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就像是一個小插曲,無論是昴,琉生,還是冬花,都沒有再提起這件事。
昴的告白,琉生的額吻,冬花也沒告訴祈織,不敢也不能。
當然,雖然當事人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後遺癥還是有的。
比如冬花面對昴的時候心里會很不自然,表面上也是能不說話盡量不說話,不過鑒于他們倆之前就是這樣,也沒人覺得奇怪。
而琉生在那之後很快又投入事業中,根本沒給人察覺的機會。
至于昴,或許他就是三人中最值得擔心的那個。
作為朝日奈家的純情好少年,昴和侑介在這方面當仁不讓,他們的心思是最好猜的,幾乎沒有什麼能夠瞞過自家兄弟的火眼金楮。
這不,昴又被椿逮住了,而且還是在飯桌上。
「我說昴,你最近每次一出現身體都會僵硬,還一直偷看冬花,你不會是喜歡上冬花了吧?」
听到椿第二次拿喜歡說事,祈織下意識的覺得和之前一樣是玩笑,但他總覺得很惱火。
冬花是他的你們知不知道!不要老是拿冬花說事!
生氣中的祈織沒有察覺身旁冬花一瞬間的停頓,可是卻被一直留意著冬花的幾個人發現了,但沒有人指出來。
「椿哥!」
昴皺起眉頭低聲吼著,然後下意識的望向冬花,看到冬花沒有任何變化,心下松了口氣,卻也隱隱失落。
他不想再忍耐下去了,卻也不想讓冬花為難。
對立的心情一直在打仗,就算這麼多天了還是難分勝負。
說是選擇冬花,但真的要做起來,卻猶豫了。
——如果真的這麼做了,冬花會討厭他嗎?
昴首先想到的是冬花的情緒,而不是其他兄弟。
雖然自上次之後冬花都和以前一樣面對他,沒有表露出一分討厭的心思,但昴還是吃不準真相。
況且這麼長時間了,他總是和祈織膩歪在一起,想必也是愛著祈織的吧。
——真的要做嗎?真的能把冬花對祈織的感情奪過來嗎?
察覺到幾個兄弟不滿的眼神,椿滿不在意的揮揮手。
「我說的可是實話,昴你的態度一直很不對勁,從見到冬花那天開始就是,以前可沒見你在大家面前這麼拘謹過。」
聞言,桌上的大部分兄弟都皺起了眉。
的確,最近昴雖然不像前段時間一樣一直呆在房間里,但現在就算出來了也只是呆呆的坐著,一看就是有問題。
但是他們之前以為是學習或是籃球方面遇到什麼問題,現在椿這麼一說,雖然听起來是玩笑,但仔細想想卻意外靠譜。
「昴,你和冬花發生什麼事了嗎?」
一向作為朝日奈家主事人的右京擔憂的看著明顯不對勁的昴。
他不希望發生什麼事讓兄弟之間鬧僵。
「•••不,沒什麼。」
昴抿起嘴,淡淡的說著。
「只是最近有場比賽要打,過段時間就好。」
過幾天的確有場比賽,但對于昴來說是小菜一碟,此刻會搬上來說也只是避嫌罷了。
——冬花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他的事,那麼,這算是他還有機會嗎?
——不,只要冬花一天沒有拒絕,他就一天還有機會。
冬花不知道他的沉默給多少人帶來的懷疑,他此刻只想弱化自己的存在感,誰也發現不了最好。
不過終究是無用功。
晚飯在一群人的沉默中結束,冬花被祈織拉著上了天台,開始例行的花朵維護。
——也就是澆澆水,剪剪枝,賞賞花。
祈織松開冬花的手,在冬花疑惑的眼神中,走向花壇,用剪刀剪下一朵紅色扶桑,轉身走回冬花身邊,把扶桑插/進冬花的發中。
「很漂亮。」
祈織痴迷的看著冬花,最後輕輕地在冬花唇上印上一吻。
「冬花,我愛你。」
耳邊的喃喃愛語幾乎讓冬花沉醉,他不自己的轉頭吻住了祈織。
「我也愛你。」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你已經在我心底佔據了一大塊。
——我愛你,祈織。
並不是第一次說著情話,可卻是第一次听到冬花說愛他,祈織激動地加深了這個吻。
紅色扶桑,永遠新鮮的愛情,以及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對我的感情,所以請待在我身邊。
——可是我卻不相信我能夠留住你一輩子。
冬花,不要走,好嗎?
——沒了你,我會死。
祈織把自己所有的愛都交給了冬花,那種近似病態的心理在他心底滋生。
誰也無法想象,他忍耐的有多辛苦。
他的冬花,每天都會被別人窺視,可是他什麼也做不了,那是冬花的決定。
所以,他只能緊跟著冬花,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大庭廣眾的和他親密。
——你們看到了嗎?冬花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自己兄弟的習性他了解,他並不相信昴的說辭,也不相信椿的玩笑。
為什麼總是會有人想奪走我的冬花?!
