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憫回頭含笑望著少女︰「沒想什麼。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看書網你就知道了。只是看多了大漠風景，也覺得有一番美麗動人之處。要喜歡上這個地方了。那些沙匪退了嗎？」
「他們暫且退了。」王芸子眉開眼笑︰「都是崔大哥功勞。趁其不備一下子就殺了兩名頭目，才震住了那幫人。他們才膽怯退走。」
「這是本地鄉勇奮勇殺敵和王頭人指揮得當功勞。與我無關。不過，我發現了他們中有韃靼流兵，這些人也攻擊綠松城？」崔憫有點起疑。
「嗯，有韃靼流兵很正常，他們經常進北疆掃蕩，我們綠松城固若金湯，不怕他們。」
崔憫眼光略沉。奇怪，那蕭五本身就是韃靼人大將，還有韃靼軍卒來搶劫他寨子？真是奇怪。
王芸子仰頭傲然地說︰「綠松城鄉勇有很多從蒙古逃過來韃靼人，也有大明邊民。不論他是哪邊人，大家都是為過安穩日子才聚到一處。所以不管敵人是韃靼流兵，還是北方軍，想搶劫我們就都是敵人。蕭大哥和祖父會領著我們打敗他們。」
原來他們是三不管地帶。崔憫恍然，這個聚集了五千軍卒力量綠松城，有年產萬擔軍糧，有刀械馬匹配套設施，還有神秘王氏家族代管，受那名「韃靼人百戶」，留漢人發髻穿漢服蕭五蕭君吾管轄指揮。卻誰帳也不買。這個綠松城蕭五對韃靼軍和北方軍都有些敵對姿態。
這個人有點意思。崔憫嘴角微翹。
王芸子臉上含笑，她知道崔憫沒有放棄暗中調查綠松城，卻不擔心。他想試探他們，他們還想試探他呢。
她仔細地瞧著他臉，問出了心中疑惑︰「那時候，我以為你會趁著混亂逃走！後來你沒有逃，還拿著兵器幫我們打沙匪。大家都很驚訝。你可不像是凶惡嗜血錦衣衛啊。」
崔憫也坦蕩地說︰「任何人看到了匪徒殘殺平民屠城行為，都會伸手幫忙。與錦衣衛沒關系。」
保護平民、抵抗屠城、保護人們正當財富與生活才是重要。芸子臉露欽佩之色。
其實崔憫話半真半假，他確實是為了平民著想，但以他當時重傷，想逃出綠松城也不太可能。要先殺掉數名看守，再殺掉一幫沙匪，搶回赤輝寶馬，再千里迢迢地橫渡過雁北大荒漠，回到北疆或大明州縣。這條路太凶險了。于是就干脆大方些，幫助綠松城百姓共戰土匪。王頭人父子是豪爽直率西北漢子，恩怨分明，不能放他走，也把他當成了朋友，放松了對他監禁。
青裙少女揚著嬌俏面頰看著他，笑容如小草花般璀璨，嫣然一笑︰「崔大哥，你根本不像是南邊朝庭來南人貴族，倒是像我們北方人，有一股剛猛俠氣。你家祖上是北方人嗎？嗯，我跟祖父說過你是個好人，果然沒看錯你。」
「抱歉，我從未到過北方。你怎麼分辨出我是好人？」
少女月兌口而出︰「你長得這般好看，可不就是好人了？我很喜歡你啊。」
白衣美少年啞然失笑了。這位綠松城姑娘天真爛漫，說話爽利。跟她說話比跟另一位少女省心省勁多了。不過，這世上怎麼能光憑長像就確定人好壞？就能喜歡上人呢。她已經前後兩次稱贊他長相好看了，明顯對他有好感。崔憫半開玩笑地說︰「如果說長相，那位北疆之王朱原顯長相要好。姿容瑞麗，軒昂氣派，出身于北方貴族，有男子漢氣概有人君氣相。你該喜歡他才對啊。」
芸子一句話月兌口而出，臉頰漲紅，心砰砰亂跳。她是個爽直少女，也沒想到自己會月兌口說出這些話。見崔憫沒意，才放下了心，嬌笑著搖頭︰「才不呢，他是個壞人！他們北方軍曾經多次想攻下這片綠洲。是被我們又推諉又抵抗，沒得逞。你這般贊揚他，他是你朋友嗎？」
