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妤,這位是?」陶晟林指著顧元灝問夏初妤,「帶客人來怎麼都不介紹一下?」
顧元灝眯了眯眸,听他的這口氣,似乎和夏初妤關系匪淺。夾答列曉
「他就是我哥哥。」這話是對顧元灝說的。
顧元灝微微頷首,其實她不說,他也猜得八/九不離十。
他答應和她在一起的那個晚上,她支支吾吾說了好些惹她傷心的事情,那所有的事情都只圍繞著一個中心,她的哥哥。她說她哥哥喜歡畫畫、她說她哥哥和她最討厭的向大公主在一起了、她求他不要做什麼傷害她哥哥的事情,哪怕她對這個哥哥有諸多怨言。
回到現實的顧元灝再度細細打量起這個非常年輕的男孩子,發現站在對面的陶晟林顯然對初妤的這個答案有些微微的失望,他的聲音也低了下來︰「既然來了,去見見爸吧,這麼久沒見了。」
「陶晟林!」夏初妤立刻就吼了出聲,語氣里有欲言又止的憤怒,引得另外三人的訝異。
顧元灝恰逢其時,看了一眼腕表,對陶晟林笑一笑︰「是這樣的,我和初妤晚上還有一個晚宴,改日再讓她拜訪陶先生。」
「我帶我妹妹去見我爸爸,這位先生有意見?」
「陶先生是你的父親,但未必是初妤的。」顧元灝回答陶晟林的問題,眼楮卻是望向夏初妤,她也正一臉感激地看向他棼。夾答列曉
「初妤。」顧元灝勾了勾唇角,朝她伸出手,他溫言道︰「我們走。」
三個字,堅定有力,莫名給她力量。
夏初妤承認,顧元灝將她的心思窺探得一絲不漏,她的確非常不願意見陶修淵,如果可以,最好一輩子都可以不用見到他!
夏初妤的小手被他大手緊緊包裹住,像是被一整顆太陽溫暖著的恆星。
兩人一路邁開大步步伐朝大門走去,陶晟林下意識就要提步去追,被向如清緊緊扯住。
他怔在原地,一雙眼楮牢牢鎖住那個嬌弱的身影,越走越遠搓。
「舍不得了?」向如清冷哼一聲。
陶晟林剛想反駁,一回頭聲音就生生卡在了喉間。
「爸……」
陶修淵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說了。
向如清順著陶晟林的目光追去,眼前的男人身高中等,因為已到中年身材已經明顯發福,半禿的頭發被他梳得油光程亮一絲不苟,他的一雙眼楮藏在厚厚眼鏡片後面,折射出高深莫測的神采,向如清在他上上下下打量的目光中被看得全身發麻,下意識往陶晟林身後縮了縮,「伯父,您好。」
陶晟林拉住了她的手,語氣沒多大起伏地向陶修淵匯報︰「她是向如清,我的女朋友。」
陶修淵說︰「小初妤怎麼走了呢。」一邊說著一邊還意猶未盡地盯著夏初妤跑遠的身影瞧著。
聲音尖細是向如清的第一印象,向如清一抬頭就看見了陶修淵深不見底的眼神,她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且不說眼前這個男人是陶晟林親身父親這個事實就夠讓她覺得不可思議了,更不必說這一整個巨大的陶藝展覽的排場,她是決計不肯相信眼前這個渾身銅臭味的經濟男人骨子里有如此陽春白雪的文學修養
「你和他們父子兩人的關系很僵?」回去的路上,顧元灝問她。
初妤點頭,看向車窗外,「很多年沒見了,小的時候我也會叫他爸爸,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我就開始恨他、怕他,至于我哥……」初妤揉了揉頭發,看上去很煩躁︰「從他和向如清在一起後,我和他的關系忽然就變得特別遙遠了。」
顧元灝笑︰「你就這麼討厭向如清?」
初妤很嚴肅︰「不是討厭的事情。」
「那是什麼?」
「是因為他整個人由內而外的變化,就是那種骨子里都蛻變掉的感覺。」
「蛻變未必是壞事,作為妹妹,你該祝福他。」
夏初妤搖搖頭,「我覺得他從前不是這樣的,他不會貪圖這些虛名,可是現在的他很注重物質上的享受和被萬眾矚目的包圍感,這樣的他,讓我覺得很不安全。」
夏初妤說的沒錯,現在墨城整個繪畫界,都知道有一顆炙手可熱的新星正冉冉升起。
陶晟林畫風虛幻、情感豐富、筆法凌厲特別,每一副畫作都似乎染上了一股淡淡的憂愁,就像是虛無的面紗浮在畫作之上,讓人總是對作者真正的內心和情感觸踫不得,可越是這樣,反而有越來越多的擁護者一擁而上,都想要一睹作者本人的風采。
而他的運作公司在運作他這個人的時候也采取了非常獨到的、與以往包裝娛樂明星不同的方法。
公司成立專業的包裝團隊,先推出了一系列漫畫系列宣傳,將陶晟林的Q版形象廣泛印刷在各大畫作、書籍以及報刊雜志上,萌版的陶晟林有畫不出稿子的抓狂姿態、有拖稿的崩潰姿態、有忽然冒出靈感的大喜之態,再配以簡潔搞怪的語言和小故事,這類漫畫很快為他賺得了一批堅實粉絲。
在陶晟林真人站上公眾視線之前,粉絲都堅信他既高且帥又才華橫溢,于是當陶晟林順應情勢登上舞台時,關于他的照片和新聞一夜之間幾乎席卷了整個墨城,一如當年因一曲《魅》紅遍全國的夏初妤一樣。
陶晟林本人十分安靜清朗,氣質甚佳,與他的畫作高度統一,這也是他俘獲了一批女性粉絲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就連向如清也曾忘情地對他說過,她最迷戀的就是他身上這股旁人學也學不來的干淨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