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山河 第二十七章 劉旭入獄

作者 ︰ 醉枕山河

()劉旭拿著王曾題得匾額卷軸,施施然回到倉南巷,街上人來人往,遇到認識的街坊們,劉旭不免寒暄幾句。

快到自己家時,劉旭猛地听到一人大喝道︰「劉旭,你的事兒犯了,跟我們衙門里走一趟吧。」

劉旭抬頭見是幾個衙役,心里一震,自己能犯什麼事兒,自己可什麼也沒干哪!難道是前一陣賣酒的事兒?听了那個捕快的大喝,不禁暗罵︰你他娘的能不能換句詞?非得用這麼俗套的一句。不過劉旭心中雖暗罵,臉上卻堆出笑容道︰「差大哥,小弟可是遵法守律的大宋好子民啊,是不是眾位弄錯了?」

那捕快道︰「是叫劉旭吧?」

劉旭答道︰「小弟確是叫劉旭。」

「那就錯不了,跟我們走吧。」那捕快領頭說完,旁邊一個拿著鎖鏈的差役,舉著鎖鏈就往劉旭脖子上套,準備把他帶走。

劉旭忙道︰「別、別、別,差大哥,不用這家伙事兒吧,我自己跟你們走。怎麼說我也是縣學的癢生,給我留點斯文面子。」

那差役听說劉旭是縣學癢生,便把那鎖鏈收回去了。文人好面子,重斯文,大宋文人尊貴,即便一個小小癢生,也不是他們一個賤役衙差敢輕易得罪的。

劉旭不禁心里暗暗感激了王宗元一把,看來自己讓王宗元給自己弄這個縣學癢生身份,還是有點用處的。

劉旭雖不情願,但也只得跟差役們走一遭。

劉旭看到自己鄰居楊老丈正好從家里出來,要出門,便高聲道︰「楊老丈,麻煩您一下,去徐氏武館我岳父那,幫我帶個信兒,就說我被衙門里的官差帶走了。」楊老丈跟劉旭比鄰而居,關系還不錯。

楊老丈驚訝的看著幾個衙差和劉旭道︰「旭哥兒這是犯了什麼事兒?各位差爺,是不是弄錯了,旭哥兒可是老實孩子啊!」

那個捕快領頭道︰「犯沒犯事兒,我們不知道,自己衙門里的大老爺去分說。我們只管听上邊安排捕人,走啦,走啦!」

劉旭囑托一聲︰「楊老丈務必幫我帶個信兒啊。」

「旭哥兒,放心,老漢馬上就去送信兒。」

劉旭心中雖然有些害怕,但沒辦法,只得跟著眾衙差走。

一路劉旭心中心中嘀咕︰自己沒犯什麼事兒啊,自己自從來到這里以後,一直與人為善,也沒結下仇家啊。難道是自己私自釀酒賣的事兒?別的酒坊要是找麻煩早就找了,應該不會現在才來抓自己啊。自己到底自己犯了什麼事兒啊?

劉旭問那個捕快頭道︰「不知差大哥貴姓?敢問大哥能否告知一下,小弟到底犯了什麼事兒啊?小弟平時與人為善,從不惹是生非,實在是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兒啊。小弟是個書生,這膽子也小,這心里沒底,直打突突啊,求差大哥告知一二。」

那個捕快頭見劉旭是個書生,長的挺斯文,說話也挺客氣,倒不好一直惡語的相向,便道︰「某家是州衙的二等捕頭雷展鵬,旭小哥兒,不是某家不說,實是某家也不知道啊。某家只管听命拿人,案子自有司法參軍來審理。旭小哥兒既沒有做過殺人放火之事,諒也沒什麼大事,自管放寬心便是。」

劉旭听了那個雷捕頭一番話,不禁心里咯 一下。州衙?司法參軍?怎麼不是縣衙,自己犯了什麼事兒,直接被州衙抓?尼瑪,進了州衙大牢還有小事兒?自己除了私自釀點酒賣,別的可真沒犯過什麼事兒。劉旭不禁心中更為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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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衙大牢里陰森森的,不見一點陽光,氣味也異常難聞。劉旭被帶到角落里的一間牢房,差役們把劉旭一把推進牢房,鎖好牢門,自去了。

