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驚雲這回傷得比之前哪次都重,右手月兌臼,渾身布滿青紫淤血,肋骨斷了三根,如果不是文丑丑讓人醫治的早,差點成了三等殘廢。
步驚魂氣還沒消,連難得的使用身體的機會都不要了,照他的話說,就是要讓步驚雲知道痛!
這回養傷的待遇很不錯,包成木乃伊的步驚雲享有一個單人間,終于暫時擺月兌了和九個人「同床共枕」的窘況,由于不能動彈,基本上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步驚魂看《風雲》這部漫畫都是高中時候的事了,劇情差不多忘干淨了,只記得武功最高的幾個人,比如雄霸、無名、劍聖、破軍、絕無神、帝釋天等。步驚雲待遇的提高,他猜測可能是雄霸的命令,估計雄霸已經得到泥菩薩的命批,著手尋找風雲了。
當日簽名入會時,步驚雲填寫了姓名,籍貫,按了手印,生辰八字是亂寫的,這樣也能被雄霸猜到?還是雄霸也不確定呢?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因為步驚雲剛能下地,文丑丑就奉命前來領他去天下第一樓,雄霸召見。
步驚魂讓步驚雲暫時讓步,由他來應對,步驚雲不肯︰「他要見的是我。」步驚魂鼻子都快氣歪了——如果他還有的話︰「臭小鬼!我是為你好,萬一你被他套出什麼來,可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可直到進了天下第一樓,步驚雲也沒答應。
雄霸走到步驚雲面前,淡淡道︰「你就是步驚雲?」
步驚雲仰著頭看他,應道︰「是。」
雄霸贊了一聲好︰「英雄出少年!既然你在比試中奪魁,那就要賞!你想要什麼?」
步驚雲強迫自己冷靜,但是他的閃爍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我想成為幫主的弟子,為幫主效力。」
雄霸很欣賞他小小年紀有此膽量說出自己的野心︰「做我雄霸的弟子,第一要有武學天分,你有;第二要對我絕對忠心,你沒有;第三要心狠手辣,你還是沒有。」
步驚雲不服︰「幫主,我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鑒!我也從不對敵人心慈手軟!」
雄霸道︰「你看,我說你對我沒有忠心,你反駁了!絕對的忠心,就是要我說什麼你做什麼,哪容你多嘴!至于心狠手辣,哼,你還沒殺過人吧。」
步驚雲抿緊了嘴唇。
雄霸拍了三下手,屋內突然出現兩個少年,單膝跪地朝他下拜︰「幫主!」步驚雲瞳孔一縮︰這兩人什麼時候出現、怎麼出現的,自己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雄霸又道︰「步驚雲,這兩人一個是我的弟子秦霜,另外一個是天下會截殺堂中精心培育了多年的佼佼者王平,論武功、忠心、心狠手辣,你望塵莫及。這樣,你還想要做我的弟子?」
步驚雲咬牙重重朝雄霸一跪,雙膝觸地出咚的一聲︰「懇請幫主收我為徒!步驚雲今後定唯幫主馬是瞻,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雄霸沉默了一會,道︰「既然你堅持,我就給你個機會。三天之內,我要你殺掉王平,不論用任何手段!當然,要是王平殺掉了你,他就是我的二弟子了。」
步驚雲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秦霜欲言又止,而王平像是沒听見雄霸說了什麼一樣,面無表情的臉轉向了步驚雲,死氣沉沉的一雙眼鉤子一樣,仿佛要扎穿步驚雲的皮膚挖出他的血肉。
