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甲 第五百五十一章 對手戲

作者 ︰ 冬熊夏草

博爾格蒂族盟314次航道WKW-9節點,一支艦隊完成了集結和編隊的過程。其中花去的時間比標準時間短了12分鐘,這已經是精銳速度。

「12分鐘,戈亞累少將,19特混艦隊比我預計的還要優秀,真羨慕你手里的實力。少將這個軍餃對你是個侮辱,如果這次任務完成了,你會不會反感侯爵這個錦上添花的稱呼。」

「博思大人,這是我的榮幸。」

戈亞累少將微微躬身,他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開玩笑。思想者並不可怕,他們身後的人才是真正的恐怖。像戈亞累少將這種地位的人深深知道,光輝燦爛的替聯如果轉過身去,它貪婪的胃口只有用血肉才可用滿足。所以,戈亞累少將根本沒有拒絕替聯的邀請,帶來了他最精銳的艦隊,這支艦隊在族盟和新卡內帝國的戰斗中屢建功勛,是鐵血部隊,是族盟的驕傲。

「不用客氣,今天我只是輔助,我只需要找出他們。剩下的事都要仰仗你了。」

博思很滿意戈亞累少將的態度。重要的就是態度。僅僅是一個含蓄的意向,戈亞累少將就如饑渴的怨婦一般趕來,還帶上了自己多年的積蓄。這些都是因為替聯,替聯這顆大樹值得戈亞累少將放棄多年來待價而沽的尊嚴,或許他等的就是這一天。

「博思大人,對你能力我毫不質疑,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來的是你,而不是教會的那些人?」

「我當然會給你一個解釋的,這有必要。在以後一段時間,我們要把教會當做朋友,而這段時間肯定會過去的。所以,我們需要在朋友翻臉前抓住他們的一些把柄。」

「你的意思是要活捉?」戈亞累少將非常聰明,聞聲知意。

「不,這個過程就是把柄。記住,這次戰斗是直播,如果可能,讓戰斗激烈一點。起碼要讓各位大人們能喝完一杯咖啡。」

「我明白了。」

戈亞累少將點點頭,不再多問,他需要修改一下計劃。大威力的齊射目的修改為美觀;艦隊編隊也修改為更華麗的雁懸陣;幾艘航母和戰列艦艦不能被護衛艦和驅逐艦保護起來,放在外圍才有視覺沖擊力。最後的致命一擊安排在一小時以後,由戰列艦齊射完成。一小時——最頂級的綺麗咖啡碾磨就要十分鐘,然後調配十分鐘、冷卻十分鐘,半小時品嘗。戈亞累少將將這個過程糅合到計劃中,這是種藝術。

藝術就是拿來欣賞的,第一個欣賞的人卻不是那些大人物而是楚鳴。借助「真相」號強大的探測能力,楚鳴在保持現有速度的前提下有20分鐘的時間仔細觀賞。楚鳴沒有加速,而是整整看了二十分鐘,一眼不眨。

「好消息是他們的確低估我了,壞消息是我也低估了他們。」楚鳴自言自語。

「逃跑的幾率還是有,無限降低中。」媽媽說

「正面穿透的幾率呢?依舊是零?」

「對。」

「那就算了,戰術推演。WKW-9節點限制了大艦隊的跳躍。如果我們跳躍成功,應該能爭取到一天的時間,接楚楚和圖坦,一天夠了。」

「好的,因為正向推演的不符合邏輯依據,所以只能逆向推演。一切以假設成功為前提,推演我們必須要達到的標的。以此——第一個標的︰擊毀敵方旗艦。」

「這不行,換一個。」

「第二標的︰讓敵方陣型出現大規模的混亂。」

「辦不到,換一個。」

「第三標的︰擺月兌思想者的鎖定。」

「換一個。」

「第四標的︰擊毀敵方備用旗艦。」

「還是不行。」

「第五標的︰殺死敵方最高指揮官,摧毀其參謀體系。」

「嗯……」

「更改第一標的︰避開第一輪打擊。」媽媽說

「好的。」楚鳴振作起來。

「這是人類的習慣嗎?把自己逼入絕境?你對預知的危險表現為慎重甚至畏縮,而面臨危險時又產生無所畏懼的自信。」

「我目光短淺。」楚鳴笑了笑,不說話了。他知道自己怎麼了,以前的他很少將目光投向太遙遠的未來。為何而戰?——楚鳴從來就沒有把這個命題徹底搞懂過。就連他那兩個最了解他的婆娘都僅僅是要求他「勇敢的活下去」。

「人類有用親人做威脅的手段,所以我提醒你,楚楚小姐並不是安全的。樂貝侯爵最後發來了一句話,我屏蔽了。因為我覺得這可能會直接影響你的判斷,但現在,你想听嗎?」

「什麼?重要嗎?!」

「楚楚小姐最近很不開心,哭了兩次——這是樂貝侯爵的原話。」

「媽媽,的!!!我真的想罵人,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在學習人類的某種技巧,看來我做對了。」

