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翡冷湖更加的迷人,基爾默星由于距離恆心較近,所以有很美麗的火燒雲,冷湖區的火燒雲是最大最壯觀的,所以,來觀賞美景的人更多了。
人群中有一個穿深灰色外套的人,他容貌普通、舉止正常,和這里的所有人一樣。他仰望著天空火紅的雲彩,仿佛被這美景迷惑住了,他一邊看一邊走,不小心踩到了一個人的腳。
「對不起。」
這個人醒悟過來,連忙道歉。被美景迷惑的人是應該被原諒的,被踩到的人微微笑了笑,友善的點點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
「哦,鞋帶開了。」
這個人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他蹲下來,仔細的系好的自己了鞋帶。然後,他站了起來,看了看天色,好像很惋惜的樣子,回頭看了看美麗的雲彩,戀戀不舍離開了。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他離開了翡冷湖。湖邊有許多的免費浮動大巴,他登上了一輛,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坐下以後,他愉快的表情漸漸消失了,變得心事重重,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慢慢的閉上了眼楮,浮動大巴微微顫抖了一下,出發了……
大約40分鐘以後,大巴停靠在某個站點上。這個人準確的睜開了眼楮,走下了車,他可能根本就沒睡。
這是一片平民區,在塞繆行省的行府基爾默星上是沒有貧民的,但是有平民。為了不破壞自然環境,這片平民區建設在一片褐色石灰岩地面下,是一片倒著蓋的高大廈。
高速電梯不是很平穩,這是平民區的特點,人造的天空也有點渾濁,空氣有一點刺鼻,這是石灰岩的味道。這個人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仿佛很喜歡這種味道,他有點漫無目的,在地下城市的街道上走了很久,但沒有走進任何一家商店。他就這樣慢慢的走著,從大街走到小巷,最後,在一棟居民前停住了。
他走進了居民,在長長的道里一直往前,直到走到盡頭。
「芳登。」
在一扇油漆斑駁的鐵門前,他敲了一下門,然後低聲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門開了,他走了進去,大門再次關上。
「哥哥,我贏了,我一直跟蹤。」
「是嗎,丫頭,你怎麼跟蹤的?」
「他腳上有水,那個湖里的水。」
「是翡冷湖,丫頭,那里很漂亮,你應該記住湖的名字。」
「那麼我可以吃糖了嗎?哥哥。」
「可以,但是不能太多。」
「我知道,我愛你,哥哥。」
「丫頭,第一,你愛的是糖,第二,不要在吃糖的時候親我,太粘了。」
「嗚嗚嗚嗚」
在對話中,道里出現了兩個人,一個興奮的孩子和一個蒼老的老人。老人牽著孩子,向道的盡頭走去,筆直的向那扇油漆斑駁的鐵門走去。
「楚鳴。」
老人在鐵門上敲擊了幾下,報上了自己的姓名。這次,鐵門沒有馬上打開。
老人並不急,他很有耐心的等著,和顏悅色的和小女孩說這話。
幾分鐘以後,鐵門開了,一個人謹慎的擋在了門口,狐疑的看著眼前的一老一少,半晌,問了一句
「我不認識你。」
「我也是。」老人聳聳肩,不知道是遺憾還是無所謂。
「可是你為什麼會佣兵碼?」
老人又在門上敲了幾下,說道︰「是這個嗎?恰好我會。」
「自由佣兵**?我說的就是這個,據我所知,懂這種碼的人並不多。」
「或許。我應該解釋還是轉身離開。」
「不用解釋,每個人都有秘密。」
「那麼我可以進去了嗎?」
「當然,會**的人都是真正的佣兵,雖然我沒見過你,但是這里不會拒絕自己人的。你叫楚鳴?」
「對,這是我的妹妹,楚楚。」
那個人讓開了,楚楚小姐哧溜一下跑了進去。楚鳴微笑著搖搖頭,也跟了進去。
房間里有一個很普通的客廳,然後還有很普通的臥室、很普通的廚房和衛生間。甚至,連客廳里都有一對夫婦在看電視,茶幾上堆著一小把堅果殼,他們看得很起勁。
「哥哥,這里。」
楚楚小姐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知道了。」
楚鳴走到臥室的一面牆前,毫不猶豫的跨出一步,他穿牆而過。
牆的這邊是另外一個世界!!!