三天很短,如何在三天之內殺掉一個比自己武功高強、心狠手辣的人,這是個問題。步驚魂其實很矛盾,讓步驚雲這十歲小孩殺人,有一種引誘未成年人犯罪的感覺,但是不殺人,死的就是步驚雲自己,到時候自己魂無所依,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消亡了。
步驚雲從天下第一樓回來後,以他獨有的思考者造型在醫館的屋頂曬了一晚上月亮。下來以後,小孩的眼神就冷了,他正在向今後的「不哭死神」轉變,而步驚魂無法阻止,不但不能阻止,還要幫他。
花了不到半天時間,步驚魂就準備好了,剩余的兩天,都宅在醫館的單人間,步驚雲練功,他閉目養神。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他才帶著一個灰布包裹出了門。他知道這兩天王平時刻都在監視他,兩天兩夜不眠不休,再加上生死存亡的精神壓力,總有受不了的時候。而這個時候,就是他的機會。
步驚雲回到了「學生宿舍」,但沒進住的地方,一拐彎進了茅廁,說是茅廁,其實是青石磚蓋的瓦房,十五個茅坑用壘了一人多高的青磚牆壁隔著。步驚雲知道王平很快會跟進來查看,快地按照步驚魂的計劃布置著。
茅廁的大門被推開了,步驚雲心跳如擂鼓,緊咬著牙,臉上肌肉緊張得繃得酸疼。
王平一扇一扇地用力推開隔間的門,每次門被推得撞到了青磚牆上,都出「砰砰」的巨大聲音,在茅廁里回響。王平推了好幾扇門都沒人,冷冷地道︰「步驚雲,你以為躲到茅廁就行了麼!浪費了兩天的時間讓你苟延饞喘,是我的仁慈!快給我出來!你總是要死在我手里的!」
王平一把推開了第五扇門,同時,一條粗麻繩將他的脖子套住,一拉扯就把他拽進了隔間,將他瘦小的身體吊在了隔開第五個茅坑和第四個茅坑的青磚牆上!
王平為避免頸椎被拽月兌臼,雙手運勁拉扯著脖子上的繩子,而平時一拉就斷的麻繩卻在被拽斷之後,露出了金屬的色澤——原來里面竟然是好幾股鐵絲扭在一起的粗鐵繩!他終于想起,那半天步驚雲一直在搓麻繩,本以為對方窮極無聊,原來是趁自己麻痹大意裹進了鐵絲!
隨著時間流逝,王平臉色漲紅青筋暴起,想到步驚雲有可能就在隔壁,憤怒地運功至手肘猛然撞向青磚牆!一陣碎石迸濺的劈啪聲之後,王平順著繩子被拖進了第四個茅坑——步驚雲不在里面!
王平這回真是膽都要被嚇破了,他不甘心!便又集齊全身功力用手肘撞向了第三個茅坑的青磚牆。同樣的一陣碎石迸濺,同樣的,步驚雲也不在里面。接著是第二個隔間,第一個隔間,都沒有步驚雲的影子!而王平氣力盡失之後,不到片刻就雙眼暴突絕望地咽了氣。
過了半刻鐘,步驚雲才臉色蒼白地從第十五個隔間走出來,他緩慢地走向倒在地上的王平,像是怕他再突然跳起來殺向自己。
在確認王平確實死了之後,步驚雲抬頭看了看房梁上的幾個鐵做的圓疙瘩和繞在上面的鐵繩,問步驚魂︰「這就是你說的滑輪麼?你是從哪里知道的?就是它,讓王平以為我在第五個茅坑之前,一直朝那邊攻擊。」
步驚魂兩輩子第一次殺人,還是用以前很喜歡的某個小說里的方式,雖然雙手沒沾上一滴血,仍然一個字也不想說。
茅廁動靜太大,已經6續吸引了一些人過來查看,步驚雲走了出去,見到了秦霜。秦霜朝他拱了拱手,又對前來查探的眾人道︰「前些日子現天下會有奸細潛入,今日,此人終于被步驚雲現並手刃,步驚雲有勇有謀,立了大功,幫主有令,收他為二弟子,入住風雲閣!」
步驚雲朝那些少年看去,他們的臉上有羨有妒,更多的卻是躍躍欲試。今日自己開了個好頭,他們怕是以為若是比自己強,也會有機會吧。
什麼是黑,什麼是白,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步驚雲有些分不清了,他也不想去分清——只要能變強,能報仇,能有權力,那這些都將由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