「不算是。我們一見面就想殺死對方，卻偏偏有顧忌，不好下手。于是大家都很煩燥郁悶。」看少女明朗可愛，崔憫也不知不覺得話語爽直多了。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是像你這樣人，為什麼要跟那些混蛋北疆藩王和皇帝老頭兒混到一起呢。要不然你別做錦衣衛了，來我們綠松城吧。又輕松，又自由，還沒有煩心職務。以你本事可以北疆做個自由自城主。」少女眼光滿是傾慕和肯定。
崔憫微笑了。他眺望著遠方城外荒漠，又看看臉頰如隻果般艷紅少女︰「我也不想理這些政事和職務，可是……不能這樣簡單想或做事。你不懂，唉，他也不是很壞皇帝，只是有些身不由已。有很多事他想做主，卻做不了主。有些事他不想做主，卻偏偏逼得他做主……他很難為……」
土墩子上一陣沉默。
芸子姑娘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過于天真了。竟想勸一位朝庭錦衣衛指揮使丟下官職，跟他們這些荒漠平民混一起。太可笑了。可能他一次出手就感動了她。
少女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轉變了話題。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粉紅荷包︰「這是你嗎？」
一串珍珠項鏈。
崔憫大喜︰「多謝你，我還以為丟失大漠里了。它對我很重要。」
「你把它壓得很緊，為你治傷時我們很費勁地從你身上取出來。它是很重要信物嗎？那就還給你吧。」
「多謝。這是我家祖傳之物，白玉牌是後來加上去。」崔憫盯著這串珍珠和白玉牌，心情喜悅，手指上面輕輕劃動著，面上流落出復雜感情︰「是我出生時母親為我刻。後來我不小心輸給了一個人，他又轉送了一個人。經過了很多人手。沒想到後又兜兜轉轉地重回到了我手里。真是一個……驚喜。」
芸子仔細地觀察著他神情，心中一動︰「後得到珍珠鏈，一定是個姑娘。」
「你怎麼會知道？」
芸子笑了︰「果然如此。」她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臉上卻帶著笑︰「你說話時臉含微笑，神情也很溫柔，那麼後拿到珍珠鏈一定是個年輕漂亮姑娘。」
崔憫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她︰「還行吧。她長相秀氣，性格卻比長相突出些。」
也許是身荒漠，也許是死里逃生，又與一位滿懷善意陌生姑娘相坐談天。這一刻，他心情放松，緊鎖心扉也敞開了一條縫。他看著粉色珍珠，手指一顆顆地撥動著珠子，口氣悠長又平和，實話實說著︰「她性格也不算好。心機重，性格也多變，辦事有些莽撞。有時候精明無比，有時候又辦些蠢事。卻成了一股奇異魅力，讓人挺感動。嗯，她心地也很善良，是個講義氣好姑娘。」
芸子瞧著他淺笑，心里有些酸意。她明白了他們相識很久，淵源極深，才會這般了解訴說她。她性格直爽，微微閃過了念頭便壓下了心情，銀鈴般地笑了︰「我真想見見她。」
「以後有機會，一定介紹你們認識。」
王芸子慎重地點點頭。站起來，與崔憫一同下台階回去了︰「走吧，崔大哥，這幾天綠松城和附近都有些不太平。你不要亂走。現城外面有沙匪，有韃靼兵，再外面還有北方軍搜尋清剿著小城鎮。我們得抵防住這三撥人馬。雖然北方軍不會剿城，但他們也經常來收稅找事。怕他們會趁機搶佔了我們城池寨子去。他們那兒出大事了，所以人們戒備森嚴，到處搜查抓人。听說那位北疆小藩王要成親了。」
「什麼？」崔憫猛然間抬起眼，面色蒼白，驚異地瞪著她，被這個消息驚住了︰「他要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