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不知道柳白蘇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既然柳白蘇什麼事情都知道,那他也就放下心來,原來,這個聰明的女人,早就把一切事情都算好了。首發
「那為什麼小姐不早些和我說這件事情。」葉玄嘴上滿是苦笑,既然柳白蘇早就知道王溪有問題,卻竟然完全沒有開口跟他說過這件事情。
柳白蘇背著手往前走著,一開始沒有回答,但過了一會,她就開口說道︰「為什麼要和你說?」
她這話,像是一個調皮的小女孩。
「——」葉玄尷尬苦笑,听得此處,一陣無語。
兩人一時間無話,又陷入了冷場中。
柳白蘇走在前面,而他則是跟在身邊。
這個時候,柳白蘇突然停下了腳步,看了一眼旁邊落滿雪的一朵花,這朵花在冬天里依舊開放著,柳白蘇停在這朵花前,將花瓣上落滿的雪給清理干淨,露出了顏色鮮艷的花朵來。
隨即,她的一雙毫無情緒的眼楮就看向了這朵花來。
葉玄就跟在柳白蘇的身邊,也盯著這朵花,心里疑惑,以柳白蘇的身份和眼界,難道對一朵普普通通的花也會感興趣。
「這朵花好看嗎?」柳白蘇突如其然的問道。
葉玄一愣,然後毫不猶豫的說道︰「當然好看。」
「那麼,你確定,不將這朵花采摘下來,再送給我嗎?」柳白蘇抬起頭,面無表情的說道,美麗的面孔,讓人著迷。
葉玄微微一頓,盯著柳白蘇的眼神有些古怪起來,他沒有想到,柳白蘇會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來,恐怕任何一個和其結伴而行的人,都不會猜想到對方在什麼時候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這個時候的柳白蘇,太可愛了。
于是,他一點都不猶豫的彎下腰,將這朵花摘了下來,然後將旁邊所剩的殘雪清理掉,遞給了柳白蘇,笑道︰「這朵花,送給你!」
柳白蘇接著葉玄送的花,細細的看著,這朵花嚴格的來說,並不算得多麼美麗。
但是聰明的女人,都是會懂的給男人機會的。
……
與此同時,大雪紛飛的雪天里,楊家的一間別墅里,楊言武和一位老人正在著手下這一盤棋,這棋是華夏國的圍棋,兩人下的都專注無比。看得出,楊言武對這個老人的臉上滿是恭敬之色。
這個時候,下棋突然中止了下來。
並非是棋結束了,而是楊言武模著下巴,看著棋盤,面目上滿是思考之色起來。首發
這個時候,也進入了僵局。
楊言武這一思考,就是足足半個小時的時間。
面對楊言武認真思考,那對面的老人也不著急,只是偶爾渴了,慢條斯理的喝口茶,而這半個小時,茶水涼了,老人的茶水依舊沒有喝完。只是笑意如沐春風般的看著對面的楊言武。
「爺爺,您這一棋,卻是兩全其美的棋啊。孫兒甘拜下風,著實不知道如何去破解此棋了。」楊言武搖了搖頭,終于在思考了半個小時候,得出了結論。
對面的老人竟是楊言武的爺爺,此刻,他搖了搖頭,道︰「這世上,哪里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棋。下到此處,仍有破解之法,不過,你沒有發現罷了,如果你仔細尋找,其實,並非是沒有的!」
楊言武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棋盤,道︰「就我所知,唯有一棋,卻也是冒險而行,一步錯,全盤皆輸,孫兒不知道能否冒險了!」
「兵行險著,這個道理你應該是懂的。」楊漢卿模了模胡須,道︰「從表面上看,這的確很危險,但越是危險的棋子,越能夠置對方于死地。就像象棋的小卒,它想過河,不知道要面對多少危險,尤其是過河的關卡,一失足就會死去,那種危險誰可曾想過?在沒過河之前,他根本對人造不成任何威脅,但是,倘若他過了河,那就是威脅殺人的利器,敢冒危險前進,只要擺月兌了危險過了河界,那就是殺人的利刃!」
說這話時,楊漢卿也做了一個手刀的模樣。
楊言武听到此處,微微眯起眼楮,像是明白了什麼。
許久之後,他抬起頭,說道︰「爺爺,我懂了!」
楊漢卿欣慰的看了一眼楊言武,說道︰「本來,你和你弟弟,我都寄予很大的厚望,可是你弟弟雖然聰明,卻心眼太小,遇事難以保持冷靜。只是一件事情就不折不撓了很久,以其性格,難成大器啊,難成大器啊。」
「其實,言鈞他只是年輕氣盛了一些罷了。」楊言武安慰著說道。
「你不用替他說好話,我雖然老了,但眼楮也沒花掉,誰做家主這個位置,我還是很清楚的。人啊,誰這輩子沒有受過一些氣,誰又沒人寄人籬下過。他只是被人打了一頓,就如此記恨,太讓我失望了,記恨一個人並不可怕,但記恨,要放在心上,而不是表面,做人要像蛇一樣,一旦咬到對方,就要有毒死別人的把握。如果沒有,就千萬別吐出你的信子,也別張開你的獠牙。不然的話,只是讓別人提前找到你的七寸罷了。」楊漢卿嘆道。
