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姬冰雁拉起了楚留香的手,在他的手里悄悄地寫下了幾個字——「你沒中迷藥」。
楚留香一愣,悄悄地朝他眨了眨眼,眼里已經彌漫出笑意來。姬冰雁松了一口氣,雖然楚留香不能敵石觀音,但也算是有了些底氣。
先前醒來,楚留香先問的是曲無容是不是石觀音,而非胡鐵花的下落,而且是在姬冰雁等人之前先暈過去,又在姬冰雁等人後醒過來。這個答案,足以被姬冰雁咀嚼出來。
楚留香這段時間新學的凌波微步,大概也能再與石觀音多周旋一段時間。
又過了一段時間,有兩個少女走了進來。其中一個黃衣黃裙,另一個絳衣繡履。他們兩個衣裳穿的漂亮,長得卻有點……平凡。也好在她們姿色一般,若是生得國色天香,想來,就會像曲無容一般,惹得石觀音的嫉妒,被逼毀容了。
只听那兩個少女先是評頭品足了一番楚留香,再又鄙視了一番曲無容的容貌,曲無容沒有理睬她們,走了出去。
佳人一走,這下可惹著了一點紅,一點紅的眼楮沒有地方瞧了,只得瞪著那個罵走曲無容的黃衣少女。
那個少女瞧了一點紅一眼,被他那死人般的臉,碧綠的眼楮嚇了一跳,又不由笑了起來︰「看吧,就算是我,也比那個丑丫頭好看個無數倍。方才你瞪著她瞧,看起來,就像是十年八年連個……連個母豬都沒有看見過,才被她迷住了!」……這少女說到「母豬」兩個字的時候,臉上竟有些羞澀。
說罷,與那絳衣少女在一起,格格笑了起來,似乎再也沒法子停止。
一點紅的眼楮里已經爆射出火光,好在一點紅的劍不在他身邊,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打不過這兩個少女。
楚留香微微一笑,正準備套話,金伴花又拉了他一下。楚留香不解,但憑借經驗,還是沒有說話——金伴花方才已經阻止了他一下。
那絳衣少女瞧見了楚留香與金伴花倚在一起,金伴花還拉了拉楚留香,不由又諷刺道︰「我現在又听說,這盜帥楚留香不像以前那麼風流了,而是跟了個兔兒爺。現在竟成了個懼內的,連個話都不敢說了。」
金伴花怎麼可能不知道「兔兒爺」指的是什麼,不由氣壞了,又狠狠掐了楚留香一下。
那少女臉上的譏笑愈盛。
金伴花的腦海中不由響起了久違了的聲音。
‘哥,我看那些小說里面,怎麼有那麼多,小受遇到什麼事情,就在暗地里掐小攻。而小攻都甘之如飴,若是這個小攻有內力,就會收回去,不讓小受掐不到。這本是女生的專利,而男生,就算他是小受,也不應該搶女生的權利!娘不娘!?’
妙妙的這種話,金伴花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了。但是,這一次卻來勢洶洶,金伴花的腦海里,就飄蕩著「娘不娘」「娘不娘」「娘不娘」……
金伴花將手默默放下了,又悄悄地離楚留香遠了遠。雖說有些欲蓋彌彰,但任誰腦海中一片漿糊,也不大能想到這個了。
石觀音的到來,好歹讓金伴花腦海中的單曲循環暫停了。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金伴花有些感激她,最起碼,石觀音把那兩個少女趕跑了。
石觀音很美,就算是在現代銀屏上,看見過眾多美女的金伴花也不得不承認。
石觀音一直瞧著楚留香,瞧了半響,淡淡道︰「楚香帥,你還走得動麼?」
楚留香笑道︰「就算在下走不動,夫人若是要我走,也走得動了。」
石觀音淡淡道︰「既是如此,那就請香帥移駕,隨我來罷。」
說罷,她盈盈走出了門。
楚留香模了模鼻子,又瞧了瞧金伴花,方才跟著走了出去。
留下金伴花,面對姬冰雁好奇、同情、無奈、八卦的目光,如坐針氈。
石觀音進來時,曲無容已經再次回到了房間。
一點紅又開始瞪著曲無容,視線中的熱度直逼痴漢。
可惜的是,曲無容一直避著他的目光。過了一會兒後,竟然出去了。
一點紅瞪著門口,瞪了門口半響,閉起眼楮,還是沒有說話——自從被抓後,他就說了一句話「你不丑,你很美」就再沒有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便有兩個少女扶著楚留香走進來,看起來竟是奄奄一息的模樣。
金伴花瞧著楚留香裝模作樣的樣子,一下子,樂了。
姬冰雁卻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冷冷道︰「看來你對那石觀音,倒真是賣力得很?」
楚留香瞧著金伴花忍俊不禁的模樣,嘆了口氣,道︰「只可惜,你卻是想錯了。」
說罷,雙肘向兩邊輕輕一撞。那兩個少女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便已倒在地上。
姬冰雁已經了然,一點紅卻吃驚地瞪大了眼楮,道︰「你沒有中那迷藥?」
楚留香笑道︰「自然沒有。」
姬冰雁皺眉道︰「那石觀音呢?你真的和她……」
楚留香道︰「自然是沒有,要是我這樣做了,我就得像之前見到那些男子一般,留在這里掃地了。不過現在我已快要將石觀音氣瘋了。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出來,所以咱們要走,就得趁著現在了。」
楚留香轉身將旁邊的女子的腰帶解下來,沉聲道︰「你們先用這腰帶將對方扎在一起,我背著你們走。」
金伴花一囧,原著中可沒有自己,叫楚留香背兩個人還行,現在是三個人,楚留香怎麼背?
