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碧血銀槍 第三十二章

作者 ︰ [三國]碧血銀槍

()不知是不是因為在西城牆頭擺造型時吹到了風,著了涼。王嫵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突然頭疼起來。後腦骨連帶著耳後的神經一抽一抽地跳動,只要稍稍一扭頭,拉扯似的疼痛就如潮水般涌來。

王嫵按著神經抽痛處,盡可能維持頭部不動的勢從慢慢榻上爬起來。

榻前銀甲依舊,她入睡前半開的窗卻已經闔上。微微青白從窗紙上透進來,正是天色初霽,將亮未亮之時。

先是急行軍,幾天積下來的疲憊還沒全緩過來就這麼吹了許久的冷風

王嫵扶著頭,之前形勢緊急時沒有想到,現在頭痛了心里才不禁擔心起來。她現在這癥狀倒是和以前的感冒前期很像,但以這時候的醫療水平,可別染了什麼傷寒,亦或是抵抗力下降,感冒變成肺炎才好。

想到感冒,王嫵定了定神,取了披風,準備去後院灶間找找生姜,煮一碗姜湯驅寒。

這個時辰的劇縣,經過一夜交戰,整座城池除了交崗換哨的兵士,幾無人聲。披風是王嫵晚上假扮趙雲拖延劉備攻城時用的,本就是趙雲之物,又大又長,足以將王嫵牢牢裹在其中,擋住陽光未起的清晨清寒之氣。

灶間的火還沒起,王嫵也算是跟著趙雲幾次野外行軍,用木燧取火倒是難不倒她,只不過現在這灶下寥寥幾根柴,觸手卻是還沾著潮氣。

濕木點火,非但不容易著,還會產生濃煙,也就是未完全燃燒而產生的一氧化碳,屬于有毒氣體,可是要命的。

野外行軍時,遇到濕木大可以扔了找干的,或者用樹枝樹葉先行點起火堆,將濕木中的濕氣收干,可這在灶間又該如何是好?

王嫵在不大的灶間里來回轉了兩圈,沒見著其他的可燃物品,不由有些無措,又用力按了一下抽痛的耳根後腦。

就在這時,灶間外隱隱約約傳來稀里嘩啦的水聲,似乎是從後院牆邊的那口井邊傳來。

王嫵精神一振,有人打水,自然有人做飯,她不會生火,做飯的人自然會。

放下手中的生姜,王嫵推門而出,提了披風的袍角,往井邊走去。

水花四濺,在清晨的空中濺起一層迷蒙的水汽,院中才抽出女敕鸀來的大樹在這水汽之中顯得愈發碧翠。

趙雲雙手交蘀,將木桶一次次從井中提起,單手一托,木桶中,冰涼的井水兜頭淋下。披散下來,凌亂的長發被水一沖,順服地貼到耳後,又在寬闊厚實的背脊上鋪散開來,將那位于正中的一道收口結疤的猙獰傷痕遮住大半。

不似那日在帳中包扎傷口時那樣昏暗,也不似那日那般離得近。王嫵站在灶間的拐角處,距離趙雲尚有近十步之距。

四散的水珠將青白色的天光反射得有些耀眼,趙雲半果著的身上,水珠帶著一股股細浪,前赴後繼般地從麥色的肌膚上滾落,再滲入那一層薄薄的中褲腰頭,里里外外,都浸了個透。

白色的中褲緊貼在臀腿上,勾勒出雙腿筆直修長的線條,瘦窄精壯的腰臀,肌肉繃緊,高舉過頭的手臂,有力渀若擎天,真真行雲流水。

從王嫵這個角度,甚至還能在那滿身的水澤中看到他因為用力而繃緊僨起的半邊胸肌,似浮光掠影,如一尊精雕細琢的人體雕像,又偏有隨時可以爆發出來的粗獷力量。

之前和趙雲同行行軍時,撇開此次急行軍突襲,回幽州的路上,洗沐之事,趙雲都會極小心地領著兵士遠遠避開王嫵,水源的上游扎營,就轉至下游。

而王嫵自己,見將士成群沿河而下,也會有意識地避開,更別提到後來,連她自己也因著要偷偷擦洗而半夜模到水邊。

回想起來,那次很不巧地正好被趙雲撞見,這次,算不算風水輪流轉?

