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他是鐵血虎將
蕭綱低著頭,萱草也看不到他的神情,瞥了他一眼,坐在蕭統的床邊,握住他的手,專注看他。
此舉意在逐客,蕭綱再拙笨也明白了。
他正要離去。卻見寢殿外面走上來衣袂飄飄的眾女子。眸中閃現片刻精光,他依舊頷首,從旁離去。
為首的一名女子正是太子妃蔡氏。
她哭得梨花帶雨,也不顧那大肚子,向著太子的床榻就撲了過來,哭叫道,「殿下,臣妾來遲了!」
萱草被她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弄得有些訝然,正于她遲疑片刻,蔡氏手上用力,將她推到了一邊。萱草連退了兩步,被隨著蔡氏一塊進宮的小豆子扶住。小豆子輕輕叫了一句,「萱姑娘……」
她冷哼立足,眸中危險的鋒芒暗暗收斂,她深知這是吳淑媛的寢殿,不容她胡鬧。只得咽下憤然情緒,轉身帶著小豆子離開。
行至宮內一處無人之地,萱草猛的回身,瞪了一眼小豆子,把那個小太監嚇得夠嗆,扶住胸口,用力呼吸。
「我問你,府里的人怎麼會得到消息的!」萱草喝道。
按說,那夜里發生的一切都應是機密,不可能傳到宮外的!那個女人又怎麼會闖入宮闈,還把她趕了出來。
小豆子不知如何回答,一個幽暗聲音傳來,為他解了圍。
「是皇上恩澤,令太子妃入宮照料太子。」
萱草不用回頭,便知那人是誰!
小豆子會意退下,萱草明眸流轉,一掃陰霾之暗。拂袖轉身,看了看那個黑甲玄色披風的凌悔。且見他眉目沉郁如初,悶聲不響的立在她身前。
這個人,確實是救了昭明殿下!那夜里,太醫曾說過,「若晚救治片刻,總是華佗再世,也回天乏力。」
萱草眸色有片刻的晃神,軟下語音,「听說將軍你也受傷了,還好吧。」
淡淡關懷,已是不易。
凌悔卸下一口氣,看她衣著未曾變過,雖是三日連番勞累,她清爽干淨,美麗依舊。斜斜一瞥,嫵媚頓生。凌悔只恨自己這一世都逃不開她的圈禁。冷情的她,素手一勾,他就可以為此發瘋。
那夜里的刺客是萱草派來的,意在揭發臨川王與永興公主的**苟且之事,這些,她不說明,他只有佯作不知。
凌悔看了看萱草左耳耳垂上的青玉耳環,她發絲垂落,遮住了右邊,仔細看去,確實少了一只耳環!
「傷勢還好。」凌悔硬冷的嘴角擠出一絲微笑。
說謊都不會!
萱草上前,霸道的拉住了他的手臂,他一愣,卻看到她不容置疑的目光,只好微微頷首,看著她放肆的解開他的衣袍。
胸口一冷,凌悔堅實的胸膛便半露出來,萱草把他的衣服解了開來,不禁輕輕低呼一聲,挑眉質問,「這也叫還好?將軍若是想廢了這手臂,何不干脆一點再補上一下子?」
她的話月兌口而出,字字句句,都是只有她才說得出來的話。
高風也真該死,萱草只是讓他輕傷凌悔,讓武帝更加信任他。誰想這高風手下沒個輕重,差點廢了凌悔的臂膀。加之凌悔未曾好生休養,傷口更是猙獰,都已經三日了,還在流著血。
萱草心底不由得升騰起歉疚的情緒,掏出絲帕,為凌悔縛住傷口,「待會兒讓人為將軍送去傷藥,將軍務必讓太醫診視上藥。」
凌悔暗下眸色,蘊一抹苦笑在眼中,「萱姑娘不必心存歉疚。」
萱草手上動作一頓,未曾料到,鐵血沉肅的他也有這樣的玲瓏心思,竟輕易的捕捉到她眼底憂色。
凌悔喉嚨發干,定定看她柔滑雙手在自己身上毫無忌諱的起起落落。
明知她從未把他放于眼中,明知她的關心也不過是想讓他死心塌地的幫助太子。明知她是以情作餌,明知她的若即若離有如鴆酒。
他還是甘願仰脖飲盡。但求因她而死。
他驀地抬手,摘下萱草耳上余下那只耳環,眸光幽暗,「姑娘,這只耳環,就送給在下吧。」
萱草怔然,抬手一模,嚇了一跳!
她竟少了一只耳環!
難道是那夜里……
凌悔面色無動,萱草眼中卻透出危險之色。在朝上爭權奪勢,最忌諱被人抓住把柄!她冷下臉色,周身氣息,刺骨般凍人。
凌悔心里抽痛,他竟覺得,這一刻,萱草對他,也動了殺心。
人靜無聲,突傳來宮人聲音,「萱姑娘,太子殿下醒了!」
宮人看著半赤著身子的凌將軍,和幾乎是靠在他身上的萱草,不由一驚,低下頭,怯怯的回說道。
再回頭,凌悔已穿好衣服,換上肅然面容,壓低了聲音在萱草身邊說道,「萱姑娘,在下無意要挾。盡可放心吧。」
他大步離開,英挺傲然的身形猶如青山,漸行漸遠,消失在小路那頭。
萱草的一對兒青玉耳環都在他手里。縱然有些危險,也好過被武帝看到!她松了口氣,隨著宮人向著淑媛的寢殿趕去。
步履生風,她焚心似火。
昭明太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殿內圍著眾人,坐于床邊的正是威嚴的武帝,他身邊,立著艷麗嫵媚的吳淑媛和溫柔可人的蔡氏。
一屋子人,他眸子冷冷掃過,獨獨不見她。
冰冷倩影,何處去尋?
武帝未開口,吳淑媛先道,「太子總算是醒了!一定是貴嬪姐姐在天有靈,保佑了太子啊!」
吳淑媛拉過蔡氏的手,好似婆媳之間的相互安慰。
武帝暗沉下眸光,拍了拍蕭統的身子,示意他說道,「不必拘于禮節了!好生休養,其他事,讓別人操心吧!」
武帝對厭禱囚禁之事只字不提,蕭統眸中神情復雜,亦是避過那事,啞著嗓音,不復曾經的泠泠瑟音,答道,「兒臣明白。讓父皇擔憂了。」
他的目光穿過眾人,有些急切的尋找著她,卻被華服的蔡氏擋住。她溫柔的跪在床榻邊上,眼中飽含熱淚,「殿下,身上可還有不適?」
蕭統孤冷的目光掃過,輕輕答應了下,「好多了。」
他淡漠疏離,蔡氏只好尷尬的退下去。
武帝又安慰了句,「讓太子妃在這里伺候吧。其余人退下。」
說完,武帝蕭衍攜著吳淑媛帶領眾人退出殿內。這些日子,蕭衍也已經筋疲力盡了。不便在眾人面前顯露,只有吳淑媛,方可安慰他的些許脆弱。
殿上只余下他們夫妻二人。氣氛冷了下來。
蕭統也斂去眸中暖色,柔音發冷,「你下去吧。好生保重月復中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