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縴縴原以為他們都來了,景連安就會放開她,沒想到他將自己抱得更緊︰「父王,是憐兒回來了,你看,是她回來找我了!」
「混賬,你母妃的閨名也是你可以叫得的麼?」隱暗的燈火之下,景耀王痛心疾的表情清晰可見,話里是藏不住的怒意。
「不,她不是我母妃,你不是已經撤去她的封號了麼?」景連安的精神似是真的有些不正常,說出的話更是大逆不道。
「那她也是孤王的女人!」
「是你先負了她……」
「混帳!」不等景連安說完,景耀王的一個耳光便打了過去。為何連自己的兒子也要處處戳自己的痛處,當初因為听信淑妃之言懷疑憐兒與人有染,又見她與景邊安關系親近一怒之下就將她打進了冷宮。
她傷心之下竟跳水自殘,被撈上來時竟連容顏都浮腫的變形。事後自己已是後悔不已,她那樣剛烈的性子又怎會甘忍冷宮寂寞?是自己的不信任害死了她不假,但卻也由不得別人來說,尤其還是他曾經懷疑的對象。
而見他此刻抱著張縴縴喊著憐兒的名字,他心中的怒氣就更大,那塊玉蝴蝶腰墜卻是憐兒之物不假,方才連他都差點把持不住自己更何況是景連安?
但他越是這樣便更讓他心中有氣,所以那一巴掌打得著實夠狠。
「就是你負了她,她說與我清清白白你為何不信?我到情願她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那樣她就不會白白為你守身如玉,也可了我相思之苦!」景連安似是被那一巴掌打得蒙了,說得越來越不像話。
景耀王也被氣得不清,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厲聲喝道︰「來人,二王子意圖**宮庭,欺君犯上,壓入天牢,听侯處決。」
「哈哈哈,憐兒,這一次,我陪你一起死!」景連安哭紅的眼楮此刻冷冷的看著景耀王,決絕的仰天長笑過後,在眾人都未曾反應過來之前,竟抱著張縴縴一同跳入一旁的湖中。
隨著他們跳下去的動作,噗通噗通,又有兩人同時跳了下去。
張縴縴被景連安扣著脖子,越是想逃他拉得越緊,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張縴縴卻知道他是真的想尋死,因為除了使終扣著她的脖子這外,他絲毫沒有別的動作。
呼吸越來越困難,她甚至覺得橫在了她脖子上的手都開始變得僵硬,窒息的感覺席卷她的全身,意識也越來越淡。
似乎真的就要這樣死去了,她的一生注定等不到君子漠了麼?似乎有絕望的淚水流出她的眼眶,她隨著景連安的身體慢慢往下沉去。
突然一只手橫過她的腰間,她感覺到箍著她脖子的手移開了,緊接著有冰涼的唇貼到她的唇間,為她一口口的渡著氣。
她想要睜開眼楮看看那人是誰,卻怎麼打不開眼簾,伸手抓住他的衣擺,那觸感那樣熟悉。她安心的閉上眼,失去了知覺。
她醒來時是在第二日正午,宮中響著悲涼的祭樂,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現自己睡在陌生的房間里。
頭還是有些暈沉,她強忍著下了床。
「姑娘,你怎的不好生歇著?」有宮女見她起身,急匆匆趕了過來。她注意到那宮女帶著白花,心中似是已經料到了原因卻還是帶著幾分期待的問道︰「宮中可是出了什麼事?」
那宮女一邊扶著她坐了下來,一邊說道︰「二王子,役了!」
短短的幾個字似是能奪去她所有的力量,她癱坐在木凳上,伸手將腰上的玉墜拿了下來,細細的看著,反反復復的看著!
她還以為,父親真的是憐惜自己孤苦也送她這娘親的玉墜,原來……這一切不過都是他大計中的一部分!
她似是恍然清楚了,昨日那幾道炙熱目光的來處,那其中有景耀王有景連安,或許……還有別人!
又一個人因為她無辜送命,她突然起了一絲恨意,為什麼他要通過她的手來殺景連安,明明他有太多的選擇,卻為什麼偏要選自己來當這儈子手?
恨?意識到自己竟不自覺的用了這個字眼,張縴縴眼中閃過一絲恍惚。母親曾經念叨過最多的一句話似乎又從她腦海里清淅了起來,那時的母親似乎也是精神恍惚的樣子,口中一遍一遍的重復︰「縴兒啊,縴兒,我的女兒,不要學會恨,永遠都不要恨任何人。恨吶,太累人了!」
緊緊將自己縮成一團,卻還是覺得那樣冷!怔怔盯著那湛藍色的天空,那純淨的淡漠之藍,依舊……那麼遠!
「傻姑娘,好點兒了麼?」
恍然間她听到有聲音在這樣問,方才只酸澀的眼瞬間有了淚意。是的,比起疏離,比起不聞不問,比起直接用刀刺她,能傷到她的卻是關懷!
眨了眨眼楮,她將那淚水逼回眼眶,調試出自己常笑時的弧度慢慢回過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