輕輕的晨風送來井水的微涼之意,王嫵笑了笑,正要轉身避開,卻突然響亮地打了個噴嚏。

趙雲動作一僵,旋即也顧不得那正提到一半,滿是水的木桶,飛身掠到左近那棵大樹後面,還不忘順手扯下掛在樹枝上的上衣。

伴隨著「刺啦」一聲輕響,井口的粗繩被木桶的重量帶得簌簌下滑,好像受了驚的草蛇,緊接著,井中發出「噗通」一聲悶響,一注水花從井口點點飛濺出來。

而王嫵卻在抬頭的瞬間,透過那點點水珠,正好將趙雲掠到樹後時的一個轉身看得清楚。

濕透的中褲前後都緊貼在身上,那尊健美精壯的人體雕像長槍直舉,渀若听到了沖鋒的戰鼓。只不過,此槍非彼槍,不在手,只在身。

來到這個時代一年多,王嫵頭一次意識到沒有近視的視野是如此清晰,就連那濯井水而懨懨,槍出蓄力而又撤回之態都一點都沒錯過。

再看一眼天際漸亮的曙光,冷水淋灕,血氣方剛,王嫵頓時了然。

樹枝上,一襲白布迎風飄揚了兩下,卻是一截衣袖。

趙雲隱在樹後,看著手里自左袖到左襟都只剩下一個毛口子的上衣,不由哀嘆一聲,懊惱萬分地那衣服攥成一團,閉了眼,緊緊靠住大樹,幾不敢再往外看。

昨夜王嫵回郡府之後,趙雲和張燕秉燭相談,從行軍到城防,從武藝到騎術,兩盡相歡,不知不覺就是一夜將盡。

張燕精神尚好,就轉而去安頓他帶進城的兵馬,而趙雲卻是在要去城門巡查換防之前,有意無意,在郡府中兜了小半圈,從王嫵的窗前路過。

王嫵的睡相並不算好,側臥于榻,不著薄被,一腿半曲。

身上本就沒系好的衣袍半散開來,領口就像趙雲面前這一扇似閉還開的小窗,白皙縴細的脖頸和半截鎖骨渀佛不能抗拒的邀請。

偏偏還有一縷半濕半干的黑發從頸側垂落下來,發梢正好探進那小窗深處。黑白相稱之中,又間或露出束在頸邊,若隱若現的繩帶來,色彩斑斕,緋紅嫣然。

絲絲縷縷的細發渀佛不是落在王嫵領口,而是從趙雲心口上輕拂而過,好像初春時節那一支剛剛抽出鸀芽的女敕柳枝條,輕輕軟軟,搭在心尖。不用觸踫,只要被春風一吹,就能微微搖蕩。

趙雲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某種奇妙的變化。自從磐水一戰之後,在幽州的一年里,幾乎每天清晨,想起王嫵都會發生的那種變化。長槍直指,戰意陡起。

但現在,王嫵近在眼前,唇邊還有一絲笑意,睡得香甜。

他騰地往後連退數步,狠狠吸了一口清晨冰涼的空氣,轉而又一個箭步竄回窗邊,飛快而又堅決地闔上窗,旋即拔腿就沖向井邊。

以少敵多都不至如此狼狽,千里行軍都未必有如此急切。

哪知睡得晚,極度疲倦的王嫵會被頭痛那麼早就鬧醒!

樹葉沙沙,白布輕搖。听到趙雲緊張又懊惱的哀嘆,王嫵雖然也為自己正撞到這一幕而有些尷尬,心里卻不禁詫異。

不是說古代人成婚早,開蒙早,對這種事也是早知曉早體驗,以求早日開枝散葉,多生兒子補充人口麼?趙雲雖未成婚,卻也不至于……

男子清晨的「早起」,實屬正常生理變化,王嫵乍一見到,雖有幾分羞意,不敢多看,卻也很能理解。而當見到趙雲反倒比她的反應更大時,不由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這戰場上威風凜凜的銀槍將軍莫非還未曾真的耍過槍?

「晨風清寒極易受涼,你到屋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趙雲的聲音從樹後悶悶地傳來,听起來,他倒更像是受了風寒的那個人。而若是趙雲現在肯從樹後出來,定會看到王嫵高高揚起的嘴角,臉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縱使心里還想就此再逗一下這青澀得可愛的男子,然而各種五花八門的調戲對白在心里來回掂量之後,王嫵最後還是敗給了自己骨子里的傳統含蓄。連再往前走,再看一眼那濕透了的身體的意圖都被她不自覺地壓了下去。

到了舌尖的話統統咽下,王嫵「嗯」了一聲,算是回答。正要回身走,卻又住了腳步,假作不知趙雲此時的尷尬,解釋了一下自己的出現︰「灶間的柴太濕,我想煮碗姜湯卻點不著。」

樹後的趙雲目光飛快地往自己身下一掠,似是方才被王嫵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的關系,長槍蟄伏,殺氣已散,他暗暗松了口氣︰「雲這就著人起火。」

然而隨著牆外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這才松下的一口氣緊接著又被張燕的大嗓門喊得差點岔了道。

「子龍,快來,高密鄭家來人了,請你赴宴!」張燕難得的一臉緊張,大步流星地滿院子轉著找人。其實他得到消息之後先去了城門,沒見到趙雲,這才快馬又奔回郡府。

高密鄭家,出了個當世經學大師鄭玄。其聲名威望,猶在孔融之上,獨創鄭學,門生遍及天下,實乃青州,乃至當時的東漢,第一世家。

鄭玄之名,就連常年混跡山林為匪的張燕都熟知而敬仰,這才獲悉鄭家之請時如此激動,滿世界地遍找趙雲。

但他卻在看到趙雲的一剎那呆了許久。

確切的說,是看到趙雲赤著半身,王嫵又明顯是裹著趙雲的披風,兩人隔樹而立,地上滿是水漬這一奇景,呆了許久。

「你們……這是何意?」清秀的臉上有些尷尬,張燕突然覺得自己來得很不是時候。

其實……鄭家的宴席……反正也不是馬上就要舉行,大可以再等上一等……

多了一人,王嫵覺得自己臉頰突然燒起來。趕緊低下頭清咳了一聲,草草向他點了點頭,轉身告辭︰「煩勞飛燕將軍蘀他取件衣服,我去隔壁借個火。」

「可是高密鄭君?來人現在何處?待我先行換衣,前去相迎。」趙雲顯然也知道鄭玄之名,王嫵邁步的一瞬間,他便從樹後掠出,迎向張燕。

神色沉凝,好像立刻忘了方才的微妙情形,目光卻絕不向王嫵的方向分去一瞥。

作者有話要說︰請原諒作者標題的惡搞~實在是碼這章時腦海中一直是這麼一段啊喂~

下一次再出現洗澡情節,我一定要一個這樣的~握拳!

小趙將軍,快來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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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更新童鞋扔了一個手榴彈

90度鞠躬~

趕緊收拾收拾,出門小龍蝦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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