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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坐起來，只覺得後頸肉還有些隱隱作痛。嘶——魔尊下手還真重，難道以為我是進擊巨人麼……
「子顧，你幫我……」說到一半話又咽回了嘴里，周圍一片安靜，屋內除了我以外空無一人。
這讓我突然感覺有些孤單和不習慣。
呆坐了會，正準備下床，門就被風風火火堇汐撞開了。
「拂影!!!大事不好了!听說魔尊來到神界，劫走關押三十三重幻境里人!」堇汐一臉著急搖晃著我身子。
本來後頸就很痛，被她這麼一鬧只覺得痛了。「你……冷靜點……就算，人被劫走……關你什麼事？」我被她晃得連話都說斷斷續續。
「哦，是哦，關我什麼事？」堇汐一臉後知後覺表情，她剛一停下來，我就連忙躲得遠遠，想要月兌離她魔爪。
「……你就是來告訴我這個？」驚魂未定我還一臉恐懼看著堇汐。
堇汐想了想:「哦，對!我是來說其他事!」
臥槽!!!堇汐你是得了老年痴呆還是小兒麻痹啊？!敢不敢不把正事忘記!
「你今天怎麼沒去神君那邊？神君遣我過來尋你，結果你今日還這兒睡懶覺呢!」
凌夜莫華？「這有什麼奇怪，我不是有好久都沒過去了嗎？」我有些不明所以。因為之前事……我確實不想再見他。
「啊？你開什麼玩笑？從五天前起，你就每天都去了，」堇汐白我一眼，「昨兒個回來心情還很爽樣子!」
五天前，昨兒個？不是吧……幻境里經歷了那麼幾件事，不過半天多，多不超過一天感覺，怎麼回到這里就已經過了有五天之多？不過啊……子顧走時候還送我這份大禮真是讓人驚喜，要是有一天還能相見話我一定要好好謝、謝、她啊!
「去吧，別讓神君等急了!」堇汐像催命一般催促著我，就感覺她才是要趕去赴約人一般。我只好慌忙穿戴好，實是受不了堇汐嘮叨神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匆忙之間看走了眼，關門那一霎那，我從門縫里看見堇汐表情很是陰沉，像是抹不開烏雲。
很是陌生。
但當時我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不願意相信，我並沒有探究自己究竟是不是看錯了，而是觸電般關上門，向穗花池奔去。
很久很久後來，我才知道，子顧送給我這份大禮，真是——玩大了。
凌夜莫華站水榭之中，白色長衫被風吹起，宛如塵世間開出美、純淨一朵蓮。他俊美清雋容顏，看起來似乎有些消瘦。黑如潤玉眸子卻異常神采奕奕，他見我來，勾起一絲微笑，很是溫暖。
「阿影——」他輕輕喚我，聲音如三月楊柳風拂面。
我沉默，然後湖邊停住腳步。
其實經過了盈娘、霧夢女事之後，我突然覺得我很幸運。因為我既沒有像盈娘一樣歷經三生三世，也沒有像霧夢女一般沉浸自己編織虛幻夢境中。
我只是喜歡上了一個得不到人。
可那又怎麼樣呢？世間有那麼多人，誰敢說沒愛過幾個不該愛人？
曾經我很絕望以為，我是陷入了黑暗深淵中不能自拔。這樣悲天憫人，但是現仔細想來卻是覺得搞笑。難道我是真真很喜歡凌夜莫華，像盈娘一樣，像霧夢女一樣，喜歡到可以為他瘋狂，喜歡到可以為他去死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就從我對他沒有坦白我是薛絨絨這件事來看。
其實我實是個很自私人。我喜歡，來所以基礎低，如果凌夜莫華有條件接受我，也許我真會對他死心塌地、肝腦涂地付出。可是，他沒有。而我也沒有完全付出情況下，卻要求他要付出比我多……我是不是有些無理取鬧？
凌夜莫華其實什麼錯也沒有，錯是我，錯明明不可以還要喜歡上他。
而且我沒有完全付出心，是不是還抱有一絲想法說，隨著時間流逝，總有一天我可以抽身而出喜歡上別人？
那我還要求他付出，就真是有些不對了。
「阿影？咳咳咳……」凌夜莫華微微彎腰，捂著唇輕咳了幾聲，「你怎麼了？過來啊……咳咳咳。」
想清楚了，我換上了一副歡表情，蹦蹦跳跳走到凌夜莫華身邊，乖巧叫了一聲:「師傅。」
凌夜莫華看著我，表情有些怪異，這讓緊張手心都微微有些出汗。
「怎麼了……師傅？」我有些忐忑不安看著他。
「沒事。」他嘴上這麼說著，卻微微側過頭，撇開了與我對視眸子。
這麼奇怪模樣……子顧不會是給凌夜莫華講了什麼奇怪話吧！
「拂影，你明日有時間麼？」凌夜莫華這時候開口輕輕地問。
「哈？……」我既驚訝又狐疑看了一眼凌夜莫華，「有是有啊……可是，你要做什麼啊……」
