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冰山養成記 第150章 末卷

作者 ︰ 請叫我低調君

有人喂她喝了口水。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李莫愁睜開眼楮,迷迷蒙蒙地看見一個滿臉胡須披頭散發的老頭,半跪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望著她。那水沁涼,入喉卻一陣火辣。

「謝謝。」想要張口時,李莫愁才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來。只是吞咽的動作就已經讓她好像生吞了火炭,刺拉拉的咽喉發痛。她極渴,卻每喝一口水都疼的難以忍受。許是表情太過痛苦,迷迷糊糊見到那老人張口說了什麼,可她卻仍然沒听見。李莫愁不由得抬臂想要踫一下耳朵,然而只堪堪一動,便又是一陣火辣的劇痛。

那老人連忙扶住她,連連說著什麼,李莫愁卻一個字都沒听到。半晌,老人看她沒什麼反應,那表情是越來越疑惑,就對她擺擺手,合起雙掌放在臉側,示意她多休息。

……一系列的手語。李莫愁看懂了,可卻心里猛地一沉。

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跟她說話要用手語!

她猛地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耳朵,抬臂帶起的疼痛反倒讓她豁然清醒,怎麼好像……听不到東西?!

「我怎麼了」她張口說話,仍舊沒听到自己的聲音,心下越發恐懼起來。

老人怔怔地望著她,不知道她在干什麼。

李莫愁尚不知道,如今她不僅听不到,連聲帶也被濃煙燻壞了。

許久不見老人回答,李莫愁急了,她竭力坐起來又去問。老人慌忙說了什麼,李莫愁眼睜睜看著老人嘴唇動,卻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一剎那恍若失去了全部力氣。

「我……聾了?」她喃喃著,突然抬起頭,望著老人問,「熵兒呢!」

老人眉頭皺成一團。

「熵兒!我說龍熵,龍兒,古墓派的小龍女!」李莫愁急的連說帶比劃,老人仍舊一臉茫然。半天,見老頭怔怔的模樣,李莫愁氣惱的推開他,徑自起身時卻雙腿一軟,跌落在老人懷里。低頭去看,見自己的衣服下擺已經被燒的襤褸不堪,原本雪白的雙腿而今l露在外,竟一片髒污,星星點點皆是傷痕。尤其是右膝蓋處,被箭支穿破骨頭,如今看去正有一個圓圓的血窟窿,甚是恐怖。又去看自己的手臂,也是傷痕不斷,淤血外翻,看起來很惡心。

李莫愁倒抽一口冷氣,難怪只要稍稍一動就覺得好像皮膚要裂開一樣的疼。

在老人的幫扶下重又坐好,過了好大一會兒勉力穩定住自己的情緒,李莫愁這才發現自己竟是在一叢荒林中。正是黃昏時分,夕陽打下來,四周是荒蕪的野地,枯萎的樹木草叢,和低矮不平荒涼的土丘。

她自己原先躺的是一堆雜草,身下層疊鋪著的枯草想必是老人給她堆積起來的。

「這是哪兒?」茫然四顧時,不辨方向。

沒人能回答她。即使回答了,她也听不到。

「熵兒……」想到這兩個字,李莫愁就忍不住心中苦澀。她前所未有的後悔。是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那男人。如今自己這副慘狀且不說,龍熵到底怎麼樣,李莫愁一點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是不是被賈似道困住了,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不知道她的龍熵找不到自己會是什麼境況。想想……都覺得絕望。

李莫愁忍不住放聲大哭。

可是在老人看來,她只是在一臉慘相地無聲痛哭。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不過老人也並非無動于衷。他焦急地看著李莫愁半天,竟變戲法一樣折斷野草給她編織了一只小兔子,戳了戳李莫愁,便慌忙一邊把兔子給她,一邊把雙手伸出「二」字放在頭兩側,裝成兔子的模樣,嗚嗚地叫。

李莫愁抬頭一看,愕然不已。隨即明白老人是在哄自己開心。

于是愈發心酸,眼淚止不住。

沒想到越哄李莫愁哭得越厲害,老人顯見的很是手足無措。猶豫了一下,輕輕地模著李莫愁的頭哄她。

李莫愁忍了忍,勉強對老人說聲「謝謝」。

可惜她听不到,不然一定能听到老人用極其溫柔的聲音在說,「沅兒乖,沅兒不哭,爹爹給沅兒變兔子。」

實在不習慣被一個並不熟悉的老人像哄孩子一樣哄著自己,李莫愁擦了擦自己的眼淚,認真打量起老人來。眼前的老頭一身邋遢,滿頭亂發,胡須也是蓬蓬松松如刺蝟一般,須發油光烏黑,照說年紀不大,可是滿臉皺紋深陷,卻似七八十歲老翁,身穿藍布直綴,頸中掛著個嬰兒所用的錦緞圍涎,圍涎上繡著幅花貓撲蝶圖,已然陳舊破爛。

是個傻子吧。

李莫愁看得心中嘆息。又想到現在自己的狀況,更是心如死灰。她想要去找龍熵,可是自己根本動都動不了。

那天,她在火場里突圍,已經讓洪凌波將人帶離現場朝龍熵那里去,她自己也就沒多少顧忌,只一心想要突圍出去。便痛下殺手,那冷杉被她情急一掌斃命。冷朝媛也喪命在李莫愁最後一根銀針之下。難纏的是那些弓箭手。沒有冷朝媛的調度,他們全然不顧任何別的事物,只一門心思專門對付李莫愁。呼啦啦一圈數十位弓箭手,正在燃燒的箭支嗖嗖地射向李莫愁,一箭一箭全都圍成火圈,將李莫愁包裹在其中。她上不得天,落不下地,稍一轉身就是箭支。幾番較量下來,李莫愁漸漸體力不支,只勉強有招架之力。一個不慎,就被箭支刺中手臂,眼見著弓箭手仍舊不遺余力地射箭,李莫愁明白自己終究雙拳難敵四手,若再不突圍出去,就當真只能死在這里了。