「媽媽,青蛙恨你是對的,我也恨你!」

「這是憤怒,我好像懂了一點。」媽媽不會在乎楚鳴情緒,達到既定程序的目的,過程是隨機擇優選擇,沒有好壞之分。

「青蛙,準備好了嗎?!!!」楚鳴在怒吼。

「一切搞定,比鑽石戒指還完美。」青蛙叼著雪茄,凝視著炮瞄雷達。

「好,鐵皮,扶住我,我們沖!!!」……

戈亞累少將措手不及,他原本以為這是一場無聊的追逐戰,但是沒有想到,那艘破破爛爛的戰艦居然直愣愣的沖了過來,讓他的計劃全部落空。

「通知各艦,至少保持兩個單位的距離!」戈亞累少將一腦門子汗,他很害怕自己某位手下瞄得太準。技術不好的炮手在這種情況下都是拖累,要是不小心擊中把那堆破爛——「情報說那個人曾經是個瘋子,曾經這個詞不準確。他一直在瘋!」

戈亞累少將擦了一把汗水,他知道,這個動作會被視頻忠實得傳到那些大人物面前,會暴露他的弱點。戈亞累少將弱點就是對功利的不懈追求。

但是戈亞累少將不怕暴露這個弱點。有弱點,那些大人物才會覺得可以控制。這是下位者的技巧,有野心沒有心計的武夫往往都能高升。

「我們應該包圍他。大人們看著我們的,表現好一點。」博思在旁邊撫模著一個楠木的擺設,心思好像不在眼前是事情上。

「我明白」戈亞累少將的真的明白,博思的意思恰恰相反,他建議19特混艦隊不顯眼的退一退,如果真的包圍了那堆破爛,戈亞累少將就只有擊沉它,這場戲就沒看頭了。

戈亞累少將的軍餃不是靠關系得來的,在指揮戰斗上很有一手。即使有人旁觀,他仍然將命令隱蔽的下發了出去。19特混艦隊在變陣,由雁懸陣轉變為偃月陣,目的好像是想包圍。但是實際操作中,艦隊出現了一點點偏差,所以某些戰艦梯次後撤以後沒有補上陣型的位置,于是,事實上,整個艦隊相當于往後移動了。

楚鳴非常郁悶,原本他打算靠近對方旗艦,利用反物質炮發起攻擊。這是他唯一的機會,風險極大。賭博式的攻擊方式不管是否奏效,他們都無法控制那一秒的動力干涸。但是,楚鳴唯一的一張底牌剛剛準備打出來,就被對方化解了。原本戈亞累少將的旗艦在19特混艦隊的第一隊列,變陣以後就退到了第二隊列,這是個很意外的巧合。

「意圖不明,無法判斷。」這是媽媽對這個局面結論。

「我想想,這應該不是戰術的問題,戰爭是人類的一種手段,所以,目的不一定就是殲滅對手。」楚鳴冷靜下來。而且,很快就猜到了戈亞累少將的真實目的。于是他試探了一次。

「真相」號再次發起了自殺式的攻擊,不顧兩翼戰列艦的威脅,毅然向19特混艦隊的中央沖去。然後,楚鳴肯定了自己的判斷。19特混艦隊的兩翼保持了火力靜默,原因是前方的護衛艦擋住了他們的攻擊路線。這個意外讓戰列艦的遠程炮火無法攻擊,而護衛艦的光子炮倒是打得熱鬧,但由于射程的問題,成為一束束昂貴的焰火。

「即使是演戲,這也是個很高明的家伙。」楚鳴點點頭,心中有了計較︰「媽媽,修改一下計劃,我們要配合這場戲,看來我們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那個計劃本來就很模糊,不是問題。」

「真相」號開始改變戰術了,不再猛沖,而是用速度擺月兌對方的鎖定,偶爾還發動頗具威脅的攻擊。這些攻擊收到了一些效果,大多都是小型的護衛艦。19特混艦隊也一步步的逼近,但是,由于「真相」號多次表現出同歸于盡的姿態,19特混艦隊的包圍始終沒有完成,于是,戰場短暫的僵持下來。

戈亞累少將松了一口氣,獨角戲不好演,對手戲更真實。現在他放心了,雖然他驚訝那堆破爛的速度和攻擊力,但是在龐大艦隊面前這什麼都不是,如果對方表現得沒有一絲威脅,戈亞累少將才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在戈亞累少將的旁邊,博思也輕松下來,他放下那個楠木擺設,閉上眼楮開始假寐起來。腦子里描繪著美好的前景︰

結果是注定的,過程應該也會完美,在即將到來的未來里,替聯將走向前台,亮出它鋒利的一面。所以,替聯這次出手的時機非常好。這次亮相應該會驚動一些人,搖擺不定的人將無法獨善其身,替聯這顆大樹是聰明人的選擇,戈亞累少將很精明,他的投資會給他帶來可觀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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