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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是宣很是惱道︰「你把我們帶到這不是為了跟你去消滅那只惡鬼,而是要把我們當作誘餌?」
聞熙雨早已不耐煩,甩下一句「聞某就此告辭了。」轉身就走。
就連過來時一直笑哈哈的武家兄弟也在听到「誘餌」二字後撇下了嘴角,一臉不悅。
白黟板著一張黑臉道︰「你們現在想走也走不了。」話未說完,聞熙雨已經回來,表情復雜,眉目間全是不敢置信。
「出去的路在哪?」
「沒有了。」白黟淡淡說道。
「沒有!?」聞熙雨道。
「沒有?」羅開問。
「真沒有?」秦是宣眼中全是懷疑。
「扯謊!」武大海吼道。
白黟煩躁地嘆了口氣︰「你們莫非以為除鬼是件很容易的事?」他聲音並不大聲,卻成功讓眾人安靜了下來,只有藺相安轉過頭盯著他看,目光里別有深意。
白黟從行囊里掏出一個瓶子,一邊念念有詞,一邊搖著瓶子,里面也不知是什麼東西,隨著晃動咕嚕咕嚕作響。待念完一段後,他倒出一些瓶子里的東西到手上,那是一種半透明,黏糊偏白的液體,映著晶瑩的亮澤。
聞熙雨正好奇著,卻見白黟竟又朝自己走來,想起自己不久前就是這樣迷迷糊糊被帶到這來,心里頓時就沒了底,忍不住朝後瑟縮了一下。然而還沒等他開口發問,臉上便感到一股冰涼的濕潤,他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法師竟直接將手上液體全都招呼到他臉上!
饒是定力再好的人,此時也不免掙扎起來。
「別動。」白黟語氣中的不耐越發的重,他扳住聞熙雨雙肩,將他面朝來時的路,說道︰「睜開你的眼楮。」
聞熙雨抹去粘在眼皮上的液體,困難地睜開眼楮,只是瞥到一點光影,便令他身心膽寒,如墜冰窟。
「聞兄弟,你看到什麼了,怎麼不說話吶?」張慶水見聞熙雨兩眼發直地盯著他們來時的小路,面色慘白,好像見了鬼似的,不由好奇問起。
羅開湊近張慶水,悄聲道︰「張兄,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可是……」
羅開閉上眼,搖了搖頭。
張慶水抿著唇,兩條眉毛在眉間打成個結,他又深深望了眼聞熙雨,最後還是听了羅開的話,不再上前。
聞熙雨保持著空白的狀態過去了好一會兒,有幾個人上前叫他,見他沒反應,也就再也沒去管。直到白黟決定要走時,聞熙雨都沒再發出過半點聲音,提過一次離開。
「師傅,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跟去,留在這照顧他們安全,由我自己去擊殺那女鬼便好。」白黟這麼說著,把沉甸甸的行囊扔到藺相安懷里。
藺相安還沒把行囊接穩,一听白黟說的,立刻嚇得瞪大了眼楮,又不好明著發作,只得把行囊往地上隨便一拋,悄悄勾住對方一點袖邊,拉到角落里面頭,小聲問道︰「你叫我保護這些活人?」
「你沒听錯。」
藺相安面上瞬間變化出數十種表情,精彩紛呈,他咬咬牙,又問道︰「那女鬼怎麼辦?」
「由我來收拾就好。」
「可是……」
「沒有可是。」白黟抬手止住藺相安接下來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想我留她一命,你就保護好這些人。」
藺相安急于爭辯的表情猛地剎住,驚訝地看著白黟,好像他才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人似的。
「看什麼?」白黟感到莫名其妙。
藺相安立刻低下頭,「沒什麼。」他視線亂晃了下,又瞥向白黟,「我以為你一點都不在乎。」
你的事我哪件沒在乎過的?白黟張了下嘴,又閉起來,如以往無數次那樣把心里話吞了回去。他想了想,說道︰「畢竟是我功力還尚淺,否則就不必帶這伙人來,引那女鬼為我開路了。」
「開什麼玩笑,你那功力還叫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說盤雲山,有得是比我強的人。」白黟提到此處忽然臉色一變。
「怎麼了,有得是比你強的人,然後呢?」也不知怎的,藺相安覺得今日的法師相對往常特別溫柔,忍不住就想和對方再多說幾句話。
「沒有然後。」白黟身上忽然被一股沉重的情緒覆蓋,「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我該走了,記得照顧好這些人。」
「額,哦……」
白黟背好劍,舀起焦黑的火棍,朝張慶水勾了勾手指,後者立即就小跑著跟了上去。兩人離開樹底,朝村子深處走去,背影漸漸消失在夜霧當中。
武大海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開口道︰「話說回來,你們覺不覺得那個姓張的家伙有些奇怪?」
秦是宣正愁無聊沒事,立即來了興趣︰「哦?怎麼個奇怪法?」
「你怎麼能亂說話呢,我看張兄一直安安靜靜的,哪里奇怪了?」羅開也摻和進來。
武大海氣呼呼地朝羅開瞪了一眼︰」就是太安靜了才奇怪!你們可還記得客棧里大家剛見面時,他膽小如鼠,一驚一乍;而他現在明明是越來越接近那女鬼的地盤,卻好走在自家一樣,冷靜得不可思議!「
秦是宣模模下巴,」被你這麼一說,那張慶水,確實是有些古怪。「
「可是!」
藺相安看了眼不遠處,不知在談論著什麼的四人小組,轉頭來到聞熙雨旁邊。輕聲問道︰「小兄弟,你在看什麼呢?」
聞熙雨兩顆烏黑的眼珠子慢慢移向藺相安,聲音低啞而冰冷︰「我什麼都看不到。」
「什麼叫什麼都沒看到?」藺相安問。
「就字面上的意思。」聞熙雨言簡意駭地說道。
他半眯著眼,眉尾幾乎皺成一團,渀佛要非常吃力才能看清藺相安。「長老,能幫我燃個火把嗎,這里太黑了。」他在滿天繁星下誠懇地要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