劉旭打眼看了一眼這個牢房,環境比剛才從大牢走廊里過來時見到的牢房稍微強點,那些牢房里凌亂不堪,有的甚至關著十幾個人。看來自己有個書生身份,待遇稍微好點,大宋文人的優待真是體現在方方面面。牢房兩個角落里各自有一張破床,其中一張床上,躺著一個人,眉眼倒長的算是周正,嘴里叼著一根稻草,翹著腿,此時正拿眼瞄著他。

那人見劉旭望來,便開口道︰「小子,犯了什麼事兒啊?」

劉旭忙道︰「小弟實在不知道啊,莫名其妙的被抓進了大牢。」

「你小子倒也有趣,自己犯了什麼事不知道啊?在這就不要藏著掖著了,我還能賣了你不成。」

「敢問兄台貴姓?小弟犯了什麼事,自己真的不知道啊,自己也正莫名奇妙呢?」

「我叫劉成。」

「呀,小弟劉旭,跟兄台五百年前是一家啊,大哥在上,小弟有禮了。」

「呵呵,你個小子倒也有趣,閑著也沒事,過來聊聊吧。」

劉旭暫時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雖然心中忐忑,倒也無法可想,只能指望自己岳丈替自己想辦法了。當下坐在破床邊上,跟劉成閑聊起來。

這劉成雖也是讀書人,倒無文人的酸腐,為人倒也是豁達,跟劉旭攀談起來,什麼事也不避諱。

據劉成自己說,他自己的渾家長得貌美如花。他去年外出游學,直到今年八月才回,回來後有人告知他,他渾家和一個戲班子里的俊俏伶人偷偷廝混。劉成偷偷跟蹤自己渾家,發現此事卻有其事,不禁大怒。但想及那個伶人是戲班子里的武生,自己一介文人打他不過,便去雇了幾個市井潑皮,將那對奸夫婬婦一起殺死于幽會之時。沒想到那幾個潑皮,做事手腳不利索,留下首尾,被官差順藤模瓜查到了劉成,因此被抓入大牢。

不過劉成倒滿不在乎的道︰「殺個奸夫婬婦,那奸夫還是個賤役伶人,沒什麼大不了的,判不了死罪。我是州學癢生,大不了就剝奪我出身文字,判個流配。但總是出了口惡氣,心里痛快了。」

大宋文人最看重的就是出身文字,這王成倒是灑月兌,都快被判剝奪出身文字、流配了,都還滿不在乎,劉旭不禁有些佩服。

劉旭在牢中也無事,便跟劉成閑聊,也說起自己私釀酒賣的事情,讓劉成給自己分析下。

劉成听完,沉吟片刻道︰「兄弟,你怕是無意中得罪什麼人了。只憑你私自釀酒這點事,頂多去縣衙被罰些錢財,打幾下板子的事,斷不至于被抓進州衙大牢。我大宋朝雖對私釀管制甚嚴,可私自釀點酒這事兒,只要不多釀多賣,很少有當真追究的。就跟大唐時,不讓百姓捕食鯉魚一樣,這事兒官府從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如今兄弟你因為這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事兒被抓進州衙大牢,怕是兄弟得罪什麼權勢人物了。」劉成看到自己一說這些,劉旭面皮一緊有些難看,又忙安慰道︰「這也是哥哥我隨意猜測,或許沒事也未可知。你也別太緊張,自己嚇唬自己,你情況再糟,也糟不過哥哥是不?沒事,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我們大宋講究刑不上大夫,這大夫可不光指的那些官員,讀書人也是不得用刑的。自己甭管他們問什麼,咬緊牙不承認,他們也拿你沒辦法。」

劉旭心道︰我又沒雇凶殺妻,你拿我跟你比干嘛。再說有幾個人做事兒有你這麼光棍,有你這麼灑月兌,我還想在大宋好好過日子呢,我可不想被判坐牢、流配什麼的。不過人家好心勸解,自己也不能不領情,當下劉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兄長說的是,是小弟過分緊張了,唉,小弟自忖未做過什麼作奸犯科之事,所謂車道山前必有路,見招拆招吧。」

「想開點就好,沒有邁不過去的坎。」

剩下的時間劉旭一邊跟劉成有一句每一句的閑聊,一邊在想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自己來到大宋不過兩個月時間,一直不曾惹事生非,到底什麼時候得罪人了呢?劉旭苦苦思索,一直不得其解。最後劉旭想到一個可能的答案︰說不定是以前那個劉旭惹下的麻煩,這或許是最有可能的一種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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