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從那次見過文浩之後,好仁心里堵了好幾天。
他不知道,自己唆擺文浩去接近何馨蓉,到底對不對。
但是,他又實在想不出其他什麼方法能拿回照片了,很煩惱。
從知道自己被人照了艷照之後,文易便不太接近好仁了。
很多時候,在家里,即使見了面,也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他總是眉頭緊蹙。
時不時,看到好仁和阿貴出雙入對,總是嘴一撇,別開視線,就當沒看到。
文朗現在也時常不在家。
好仁上次打了他之後,兩人基本上無話。
老頭子看好仁的眼神,又總是眼中有物。
好仁面對這種種,內心紛擾,午夜夢回,獨自孤獨坐在床上,幾乎窒息。
一個星期之後,好仁收到了一份郵件。
阿荷交給他的時候,他很莫名。
他在這里,除了寥寥可數的幾個,並沒有什麼朋友了。
他拿回到房間里,拆開來,發現里面是照片。
心里霎地一緊,他以為是自己的那些不雅照片,怎想,倒出來急忙一看,不由得震驚。
「這……」
好仁膛目結舌,把手上的照片丟開,看著這滿滿的一床,心里的驚難以復加。
好仁一時接受不來,想到了文易,退下床,跌跌撞撞往房間門口走去了。
他想要叫來文易。
不想,剛出了房門,就撞見了司馬走來,正通著電話,說︰「你們在醫院到處找找,我馬上過去。」
好仁一听,猛地一怔。
他馬上叫住司馬,緊張︰「是文浩又出事了嗎?」
司馬切斷了通話,答︰「沒有。」
「四小姐不見了,醫院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我現在要趕過去。」
司馬說來,往樓下匆匆去了。
好仁听來,心里是極度的驚恐,不由得,又退回到房里了。
門合上,好仁背靠著房門,滑落地上。
好仁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慌張一轉頭,拿出來,一看,是文浩打來的。
他趕緊拿起來,一接通,便听那頭︰「精彩嗎?」
手機那頭是文浩的聲音。
很冷,陰惻惻地,就像是地獄里傳出來的。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好仁覺得,自己焦慮到快要到崩潰的邊緣了。
他的手很大力地抹擦了自己的臉,末了,受不了,對手機那頭爆發︰「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大吼,是極度的憤怒。
那些照片,是何馨蓉被蒙上雙眼,束縛著,被人糟蹋的視頻截圖。
那頭,文浩冷冷︰「拿著這個,我們以後就永無後患了。」
好仁深深覺得,他身邊包圍著他的這個世界,都是瘋的。
他實在是承受不住,狠狠一把,直接把手機扔摔出去了。
何馨蓉不見了。
自那一天之後,如石沉大海。
之後蔣家的人追究醫院的責任,還報了警。
身邊紛紛擾擾,各種的抱怨、擔心、松一口氣,好仁都已經視而不見了。
時間又過了一個月。
文易曾經找人黑進過何馨蓉的電腦和電郵,找了何馨蓉所有的,能藏艷照的地方,搜了一批,但是她有沒有拿給別的人保管的,就無從得知。
晚上,好仁拿著一個鐵桶和燃油,坐在小陽台,一張、一張,燒著文浩寄給他的那些照片。
橘色的火光,印在他略帶幾分俊邪的面容上。
那些照片燒起來,在他看來,就像給何馨蓉燒紙錢一樣。
他一直都以為這件事是沒辦法解決的。
沒想到,這只是他自己一廂情願地以為而已。
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暗示文浩去假意接近何馨蓉,騙感情,拿回照片,很卑鄙。
從來不想,文浩連自己一同長大的妹妹,都能下得去那樣的手。
到底是有多厭惡?
到底是有多怨恨?
想起以前,何馨蓉怯怯又期待地看著文浩的模樣。
少女懷春的美,到現在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陽台的門被稍稍推開了。
阿貴看好仁靜默待在那,一時間,也很沉默。
末了,他走來一步,躬身模上地板,靠坐在了好仁身邊,拿起其中一張照片想看,卻被好仁搶了過去,全部丟進了火里。
好仁這一快搶,讓阿貴微微有些意外。
他問好仁︰「這是什麼?」
好仁沒說話,而是靜靜坐在那。
阿貴看他這般,嘴角淡淡一揚,說︰「現在文浩少爺結不成婚,你開心了吧?」
好仁听來,轉臉看向他了。
「你什麼意思?」
阿貴看著好仁,感覺到他的敵意,笑容變大了。
「家里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氣,難道你沒有嗎?」
好仁臉上緩和下來了。
他對自己的反應大微微有些尷尬,移開了視線,違心︰「沒什麼感覺。」
「是嗎?」阿貴垂眸,看著那桶燒得很旺的火,一笑,說︰「我還以為,這件事,整個蔣家里,只有文朗和大家的想法不一樣。」
好仁听來,有些不解,又看回到他的臉上。
「為什麼這麼說?」
阿貴抬起眸來了。
他和好仁對視了很久,這才說︰「你不知道嗎?當初文朗就是處心積慮想要把馨蓉和文浩推到一起,所以千方百計對馨蓉好,讓大太太以為他看上了馨蓉,怕她倆在一起了,才向老爺子要了那個順水人情的。」
好仁的臉色一變。
可是他不明白,追問︰「但是,這是為什麼?」
這里面,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厲害關系不是麼?