祈織用力的吸/吮著,舌尖掃蕩著狹小的空間,手慢慢從下方伸進了冬花的上衣中,慢慢撫模著。
真想看看啊。
無論是什麼樣的冬花,他都想看到。
「唔,祈織——」
冷風從被掀起的地方鑽進冬花的衣服里,踫到皮膚而產生的冰冷感讓冬花回了神。
「不要,祈織——」
他抓住祈織亂動的手,試圖換回他的注意力。
「冬花•••」
祈織抬頭雙眼閃爍的看著冬花,既然冬花不願意,他也不會勉強。
放下了冬花的衣服,祈織俯身擁住了冬花,把頭深埋在冬花的肩上。
「不要離開我,冬花。」
「恩,我不會離開你的。」
冬花不知道祈織知道了什麼,是什麼把他刺激成這樣,但是面對這樣的祈織,他心疼。
就像是溺水的孩子,緊緊的抓住救命稻草,不肯放開。
「祈織,我在這。」
「恩。」
——只要你在就好。
——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
祈織露出眼楮,掃了眼門的方向。
听到了吧,冬花是不會離開我的。
所以,放棄吧。
不然就算是兄弟,我也絕不會原諒!
椿一臉陰沉的站在門背後,旁邊站在同樣面無表情的梓。
椿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拉著梓上來,還躲在門背後悄悄地偷窺,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听到冬花說的時候心髒那麼痛。
梓看著椿異常的舉動,沒有發表言論,他轉過頭,緊盯著沒有被關上的那扇門。
朝日奈家的兄弟,總是會喜歡上相同的事物,現在又多了個人。
對于冬花,無論是誰一開始都是好奇的,畢竟能讓祈織那麼在意,那麼堅定的只有他,梓還記得那天祈織當著在家的兄弟面前鄭重的說著他以後會一直和冬花在一起時的表情。
那是他從來沒見過的嚴肅,與幸福。
也因為這樣,他們終究是認同了祈織的出櫃,畢竟他們都希望自己兄弟能夠幸福。
在認同的同時,他們對白石冬花也是好奇的。
能讓祈織變成這樣的男人,到底有什麼特別?
雖然已經見過面了,但對白石冬花的認知一直停留在,在深入了解之後,他開始產生一種的感覺。
或許冬花自己不知道,但與他熟悉的人都能察覺到,呆在冬花身邊很舒服。
不是觸覺上,不是視覺上,是精神上。
面對冬花的時候會忍不住放松,哪怕是工作再忙,在冬花身邊的時候依舊能很輕松。
大概是笑容吧,梓想著。
雖然冬花大部分時間的笑容都是禮貌性的,但是看得出他的認真。
——他在認真的面對每一個人。
一旦察覺到這個,心情就會額外舒暢。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被重視,不是嗎?
而在面對祈織的時候,冬花的笑容又多了一絲甜蜜。
就好像在說著。
沒人會不認為他們倆是情侶。
曾經好幾次,他都想過要是冬花能對他露出這樣的笑容該多好。
想法剛一出現就馬上被壓了下去。
——冬花是祈織的戀人。
原本讓人喜聞樂見的事情馬上變得殘酷。
是啊,冬花是祈織的戀人,對祈織露出那種笑容很正常,而他只不過是冬花戀人的哥哥罷了,憑什麼得到那種笑容。
理智與情感的戰爭終究是理智佔于上方,但是情感卻時不時試圖反攻。
一次,兩次,梓越來越希望看到冬花為自己綻放笑容,心里的矛盾也越來越深。
椿也是這麼想的吧。
梓看向一直在生悶氣的椿,最終選擇閉上了眼。
椿一直開冬花的玩笑,或許第一次是真的,可是後來,那心情早就變質了吧。
變成了名為嫉妒的果實。
把昴對冬花的感情挑出來說,只不過是為了引起祈織的注意罷了,順便驗證自己的想法。
——果然,昴和冬花發生了什麼,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
祈織注意到了異端,他一定會做些什麼,而他們這麼跟上來,或許也有想看看祈織到底會做些什麼的目的。
為什麼想知道呢?
椿捫心自問。
為什麼會生氣呢?
椿想起了剛才听到的話。
——你就這麼確定了嗎?要一直留在祈織身邊?
就這麼一次,你怎麼知道誰最適合你?或許另外有人才是最適合你的啊,比如——
椿的思緒一滯。
比如誰?
——比如我。
想通了的椿苦笑著抬起手遮住了眼楮。
為什麼會那麼在意祈織和冬花之間的感情?為什麼每次他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想插一腳?
承認吧朝日奈椿,你已經喜歡上白石冬花了。
在不知道的某個時間,喜歡上了這個會不自覺吸引別人的白石冬花。
晚餐時說出昴的心思,又豈不是想看看冬花的反應。
在有戀人的時候收到了其他人的愛情,冬花你會怎麼做?
事實證明,這種時候冬花顯得異常殘忍。
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當做那感情不存在。
白石冬花,你當真那麼狠心嗎?
冷靜了會兒,椿快步離開了這里,梓緊跟在後面。
已經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了,再呆著也只會讓自己痛苦。
兄弟和愛人,你選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