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里,林子已經住了五天。每天上午九點鐘曼麗姐準時來,今天也是如此。她面帶微笑,她的服裝總是恰到好處,既不張揚,又有品味,她又換了一套玫瑰色短款的羊絨大衣,內穿高領黑色絨衣,下穿黑色筒褲,黑色小棉靴,原來披肩的頭發,高高的打起發髻,一個真正的白領,不愧是周文建的貼身秘書!總是閃亮登場,沒有拖沓的時候,每一天,林子都是看到不同打扮的吳曼麗。
「林林,今天好多了,你的臉色都有紅暈了,還點幾天啊?」柔柔的女聲,林子都願意听她的聲音,何況是男人呢?對男人具有一定殺傷力!
林子看著她手里的保溫飯盒,她有些愁了,北方人不太願意喝湯,這幾天里,林子把營養湯都喝遍了,她實在是喝不進去了,又不好意思拒絕。
哎,每次曼麗都要看著林子喝完以後,她才肯走,實在是一種折磨啊。
「曼麗姐,你不用給我送湯了,我已經快好了。大夫說,我恢復得挺快的,再點幾天就能出院了,現在每天只有兩瓶藥了。」林子耍嬌,真不想再喝了。
「哪敢不送啊?你以為是我給你做的嗎?是周總每天在酒店預定的。我哪有這個水平呀!」曼麗笑著說,林子微紅的小臉,周文建算沒有白忙乎。
曼麗姐邊說,已經盛出一小碗,端到床邊,用小勺要喂林子喝,林子無奈地看著湯,接過來一口氣喝了兩碗,曼麗才算饒過林子。
「是嗎?他說是你每天給我做的。」林子心里想,難怪嘛,如果她能煲出這樣水準的湯,她老公一定特別的感動啊!
曼麗笑了︰「他是怕你不肯接受而已。我也經常煲湯,只是沒有飯店水平高,家里也沒有這麼多的佐料,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新名詞。林林啊,廣東的女人不會煲湯的話,會被別人恥笑的。煲湯也是女人的必修課啊,經常喝湯對身體好,特別是男人,體力消耗大,每日喝不同的營養湯,會強壯身體的。」
林子笑了,她有些不理解,「有這麼多說法啊,我們東北人很少喝湯,我的老家是山東人,我們一年四季天天喝粥,做湯只是點綴而已,沒想到學問這麼大呀,看來家庭主婦也很難當啊。」
「只要你愛你的丈夫,你沒有學不會的,女人嘛,其實都很傻的,願意為自己的愛人付出的,甚至生命,你信嗎?」曼麗有了哀怨的眼神,即逝而過,林子楞了片刻,想找出原因來,哦,她恍然大悟。
曼麗的眼楮不停地在林子的臉上尋覓著,好象要讀懂林子似的,林子心里明白曼麗是周文建的嫡系,也許是情人,她的意思已經表露無疑了,但是林子裝得很無辜的樣子,她把話題岔開了。
「曼麗姐,我住院時,是誰給我換的衣服?不會是他吧?」林子把憋得好幾天的話,說出來了。
曼麗笑著說︰「別害怕啊,是我親自給你換的,不過換下來的衣服,可是他洗的啊!就是周總換的又何妨呢?他不是你的哥哥嗎?」
林子低頭沒有回答,她感到奇怪,周文建公寓衛生間里一堆衣服,「他會洗衣服嗎?真值得考究。」
「他獨身這麼久,什麼都會,只是男人嘛,做家務差一些,懶一些。」曼麗知道林子的疑惑。
林子搖頭說︰「我還是有些不相信啊!周總工作那麼忙,還要照顧自己?」
「哎,以後你們接觸時間長了,你會體會到的,他是一個很細心的男人,但是他得分對誰?」曼麗姐意味深長。
林子的臉騰得變紅了,她低頭開始翻著幾本雜志,不願意和吳曼麗再繼續探討周文建的事情,其實她想了解一些他的事情,可是又怕吳曼麗多心。
「唉,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強求的,強求來的東西,來的快,失去得也快。有時候,你心里想的和現實相差太遠了。」
吳曼麗像是說她自己,當年,她是太年輕了,對婚姻、愛情沒有過深的看法。周文建像是強迫自己,但是她願意做周文建的情人,擁有了,何必在意永久呢!沒有婚姻又能怎麼樣呢?只要愛他,就夠了。
其實,現在想想,多麼幼稚啊!生活是太現實了,生活中光有愛情是不夠的。
林子不明白吳曼麗說得是什麼意思,她還在想小彤的不幸。她幽怨地低語︰「也許吧,我對感情的事情,暫時不想考慮,小彤走了,我都沒有親自送她,真是遺憾啊!她回遼寧了,還是留在虹浦了?」
「唉,兩家人爭持不定呢,小彤的媽媽要帶走小彤,小彤的婆婆不讓,一定要等兒子醒過來再定。」吳曼麗嘆氣地兩手一攤。
林子想起徐春龍小白臉,就來氣,她憤憤地︰「人,都不在了,還爭什麼啊!但是小彤的死,徐春龍月兌不了干系,即使他醒了,又能怎麼樣啊?」
「林子,我挺佩服你的,你是一個堅強的女孩,而且很聰明,誰要是能娶到你啊,可是有福啊!」吳曼麗從林子的臉上看到悲傷,就轉移話題。
林子搖搖頭︰「唉,你說錯了,我是一個不祥之人,誰和我親近,就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傻姑娘,你怎麼有這樣的想法呢?不會的,你這麼可愛,怎麼會是一個不祥的人呢?你媽媽爸爸是一個意外而已,你不要在意,至于你的男朋友是不識金瓖玉,有他後悔的那一天。」吳曼麗解讀林子的心結。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會給人帶來吉祥嗎?」林子卻把吳曼麗的話當真了。
吳曼麗笑了,她心里嘆息︰「周文建會喜歡這樣沒有頭腦的女孩?真是的。她和柳**差七萬八千里啊!」
但是吳曼麗不願意讓在病中的小女孩有什麼負擔,更不願意讓她對生活失去了信心,其實生活中不如意的事情,到什麼時候,都有的,你想躲,也是躲不過去的。
「林林,你要為你自己活著,你快樂了,你身邊的人就會快樂的。」
林子听到吳曼麗的最後一句話,笑笑點點頭,也是啊,有誰會喜歡祥林嫂呢!