何馨蓉就算和文浩在一起了,對文朗,又能有什麼好呢?
阿貴看他眼巴巴看著自己,又是一笑,淡淡︰「這就只有文朗自己知道了。」
好仁想來,心里是越發驚訝了。
想起以前,老爺子問文浩對何馨蓉有沒有意思,結果文浩和老爺子大吵了起來。
父子的關系,一度惡劣。
再想,那天在醫院,文朗又說,要文浩娶何馨蓉,結果才發生了後面的事。
是真的權衡利弊,還是故意要讓老爺子和文浩的關系交惡?
好仁的心不穩。
隱隱地,好像讀懂了什麼,這時,突然,小花園傳來了騷動。
好仁聞聲看去,看到好多人跑向了泳池後面的小山坡,不由得奇怪。
他扶著玻璃圍欄站了起來。
看那頭,隱約听到蔣偉惠的聲音,又听到像是有人在喊叫救護車,他心里「咯 」一下,慌了,以為是蔣偉惠出了什麼事,趕緊地,繞過阿貴,往房外沖出去了。
好仁沒想到,需要緊急住院的是老爺子。
醫生說,是中風,好仁當時听來,整個人都呆了。
太突然了。
其他的人接到電話都還沒趕來,家人只有好仁和蔣偉惠在。
好仁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只得囑咐阿貴去幫老爺子去辦住院手續。
他看蔣偉惠一直在旁邊不出聲,以為她是嚇到後既傷心又害怕,他一手抓上她的手腕,想安慰她,不想,突然被狠扇了一大耳光。
好仁猛地一愣。
臉上,是火辣辣的痛。
蔣偉惠的眼楮通紅,心胸不斷起伏著,是極大的怒氣。
「你混賬!你真是個混賬!」
蔣偉惠瞪著一臉無辜看著她的好仁,氣得渾身打顫,淚自臉上嘩啦啦地落。
「……姐?」
「你不要叫我!」
蔣偉惠憤而大喝。
「你……」她怒目切齒︰「……雖然大哥一直以來確實是做得不對,但是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好仁莫名。
好仁一張口,剛想說,蔣偉惠直接把藏皮包里的一沓東西抽出來,直接甩他臉上了。
好仁懵了一把,撿起來一看,倒吸一口冷氣。
這些,就是何馨蓉之前說的那些艷照。
和文朗的、文浩的,還有文易,證據無可抵賴。
好仁啞言了。
他看那個裝過照片的信封,上面什麼都沒有寫,蔣偉惠看他一臉的心惶無措,雙唇顫抖,搖頭︰「我真的對你很失望。」
她好痛心。
本是同根生。
「……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
「……他們都是你的親佷子啊!」蔣偉惠罵他︰「大哥雖然霸了屬于你的那一份家業,也對你萬般提防,但是,你自問,他對你差嗎?」
「他說過,會保你一輩子都衣食無憂!你要什麼,有什麼,想什麼,他給什麼,他說過,只要你不再記掛家業,不再記恨那些,就算你以後娶妻生子,他養,而且如果你的兒子有本事,他也願意扶助,只要你規規矩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活,這樣不算是很難為你吧?」
好仁的眼楮也通紅了。
蔣偉惠氣極︰「他是專橫,他是霸道,他是小氣而且猜忌,但是你也不應該這麼做,這樣去毀他的孩子啊!」
「我一直以為,你失憶了,人變好了……」
蔣偉惠跌跌顫顫往後倒了一步︰「……原來,我一直都看錯人了。」
淚,不斷地,自她的眼眶涌出來。
「我今天晚上回來,看到大哥心事重重在小坡上想著什麼,我便過去和他聊了兩句。沒多久,這個信封就被送到他的手上,他打開來一張張看,不久,就倒了下去。」
「我很害怕,拼命叫人,沒想到,自己腳邊竟然是這樣的一些照片。我很震驚,怕人看到,趕緊收進了包包里……」
「……這些照片是你故意叫人送的嗎?」
蔣偉惠恍惚講著,突然這麼樣向好仁求證。
看到好仁搖頭,她已經不敢相信,她的眼瞼垂下,淚落下,說︰「不管你有沒有騙我,都不重要了。」
她幽幽︰「……沒有他在,蔣家很快就要倒了。」
好仁眼眶滿是淚涌,突然听聞,很是驚詫抬眸,看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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