這時候，凌夜莫華猛然抓起我手，嚇得我連忙往後一退，但是他眼疾手又騰出一只手攬住了我腰，將我禁錮他懷里動彈不得。
「？？？！！！」我看著凌夜莫華眼前放大俊臉，震驚說不出話來。凌夜莫華……他這是做什麼？該不是吃錯什麼藥了吧？
可是他眸中光，像是能將所有一切都燃燒殆火，那麼炙熱，卻又那麼絕望。我從來沒有見過凌夜莫華那麼瘋狂而不顧一切表情，我心中他一直都是那麼處變不驚、淡然從容模樣。
「阿影……」他壓低了聲音喚我，有種隱隱苦痛，「明天……可以陪我嗎？」
下意識就想要拒絕，但是見凌夜莫華表情十分不對，我想說話又只好咽回了肚子里。
他見我沉默，手上力道又緊了緊，放我腰間手隔著薄薄衣料，能夠感覺到他傳過來溫度。接著他慢慢俯子，縴長睫毛風中有些輕顫，黑色眸子染上了幾分迷離，像是一個巨大漩渦將我牢牢吸引。
薄紅唇越發近了，我緊張閉上眼，但意想中吻沒有落下來，他只是將我攬入他清懷抱之中。
我聞著他身上淡淡薄荷香，復雜煩躁心情漸漸平靜下來了。
他將頭枕我肩窩上，溫熱濕潤話語滑過我耳邊，引起我一陣戰栗。
「明日戌時，你一定要來正殿找我……」
正殿？那不是他和梓柔一起住地方嗎？我過去……是想挨打啊！我正想開口，但是凌夜莫華卻又淡淡說了句——
「沒關系，不會有其他人，只有我兩人，這次我真保證。」
他這麼說，我也半信半疑放下了心。
可是後來，我多麼希望我能夠听出那個時候他嗓音中刻意壓低顫抖和痛苦啊。
那麼，也不會有那麼多絕望了。
次日戌時我準時去了正殿。果然如凌夜莫華所說，真只有我們兩人。可是……我覺著有一點奇怪是，梓柔不就算了，連那些侍女都不見了是怎麼樣。
但是我也沒有細想，因為凌夜莫華將我引進了他書房。書房很大，正中央便是一方紅木書桌，上面整齊擺著文房四寶。書櫃書桌後方，四層書架上放得滿滿，全是各種書。
我贊嘆之余，也不免心想，凌夜莫華帶我來這書房該不會是要罰我抄書吧？
這樣想法好可怕啊。
正胡思亂想時候，凌夜莫華從右邊屏風探出頭來，他笑容很是恰到好處，他向我招招手說︰「拂影，過來。」
我疑惑繞過畫滿花鳥屏風，只見凌夜莫華從側榻下模出兩壇酒。他將酒上封條撕開，一股醉人芳香便從酒壇子里飄出來。
光是聞著，就知道好酒啊！可是……我是那種一杯就倒類型，所以一般不怎麼喝酒。
「阿影，過來坐。」凌夜莫華拿出兩個白玉碧柳酒盞，將那壇酒緩緩注入，澄黃色酒流轉那透明杯盞之中，讓我喉頭一動。
心有些癢啊……但是……我是真酒量差啊。曾經我媽說我喝醉了，就跑到樓上那家去敲門，還對著人家大唱鳳凰傳奇歌……真是丟臉丟慘了。
凌夜莫華像是看出了我難色，他大方先一飲而，然後又給自己斟上。
「師傅這幾天和你鬧有些不愉，所以請你喝酒化解一下我們之間誤會。」凌夜莫華淡淡笑著，「你放心吧，如果你醉了，我負責送你回去。」
他既然都這麼說了，反正機會難得，我也下定決心豁出去陪他喝了！
不是有這麼一句詩是那麼說嗎？醉笑陪君三萬場，不訴離殤。
也借著這頓酒契機，將我們生活拉回正軌吧。
……
也不知道這兩壇酒我喝了多少，喝了有多久，我只知道我喝醉了。窗外明月早已掛上梢頭，如水銀般月光透過那小小雕花窗柩透進來，照亮了大片。凌夜莫華點上一支蠟燭，我痴痴傻笑著，看著細小火花 里啪啦爆起來。
凌夜莫華臉溫暖燭光下顯得很柔和溫潤，只是我面前變成了一個、兩個、三個……啊，怎麼會有那麼多凌夜莫華？那些模仿凌夜莫華六耳獼猴討打！
我手空中胡亂揮舞了幾下，但立刻就被抓住了。
「阿影……」凌夜莫華靜靜凝視著我，似乎要將我刻他心頭一般。
我「咯咯咯」笑了兩聲，然後伸出另一只手，好不容易對準了凌夜莫華眉頭，就按了下去。
「師傅……你不要皺眉了，哪來那麼苦大……仇深事情，想不開啊！這做人呢，重要就是開心，要不要我下碗面給你吃啊？」我被我自己講出幽默笑話逗到了，笑花枝亂顫。
「……」凌夜莫華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將我另外一只手也抓住放他冰涼手心中。模糊之中，我只看見他表情很是嚴肅。
過了好久，他才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慢慢開口。
「你知道麼……其實我是喜歡你。」凌夜莫華苦笑著望著我，「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說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