算了,不要反抗了,這麼多弓箭手,自己已經筋疲力盡,根本不可能突圍出去。死就死吧,說不定還能回去。

在被逼得走投無路時,這種妄想一陣又一陣地躥進腦海里。倘若她不曾愛上龍熵,死便死了,可是手里握著的那柄拂塵,卻讓李莫愁咬了牙。那是龍熵特地讓洪凌波送回來的。

她答應過龍熵,再也不丟下她一個了。

她記得龍熵說過,你若死了,我絕不獨活。

數十載的時光,一幕幕在腦子里閃。從那個小小的嬰兒,到調皮搗蛋的孩童,再到後來那個冷冰冰的小姑娘……她看著龍熵長大。什麼時候喜歡上這個小孩的呢?

什麼時候把這個小姑娘和小龍女畫上等號,又是什麼時候把龍熵和「小龍女」三個字真正區分清楚的呢?

她並不是戀童癖,曾經也從未喜歡過女人。還沒到達這個世界之前,李莫愁,不,那時候她還是沈寧。

曾經的沈寧不是沒有對誰動過心。二十多歲的年紀,幾乎不可能沒有對誰動過心。但對沈寧來說,也只是動心而已。她不曾當真的去喜歡過誰,也不曾認真的想要跟誰在一起過。有人追她時,她躲得比誰都快。

死黨說,阿寧你真是要注定孤獨終老了。

那時的沈寧撇嘴一笑,遇不到我喜歡的人,孤獨終老又何妨。

死黨說,你好歹也試試啊,連接近你的機會都不給人,你怎麼了解人家,怎麼知道喜不喜歡啊。

沈寧笑而不答。她一直是覺得,倘若真有那麼一個人,自己是不必刻意去接近的。喜歡誰的話,不自覺就會想要去靠近。還用得著給機會?人生短短幾十年,沈寧不想在感情上委屈自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如果沒有那個能讓自己真心實意去爭取的人,就不如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過吧。不過是一種選擇罷了。

更何況,生活里不是只有愛情。愛情是亮色,卻也不是必不可少。讓生活充實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攝影,比如學術研究,比如和驢友一起翻山越嶺。

她平日里性子溫和,可是對待感情卻有種近乎決絕的極端。合則相守,不合就連試試的機會都不要給。

有時候她自己都不理解,為什麼會有這樣孤絕的性子,有些不可思議。有一次和死黨看電視,正好看到李莫愁縱身躍入火海的那一幕,死黨嘆氣說,這女人真傻,一輩子就毀在了陸展元手上。

沈寧說,那是因為她還愛著吧。一輩子愛一個人,得不到的話,不是毀了對方就是毀了自己。

不過也對陸展元嗤之以鼻,不明白這麼個無甚可取之處的男人有什麼能讓李莫愁如此執迷的。大概只是因為在她最年少的花季里,遇到了一個最合心意的人。一個美麗的季節,結了一段孽緣,從此糾纏不休毀掉一生。

只是著實沒料到有一天,有一天「沈寧」這個人會永遠消失。她竟成了李莫愁。

那時龍熵對她說,你若死了,我絕不獨活。

李莫愁雖然沒說,但是她心底想,卿心如我心。

愛就愛了。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龍熵不知道的是,李莫愁對她動心遠比她更早。只是李莫愁沒意識到,也不想承認罷了。在跟龍熵確定關系之前,她始終有一種抽離感,徘徊在真假之間。可是小龍熵一步步地靠近,讓李莫愁最終不得不承認了自己的心。

在那個小女孩長成一個小姑娘的時候,在龍熵一身白衣翩躚舞劍讓李莫愁看怔的時候,在兩人夜里相擁李莫愁總是忍不住嗅她身上冷香的時候,在李莫愁漸漸不自覺的想要遠離龍熵的時候。她不願意再和龍熵一起洗澡,不願意再摟著龍熵睡覺,不願意幫龍熵換衣服。總以「熵兒長大了」為借口,讓她自己做一些私密的事情,其實是她面對在她面前毫無遮掩的龍熵越來越不自在。

每日清晨幫龍熵梳頭,會不自覺望著鏡子里的少女出神。但凡龍熵和她距離過近,她就不自然。

往日生活里的一點一滴盡數涌現,在那火海里一幕幕跳躍。

她知道,自己不能死。

許是人在危難中的潛力是無窮的,她勉強撐起身子站定不動,凝下心神目無他物,眼前盡是一簇簇帶著火苗的箭,好像當初和龍熵一起練天羅地網手一樣,只不過如今那麻雀換成了箭支。氣沉丹田,抱樸守一,虛步前移,縱橫捭闔。李莫愁雙手張開呈抱樸之勢,她不自覺地用上了曾經學來健身的太極拳,靜中觸動動尤靜,他強任他強,清風撫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一招左右野馬分鬃,氣力皆發,李莫愁只覺得丹田內氣力十足,氣息渾然成一體,那帶著灼燙的箭支熨帖在她身前,被她虛抱住,遂一招手揮琵琶弓箭皆借力轉而射向來處。

她並不知道那源源不斷的內力是洪七公和歐陽鋒兩位武學泰斗的恩賜。

雖心中奇怪,卻也顧不得,只趁此良機,剎那間躥出火海,卻仍舊被身後追逐而來的箭一箭刺穿右膝。

她亡命奔逃,直到力竭倒下。

卻被神志不清的武三通遇見,救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鎖章解鎖了!!!我申訴成功了!!!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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