上面。
這人頭就算爛的沒有一塊好皮了,萱草也能認出,這是高風的人頭!
高風是萱草親手殺害,並將罪名栽贓到臨川王頭上的。
這件事,萱草以為她做的已經天衣無縫了,怎麼會出了這麼大的差錯?趙延美又是怎麼得到這顆人頭的!
高風是殺手,當年還是由趙延美舉薦給萱草的。趙延美和高風之間或許有些什麼,但是萱草從沒問過。殺了高風之後,她一直很小心的不讓趙延美知道,只說是高風出城避風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