一點紅忽然開口道︰「你們先走吧,我要去找一個人。」
楚留香一愣,笑道︰「可是那個叫曲無容的姑娘?」
一點紅點了點頭,道︰「我不會將她一個人留在這里。」
這時,只听一人冷冷道︰「我不願意跟你走,也不要你留下來陪我。」
走進來的正是曲無容,她的面上又蒙起了絲巾。
曲無容只是靜靜地瞧了一點紅一眼,冷笑道道︰「更何況就算楚留香沒有被迷藥所迷,加上你們幾個,也能走得出去?」
一點紅盯著曲無容,道︰「我要帶你走。」
曲無容道︰「哼!」
一點紅又道︰「你走不走?」
曲無容道︰「不走!」
一點紅又瞪了她半響,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這下兩個人便僵住了,一點紅沒有激發讓曲無容感動的話,一點紅是個倔強的,曲無容也是個倔強的。
金伴花很著急,再不走就要來不及了,于是道︰「要不,我們先出去再談論走不走的問題,實在不行,曲姑娘再回來唄!」
一句話,引來了眾人異樣的目光——這樣哄小孩子的語氣,曲無容能上當麼?
……曲無容听了這句話,一直站得筆直的身軀突然動了動……金伴花暗自得意,這曲無容本便是倔強脾氣,給個台階,就下了唄!
可是,曲無容忽然取出個小瓶子,拋給楚留香,道︰「這是解藥,師傅現在不在,你們都走吧!」
楚留香苦笑道︰「若是你不走,紅兄自然不會走。紅兄不走,我們自然也不會走。」
曲無容怔住了。
這時,門外走廊響起了一陣急促而又凌亂的腳步聲,轉眼間便跑到門口,接著便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曲無容已經竄了出去。
楚留香也跟著跑出去了。
門外趴著一個□的女子。
曲無容將她翻過來,卻是方才的黃衣少女。只是她的臉已變成紫色,脖子上有一圈很細的紅印,赫然是被活活勒死的。殺人之人顯然已經拿捏好了力道,讓她們跑到這里才斷氣的。
此時,姬冰雁他們也走到了外面。
人死之後的一段時間內,身體會放松,而這個少女的左手,卻不自然地緊握著。
楚留香扳開她的手,從里面取出一張翠綠色的紙。
上面竟用娟秀的字跡寫著︰
楚香帥笑納︰
畫眉鳥敬贈
楚留香忽然道︰「朋友如此厚贈,緣何不肯相見?」
說罷,人已掠了過去。
姬冰雁與一點紅已服了解藥,雖還未完全解毒,但功力也回來了幾分,跟在楚留香後面,看起來比金伴花還要輕松。
他們跟得緊有什麼用,還不是趕著去看尸體的,金伴花暗中月復誹,但是一想到有凶手在暗中窺視,心中一寒,速度立馬提上去了。
跑也沒有跑多遠,金伴花便停下來了,不是他死了,而是前面的人也停下來了。
一條數十丈的長廊,已是擺滿了尸身。
數十具尸身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每個少女都被人以不同的手法殺死,只有兩樣是相同的,一是她們沒有了眉毛,第二,便是他們身上都有一張翠綠色的紙,上書︰
楚香帥笑納︰
畫眉鳥敬贈
眾人心里都有些發寒,過了半響,楚留香方才強笑道︰「無論如何,我們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了。而且曲姑娘也不需要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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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無容雙目茫然,走在前面領路。雖然她一直盼望著離開這里,可是那些死去的少女,都是她以前朝夕相處的同伴,就只剩下她一個人沒有死,就算離開這里,她也沒有了活下去的目標。
金伴花瞧著曲無容在前面走,有些捉急,也不知道胡鐵花會不會在外面。靈機一動,捅捅楚留香,道︰「要不,你大聲喊一聲‘胡鐵花’?」
金伴花的這一個莫名其妙的要求,姬冰雁和一點紅也都听見了,內心的沉重突然消失了一些。兩人瞧了瞧楚留香,想看看楚留香這樣的人會不會听信金伴花的言語,而不顧他那翩翩濁世佳公子的形象。
楚留香無奈地笑了笑,模了模鼻子,便運起內力叫道︰「胡!鐵!花!」
叫完後,對金伴花道︰「這下行了吧?」
話音未落,便听見胡鐵花驚喜交加的聲音︰「老臭蟲!老臭蟲,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