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珍州寬闊的草場,群馬奔騰,綠野浩蕩,喝馬聲與鐵蹄聲空響不絕。
這里雖然食不果月復,命懸一線,但是,秦杰與阿年終究還是堅持了下來,經過這些r 子的磨礪,他們最終還是得適應這里的生活。
因為,要麼死,要麼,便活在生死邊緣。
這天下午,秦杰與阿年圍馬進圈,二人正在準備馬匹晚上吃的草料,忽然馬場的護衛找到二人氣勢洶洶道︰「弓福,阿年,跟我來!」
兩人跟著護衛來到戶長的小木屋處,戶長正好手執馬鞭立在檐下,見兩人到來,哧了哧鼻道︰「昨天夜里少了兩匹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杰與阿年向戶長鞠了一躬,听到少了馬匹,心里大驚。
秦杰驚慌失措道︰「怎麼會少了馬匹呢?小人昨夜確認過馬匹的數量的,當時沒有什麼差錯啊!」
「給我閉嘴!」戶長怒喝,隨即又向護衛呼道︰「把他們給我綁起來,先抽幾十鞭子!」
「是!」護衛拿馬繩將二人綁在屋前的槐樹下,一面口中怒喝,一面用馬鞭猛力抽在秦杰與阿年身上。
阿年叫喚不已,身上立即多出十幾道鞭傷,而秦杰則是咬著牙,狠狠瞪著站在木屋門前的戶長。
馬匹有沒有少又有什麼用,對于這里的奴隸來說,就算戶長殺了你,你也沒有任何辦法。
一連抽了二十來下之後,不遠處的門欄出忽然傳來喝馬的聲音。
兩名護衛騎在馬背,手上還牽著兩匹駿馬奔馳而來。
戶長見了,快步過去道︰「怎麼回事?」
那護衛一襲黃布衣服,背上背著一個草帽,翻身下馬道︰「我們在五谷山的山谷找到了這兩匹馬!」
戶長呼了兩口粗氣,轉身奪過正鞭笞秦杰二人的護衛手中的長鞭,往秦杰與阿年的身上又重重抽了兩鞭,瞪眼呲牙道︰「告訴你們,這里的任何一匹馬比你們的x ng命都貴重,如果再發生這種事情,到時候我就讓你們倆死無葬身之地!」
他模樣凶狠非常,一面揚鞭威脅,一面轉身對護衛道︰「這十天讓他們睡在屋外,禁止給他們東西吃!」
「是。」護衛點頭,戶長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這才揚長而去…
秦杰只感覺異常胸悶,所有情緒得不到發泄,若不是與海賊有不共戴天之仇要報,恐怕他早忍受不住折磨,放棄生命…
馬場的一點糟糠食物都沒有了,秦杰與阿年只得靠上山打柴的時候吃些野果或是草根,只是現實殘酷的是,能吃的草根就遇到一回,那株野果在兩人摘過的第二天,就被戶長叫人砍了,連一張葉子都不留下…
夜晚,兩人在馬圈旁用稻草鋪著講究過夜,如此這般,兩人過了四天,挨到第四天夜晚,兩人已經餓得不能入睡了。
半夜時分,阿年迷迷糊糊蜷縮著肚子漸漸入睡,而秦杰,則還在想著穿越之初,自己夢回大唐的目標,生活在現代社會的父母,以及這個時代為海賊害死的親人…
這個時代,眼淚一文不值。
秦杰望著黑暗,就如同看著自己的未來…
忽然,便在他晃神這刻,一道圓胖人影慢慢向馬棚走去。
這人影不快不慢,似乎若無其事的散步一般,只是走到半道之時,那人左右瞧了兩眼,見四周沒人,突然閃進馬圈,爬到一匹母馬身邊,撫了撫馬頸上的鬃毛,又拍了拍馬臉,然後笑嘻嘻蹲下去,從兜里取出一個竹筒,往馬月復去擠馬n i。擠了半響,他憨笑一聲,又爬起來,用一把小刀割破馬耳,把從馬耳上流出的馬血又裝如竹筒內…
秦杰躡手躡腳來到馬的另一側,輕聲道︰「你在干什麼呢?」
「額……」這中年胖男子嚇了一跳,差點沒把手里的東西灑了,他濃眉大眼瞪著秦杰半響,最後才道︰「跟我來!」
這中年胖子向秦杰招了招手,示意跟著他,兩人走過馬圈,胖子在一堆草堆旁坐下,將手里的竹筒丟給秦杰道︰「喝吧!」
他見秦杰接過了卻不動手,又昂頭道︰「這是和馬血混合的馬n i,我給你是讓你喝的,你傻愣的拿著做什麼?」
秦杰拿起竹筒放到鼻子便聞了聞,只感到腥濃的血漿混著馬n i,一種不知名的惡心味道堵在胸口,不覺轉過頭深呼了幾口氣,皺眉道︰「這……味道怎麼能喝得下去呢?」
中年胖子白眼道︰「雖然腥味很重,但是可以充饑!」
秦杰又聞了聞,這味道就跟爛紅薯一般,直教人嘔吐。
中年胖子見他模樣,沒好氣的搶過竹筒,在秦杰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爽爽的痛飲了一大口,嘴里「啊」的發出一聲感嘆,然後用粗手捋了捋胡須,自顧自的道︰「喝不喝隨你,你的小命可全都在你自己的手上!」說完將竹筒塞到秦杰手里,自己大步離開。
秦杰看著中年男子離開,盯著竹筒,咬牙喝了半口,然後跑到和阿年睡的草地,將阿年叫醒過來。
「哥,這是什麼?」看到秦杰手里的竹筒,阿年莫名道。
「你別管,先喝了再說!」
阿年接過竹筒,二話沒說喝了一大口,當濃重的血腥與n i腥味直刺鼻喉,阿年不自覺嘔吐起來,將方才喝的幾乎全吐出來,臉s 難看道︰「這是什麼啊,這麼難喝?」
秦杰嘆了口氣,道︰「這是馬n i和馬血混合起來的。」
阿年搖了搖頭,將竹筒抵還給秦杰道︰「我寧死也不喝這個!」
秦杰硬將竹筒遞給他,嚴峻道︰「我們還要繼續被罰五天,如果這五天內你不想餓死,那就快喝!」
阿年拿著竹筒,雖然他怕死,當時目前這個味道真比死來得還要強烈…
見他如此,秦杰只得拿過竹筒,面不改s 的大飲一口,盯著阿年道︰「我們一定要活著!我們,一定要活下去,活著離開這里!」他鄭重的將剩下的遞給阿年道︰「喝了他!」
不知何時,阿年眼眶濕潤,他顫抖雙手,舉著竹筒一飲而下,幾次把嘔至喉嚨的馬n i血又強制咽了回去。
風,開始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