對
牆的這邊是另外一個世界——喧囂的音樂如噪音,煙味和酒味混雜在音樂中,有種驚悚的刺激感。有人在喊、有人在吐、一只玻璃杯碎了、酒保一邊調酒一邊大罵。一個人沖向了楚鳴,一臉殺氣,然後他被一把凳子絆倒了,他痛苦的申吟了一聲後,睡著了。
「一杯酒。」一個蒼老的聲音。
「一杯酒。」一個稚女敕的聲音。
「幾號?」酒保在問。
「隨便。」一個蒼老的聲音。
「隨便。」一個稚女敕的聲音。
酒保微微楞了一下,問道︰「‘隨便’就是10號毒舌蘭,最猛的,你確定要他?加冰還是加糖?」
「加冰。」一個蒼老的聲音。
「加糖,很多糖!不放酒。」一個稚女敕而興奮的聲音。
兩個杯子端了上來,一個杯子綠油油的像是毒藥,一個杯子白花花的都是砂糖。
「果然是毒藥。」楚鳴嘗了嘗,然後一飲而盡。
「果然是糖耶!!!」楚楚小姐端著一杯砂糖,舌忝了一下,高興的叫了起來。
忙碌的酒保好像不太忙了,看見楚鳴一口干了,他走到楚鳴面前,端詳了他半天,然後遲疑著問道︰「你是要解藥酒還是——」
「再來一杯,的確是很刺激的毒藥酒。另外,貴嗎?」楚鳴模了模兜里,他帶的錢不多。
「不貴,貴的是解藥酒。」酒保好像很開心,眼前這個老人有點特別,酒保覺得今天會有新鮮事發生,地底的生活太沉悶了。
第二杯酒再次被一飲而盡,然後是第三杯,第四杯,第五杯……
漸漸的,酒里的聲音好像小了一點,雖然音樂依舊震耳欲聾,但是人的聲音好像消失了。
「再來一杯。」楚鳴敲了敲台。
「再來一杯。」楚楚小姐敲了敲台,有模有樣。
「砂糖不是免費的,不過這是我個人贈送給你妹妹的。」酒保很開心,他都不管其他客人了,專門等在楚鳴面前給他倒酒。
楚鳴點點頭︰「好,既然如此,順便提個建議,加一點額凸草汁會更帶勁。」
「哦,行家!」酒保豎起了大拇指︰「那是曾經的13號,不過在喝死過3個人後就不賣了。」
「如果把額凸草汁蒸12小時就不會喝死人了。」
「你確定?」
「確定,12小時,足夠和氧反應。這就是弗萊美因老師所說的熱配。」
「好,我覺得你應該是對的,我從未見過喝17杯10號還不死的人,而且你好像一點事情也沒有。」
「有事。」
「什麼事?」酒保一邊問道一邊一次性倒了五杯,他怕麻煩。
「問問這是什麼地方,這里都是什麼人,在做什麼的?」
「我來回答。」旁邊有一個大胡子的人插話了,他看著楚鳴,然後笑嘻嘻的說道︰「我叫芳登,我見過你,在大巴上。」
「當然。」楚鳴並沒有反駁。佣兵都不是能力很強的高手,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需要有與眾不同的技能。
芳登裂開嘴,露出一口殘缺的黃牙︰「在毒舌蘭酒里,酒量就是膽量,所以我相信你是個佣兵,而且,剛剛守門的列列告訴我,你是個自由佣兵,所以,你是自己人了。」
「當然。」楚鳴笑了笑,皺紋更深了。
芳登豎起了一根手指︰「第一個問題,這里是毒舌蘭酒,一個佣兵們秘密聚會的地方。當然,這是第二個問題,這里的人都是佣兵,他們在這里一半是為了消遣,一半是為了領任務,當然,這是第三個問題。」
楚鳴點點頭,繼續問道︰「為什麼是秘密聚會?」
「當局不會允許任何非官方武裝組織的存在。」芳登很直白的回答道。
「當局指的是什麼?」
「基爾默星當局,塞繆行省當局,或者說是雷歐大公爵。這是他的領地,他不會容忍不受他控制的力量存在。即使我們只有很少的人,他也不可能容忍。」芳登說著,表情有些惆悵︰「以前,這里只有很少的幾個佣兵,麥卡沃伊先生開了這個酒,我和約翰尼是最早的顧客。然後蟲潮來了,戰爭爆發了,這里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不過我並不高興,這表明無法確定自己信仰的人更多了,這里的人都曾經有信仰,忠誠于某個團體或個人。但是,他們現在只能用酒精和毒藥麻醉自己。」
「雷歐大公爵並不是一個寬容的人。」酒保補充了一句,他的話讓楚鳴思考了好一陣子。
半晌,楚鳴問了一個最關心的問題︰「任務是什麼?是不是由麥卡沃伊先生發布?」
「什麼都有,另外,麥卡沃伊先生就是我。」酒保再次為楚鳴倒了五杯酒,為楚楚小姐續滿了一杯砂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