曼麗走了以後,林子開始想,她和周文建的事情怎麼去解決?想了一上午,點滴都結束了,也沒有頭緒,還是等出院以後再說吧。
《回家》悠揚的薩克斯樂曲響起來了,一個陌生的號碼,林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林林,我是姐姐,你怎麼樣了?我去看你的時候,你還沒有醒呢!現在,我在杭州,一時過不去,好好養著,不要著急出院啊!」溫柔的姐姐細聲細語從手機里傳出來了。
林子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姐姐,我已經好了,阿姨的身體怎麼樣了?」
「媽媽身體沒問題,就是虛弱,沒有什麼事,糖尿病就這樣,謝謝你,還惦記著媽媽,等過年,讓建兒帶你回家。」
林子無語,怎麼還會等到過年呢,還有未來嗎?
「林林,你還想回別墅看書嗎?」姐姐,沒有听見林子的回答,她又問了一個她認為林子喜歡回答的問題。
「哦,現在我哪能出去啊,我還在點滴呢,以後,以後再說吧。」林子小聲敷衍著,她真的不知道怎樣回答姐姐。
林子放下電話,想起來了,原來是要給周文建媽媽送行的,小彤出事了,自己住院了,她們已經回杭州了。
「唉,我和周文建還有未來嗎?我還能去他的別墅看書嗎?兄妹的關系,有人相信嗎?如果柳**知道了,我怎麼去面對她呢?」
在我生病的時候,周文建已經代林子給萌芽學校請過假了。
林子給璇璇去電話時,發現周文建已經接過璇璇的電話了。
「璇璇,好幾天沒有去電話了,你也沒有收到我的短信,等著急了吧?」
(林子父母去世以後,一個人在虹浦,璇璇的父母怕她有什麼閃失,提了建議。璇璇和林子兩個人就有這樣的一個約定,每天有事沒事都要發一個平安的短信。)
「林林,你好點了?我去看過你,你還沒有醒呢。我每天給你的哥,發一個短信,問候你的病情。他都會詳細回復的。你哪來的表哥呀?」
林子感到奇怪︰「你怎麼知道我住院了?」
「我已經給你發兩次短信,你都沒有回。我給你打電話,你手機關機。第三天是你表哥接的電話。」
林子很緊張︰「他是怎麼自我介紹的?」
「他說是你遠房的表哥。」璇璇疑惑的口氣。
「噢,你信嗎?」林子試探著問。
璇璇反問︰「怎麼?他不會你男友吧?」
「不,不是,是我媽媽家的遠房親屬。」林子也只能順著說。
「啊,早知道有這樣一個有錢的表哥,你也不用退學了。」璇璇天真地說。
「瞎說什麼呢,有錢也是別人的。我可不想沾多少光。」林子認真地更正。
璇璇羨慕的語氣︰「他對你照顧的可細心了。我去看你時,你還昏睡呢。他用兩條毛巾換著,給你冷敷。用勺子給你喂水呢。」
林子極力回憶,可是一點記憶都沒有留下,看來自己病得很重,否則周文建不會那樣的緊張,她還真要感謝周文建的照顧呢。
但林子對璇璇卻輕描淡寫︰「真的嗎?我怎麼什麼也不知道呢。」她怕別人誤會自己和周文建的關系。
「你那時還在昏睡呢,高燒還沒有完全退呢,他寸步不離你的床,他說你的命苦,這麼年輕就失去了父母,說你很有靈性,研究生沒有讀完太可惜了,他一定幫你拿到研究生畢業證。」璇璇的話,林子不願意繼續。
「我告訴你,我的好朋友小彤的故事,你願意听嗎?」
璇璇勸慰林子︰「噢,我已經听說了。每個人有權利選擇生和死,也許死亡對她來說是一種解月兌。」
林子眼淚又不住留下來。「璇璇,我真接受不了死亡,也許是不願意面對吧,哎,小彤的葬禮,告別儀式,我都沒有參加上,太遺憾了。」
「哎,你可以在網上建立紀念網頁啊,那些都是形式,心里有,就行了,小彤不會怪罪你的。」璇璇耐心的說辭,令林子豁然開殼,哦,這也是一種方式啊。
放下電話,林子知道了,周文建已經進入她的生活圈子了,怎樣解決他們之間的事情呢?迫在眉睫,大家都知道了真相,自己就是有八只嘴也抖落不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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