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甲 第五百四十二章 第二命核

作者 ︰ 冬熊夏草

勢不可擋——

楚鳴穩穩的站住,冷眼看風雲變色、身心不移。(.)請使用訪問本站。

勢不可奪——但、可啄。

待棍勢即將達到最頂端時,楚鳴緩緩的出槍。槍的軌跡筆直,沒有一絲技巧。待到槍尖與棍輕輕一踫,收回的速度卻驚人。

槍名啄,取巧奇纏綿之意。其十分力中有九分是卸,剩一分也為引。一啄即退,便又是一啄。一啄一引,仿佛禪意。

高查的棍勢仍不發,而楚鳴的槍卻頻頻出擊,如果沒有磅礡的能量,金鐵交鳴聲微不足道。

一時間,場面變得異常的詭異,一個人巍然不動、棍勢在不斷累積;而另一人仿若未聞,輕啄即走。即使次次擊打都看不到任何的效果,也一意孤行般重復著這呆板乏味的動作。

「殺!」

高查忽然大喝了一聲,聲音中雲棍顫動了一下,那駭人的能量聚集得愈發猛烈。也許,下一刻,這能量便不受控制,勢必粉碎任何所指之處。

「殺!」

楚鳴也大喝了一聲,堅定不移的再刺出一槍。這一槍刺出,那風雲之意淡了一分。

「殺!」

高查又是一聲大喝,皸裂的磐鎧泛起了深藍。

「殺!」

楚鳴又刺出一槍,他這一聲低斥伴著半口鮮血,那血卻是暗紅,如盤橫郁結于病體中的淤血。

「殺!」

高查的聲音變得高亢而尖利,雲棍微微晃了晃,那上面恐怖的能量搖曳了一下,強大的勢如實質般壓得人無法動彈,連思考都變得生澀。

「殺!」

楚鳴這一槍刺得極慢,仍是一刺。比之前的動作慢了幾十倍,但難得的是動作沒有一絲猶豫。但,這一槍卻不是刺向棍的,第一次,啄槍改變了方向,刺向了握棍的那只手。這改變仿佛微不足道,但高查的瞳孔卻微微的收縮了一下,這一收縮,卻沒恢復過來。

「殺!!!」

高查的長棍終于落下了,氣勢磅礡。那上面的力量給人的感覺是深邃,如同高遠的天空;如同不可違的宇宙;如同不可逆的命運。{.}

「殺!!!」

楚鳴的聲音嘶啞,一口口的暗紅色血液從他的嘴里噴涌出來,其中還夾雜著些許的凝固的血塊。這血塊讓他的聲音變得古怪,眼神也灰敗老朽。唯一不變的是眼神中那種堅定不移的信心。

 ——

巨大的力量從透明圓盾上逸散開來,那面奇怪的圓盾碎裂了,握圓盾的手肘也碎裂了,白生生的肘骨保持著握盾的姿勢,被龐大的力量狠狠的向內打去,折斷一般打進了楚鳴的胸膛,就好像他自己狠狠的打了自己一拳,拳頭完全的打到了身體內。

噗——

第二個聲音非常的小。楚鳴的另外一只手好像是機械的一般,忠實的執行著制定的程序。這只手緊緊握著長槍,長槍緩慢的刺向握棍的手腕。而那只手腕好像不會躲閃,任憑這長槍刺中。于是,楚鳴的這只手就爆開了,皮開肉綻。森森白骨握著的長槍在此刻沉重無比,穩定了一秒鐘,然後緩緩的垂下,如同被打死了一條蛇,沒了氣息。

「好厲害的棍!」

楚鳴坐到了地上,一邊苦笑一邊大口大口的吐血。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把身體里所有的血都吐完。