楊言武點了點頭。
「爺爺說的是。」楊言武說道。
楊漢卿點了點頭,旋即說道︰「和柳家聯姻的事情,我和你說過了,過一段時間,就向柳家說明提親這件事情!如果柳白蘇能嫁給你,那自然一切事情都好說了。」
「可是,柳家會同意嗎?」楊言武不解的說道。
「這是一招兩全其美的辦法,他們為什麼會拒絕?」楊漢卿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意,道︰「柳白蘇拒絕,無濟于事。只要柳家的那些老人答應,就已經足以了。」
楊言武在旁听著,听到此處,他問道︰「言武不明白爺爺的意思。」
「你可以想象一下,柳家被柳白蘇當了家主,柳家的那些老家伙,自然是不會情願的。讓一個女人當柳家的家主,對于他們而言是一種恥辱,而倘若柳白蘇嫁給了我們楊家,日後自然就非柳家家主,而是從旁輔佐于你的。」
楊漢卿眯起眼楮,老奸巨猾的說道;「對于柳家的那些老家伙而言,這自然是兩全其美的辦法,倘若柳白蘇走了,柳家大權自然還是他們的,他們為什麼又不樂意呢?」
「但是,如果柳白蘇走了,他們應該知道,柳家即便掌控了大權,以後沒有了正規的運營,讓一些酒囊飯袋去當家主,柳家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了。」楊言武凝眉說道。
「呵呵,言武,你可知道,人這輩子,最缺少的就是什麼嗎?」楊漢卿笑道。
「請爺爺解密。」楊言武恭敬的說道。
「是自知之明啊。」楊漢卿笑道︰「那些柳家的人沒有自知之明,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就會覺得,這個柳家家主的位置,誰當都是可以的,自然會一味的去針對柳白蘇了。」
「爺爺,我知道了。」楊言武想了想,說道。
的確,人最缺少的就是自知之明。
楊漢卿小眼眯起,道︰「所以,這樣一來,去提婚,娶柳白蘇,也幾乎將了對方一軍。」
听到此處,楊言武的面孔上浮現出興奮之色來。
畢竟,對于他而言,無論能否得到柳白蘇的心,他都要先得到柳白蘇的人。
「爺爺這一棋,看來是抓住了柳家那些人的七寸,果真是兩全其美之法了。」楊言武笑道。
「你還是沒有記住,這世上哪里有什麼兩全其美,我現在就是害怕,那個柳白蘇,從中找到了什麼可以破解此棋的辦法。」楊漢卿依舊不太放心的說道︰「所以,提親之前,這個計劃,還是要好好思量一二的。」
「至少——」
這個時候,楊漢卿又落下了一顆棋子,道︰「要做到天衣無縫才行。」
楊言武模了模下巴,細細思量著自己爺爺的話來。
「其實,我想要你做的,就是那顆過了河的小卒。」楊漢卿緩緩說道︰「這個道理,你可懂?」
楊言武沉默片刻,似乎在仔細思考著對方的話,許久,他才說道︰「爺爺,您的話我懂了。」
……
自從王溪消失之後,葉玄就覺得工作有些不習慣了。以前在秋雁台的時候,還能有個人說話,哪怕是下棋被王溪虐的不像話,葉玄好歹也有些打發時間的地方。
但是自從王溪走了之後,他坐在大廳里,就多少有些郁悶了。
而柳白蘇,缺少了一個優秀的助理,也不得不重新再一次招收一個助理。
今天下班之後,葉玄就想要直接回家。
不過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卻是突然響了起來。
葉玄愣了愣,打開手機,發現是朱虹打開的,便是接通電話,道︰「喂,媽!」
「你傷勢剛剛好,就回去上班了,這可不行。」朱虹關心的話語傳來。
葉玄听到這,尷尬的說道︰「媽,你放心吧,沒什麼事的。」
自己這母親的消息可還真夠靈通的。
他不過剛剛上班幾天而已,對方就知曉了自己上班的事情了。
「我能放心麼!」朱虹聲音里滿是擔憂。
要知道,上一次看到葉玄遍體鱗傷,滿身繃帶的躺在床上時,她幾乎崩潰了一樣——
那……可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啊。
「媽,讓你擔心了。」葉玄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對了,你有時間麼,你小姨和你姐姐都挺想你的,回家吃頓飯吧,媽媽和小姨有驚喜給你。」朱虹莞爾一笑,但從笑聲中,葉玄卻是听出了一些不對勁。
「嗯,好!」葉玄沒有猶豫,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之後,葉玄就徑直前往自己家里。
不過,他總覺得,這一次回去,應該不止是回去吃飯那麼簡單的才對,難道自己母親還有其他什麼事情不可?
葉玄滿是苦笑的搖了搖頭,隨即坐上了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