「好厲害的槍!」

高查傲然站立著,長棍垂在他身邊。但那根棍已經沒了生的氣息,如老人的一根拐杖一般,支撐著高查不倒下。

「為什麼不躲?」楚鳴問了一句。

「為什麼要躲?」高查反問了一句。

「活著不好嗎?」

「有這種想法會成為聖堂嗎?」

「那倒也是。心靈的縫隙永遠不能成就為聖堂。」楚鳴點點頭。聖堂追求的是巔峰之道,這中間容不得妥協。

「你很不錯。」高查淡淡的說道,他的眉宇間有了一絲輕松︰「你是真正的聖堂,我低估了你。不過,你為什麼知道我命核的位置?」

「我看得到。因為我經歷過聖堂的救贖。」楚鳴一點也不隱瞞。

「哦——」高查嘆息了一聲︰「我還以為這是個傳說。刺青聖堂,聖堂的裁決者,這個說法我原本是不信的,現在我信了,只是有點晚。這麼說來我倒是死得不冤。」

「這也是運氣,其實如果你早一點動手,我就頂不住了。」楚鳴微笑著搖搖頭,仿佛為對方遺憾。

「當然,不過改變不了什麼。氣勢不足便是勢微,你以後會理解這個道理的。如果我沒有看錯,你的技巧很像天空衛隊的德拉諾,他是你的老師?」

「不是,我就是我,這是他的遺贈。」

「遺贈?呵呵,刺青聖堂果然詭異,不過你要小心了,你將是所有聖堂的敵人。」高查笑了,笑得很開心。

「不用這樣嚇我!我才剛剛晉級,可不敢對上那麼多高手。」

「不是嚇你,我是有私心。我想著你多干掉幾個聖堂下來陪我,不然我該多委屈啊。」

「你這家伙倒是古怪,如果早知道你是這樣人,我們也不用打死打活的。」楚鳴撇撇嘴,一大口血又噴了出來。

「沒有辦法的。」高查搖搖頭,他的眼神渙散開來︰「我的性格就是這樣的,不想改變。所以,為了我的私心,我再努力一下。據說刺青聖堂是聖堂的最終救贖者,只有誠心的懺悔才可以被拯救。教會的那幫家伙被你殺光了。我也不想對他們做臨終祈禱,他們的那些手段我也是瞧不上的。所以,給你。」

「你不會害我?你把我已經害慘了。」楚鳴說著,伸出了手。

一枚晶瑩的命核透掌而過,留下一枚戒指和一塊金屬片在楚鳴慘敗的指骨間。高查站在那里,氣息化為一縷清風,消散無蹤。而楚鳴痛苦的申吟了一聲,仰面倒下,失去了知覺……

小行星上的戰斗結束了,隨後趕來的人只看見滿地的尸體。除了教會的人,讓人吃驚的是高查隊長也死了,而且根據推測,是被人正面擊敗並殺死的。這個推論震撼了所有人。

「那個瘋子有聖堂的實力」——這個推測讓所有人頭疼。

「教會制造了一個聖堂。」——這個推測就讓所有人吃飯都不香了。

既然教會制造了一個聖堂,那麼,他們還可以制造另外一個,然後一個又一個,許多許多個。各大勢力間的力量均衡將會被打破,沉藍神教將獨領風騷。

反應最強烈的是替聯,這次,替聯沒有保持低調,根本不顧及面子與後果,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指責沉藍神教用不人道的手段培養自己的私人力量,威脅整個人類社會。其中還有理有據,將許多掩蓋在黑幕下了骯髒翻了出來,讓所有人都看到了聖潔下面的腐爛。

沉藍教會當然不會任人指摘,他們的反擊同樣的有理有據的。但是,他們這次是千夫所指,沒有一個勢力不防備他們,即使心中都想獲得那種制造聖堂的手段,但表面上都不得不將教會打壓到底。平衡被打破,陰謀的角力表現為力量,滾滾暗潮翻卷為滔滔波瀾,由暗處轉為明處。

大勢力間的混亂影響巨大,帶來的是戰爭的擴大,一時間,各個戰線都上演著慘烈大戰,保持中立的族盟本就有各自打算,這次也無法在其中獨善其身。除了中央星系的聖藍族盟還一如既往的保持神秘外,其他族盟紛紛加入進來。一場龐大的星際戰爭全面爆發了,多年和平積蓄的能量猛然釋放,讓所有不習慣的人看不到未來。

不過,陰謀家們也郁悶非常,他們手里有一摞摞作廢的協議。這些協議看起來是那麼的完美,應該是天衣無縫的。但,這些協議里出了一個小小的紕漏,因為協議中都包括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這個小人物本應該是協議中的一條小紐帶,讓所有協議都更穩固。然而,由于這個小人物的某些作為,不但讓這些紐帶失效了,連帶著讓整個協議崩潰掉。就像一個莫名其妙的支點,微微用力,翹動了整個星系……

此刻,在「真相」號上,楚鳴已經醒來,一邊恢復著虛弱的身體,一邊和媽媽討論替術。

「媽媽,如何解釋藍煆和築膚呢?」

「藍煆是改變外物構造,而築膚是改變自身構造,其手法是相同的。器焰的主要成分應該是力量,力量就是能量。而所有物質歸根到底都是能量震蕩的一種方式,所有,力量可以改變物質微觀結構。」

「這不是替造師的能力嗎?難道聖堂需要兼修造替術?」

「應該不是造替術,邏輯上行不通。力量不可能發生如此大的異變,直接異變為精神能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器焰並不是我想的那樣?我以為器焰是精神能量構成的。」

「對,你錯了。」

「嗨——我錯了。」楚鳴嘆息了一聲,心中卻是欣慰。他成長的道路是獨一無二的,雖然也有許多東西可以借鑒,但最終的體悟都靠的是自己。在其中甚至沒有多少人可以對他說——你錯了。現在,媽媽的出現讓楚鳴有意外之喜。媽媽不是人類,但她有龐大的信息存量和計算能力,所以,她可以用智腦的方式回答楚鳴的問題,這種回答也對楚鳴是一種啟發,讓楚鳴對聖堂的理解越發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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