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冰山養成記 第141章 前夕

作者 ︰ 請叫我低調君

李莫愁看一眼隨後趕到的程英,再望一望眼神有些閃躲的洪凌波,勾唇冷笑道,「洪凌波,這客棧是你的麼?」

洪凌波一頓,遲疑地看一眼李莫愁,猶疑地點點頭,「也是師父您名下的。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那麼,為何你今日才來告訴我,有人包圍了客棧?」李莫愁面無表情冷聲道,「你躋身客棧日久,來往客商身份一看便知,難不成單獨這次看走了眼?外面動靜這麼大,你竟絲毫不知情?洪凌波,」李莫愁垂眸低聲道,「我自忖,一向待你,不薄。」

洪凌波臉色一白,握緊拳頭結巴道,「只……只是疏忽……」她低頭不敢看李莫愁,覺察到程英的目光也投注在了自己身上,頓時更加無地自容。

李莫愁也不說話。

程英默默看著,有些不可思議地望向洪凌波,實未料到她是這種人,此時心中滋味著實復雜難言。

龍熵輕輕嘆口氣,打破令人尷尬的沉默問程英,「紗羅沒跟你一起回來?」

程英也悄悄吐出一口氣,搖頭道,「她去追郭大俠夫婦了。」又好笑地搖頭道,「不知她怎麼想的,竟然試圖說服我投靠蒙古韃子。唉!」她嘆氣道,「紗羅姑娘心性純良,直來直去的雖有時讓人傷神,但也十分令人欣賞。若非生逢亂世,兩國交戰不休,想來應是值得結交的姐妹。」

她說者無意,讓洪凌波听了,卻覺得是在影射自己為人藏著掖著,頓時心里酸澀難言,念及家門血案,一時沒忍住,眼淚啪嗒落。雖並未出聲,還是教目光一直鎖著她的李莫愁發覺了。李莫愁又恨又可憐她,冷聲開口,「可是我冤枉你了?」

對洪凌波一開口,程英和龍熵的注意力也立刻投注在了洪凌波身上。

洪凌波咬碎了牙齒,嘴里慢慢滲出血腥味,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啞聲道,「是徒兒對不起師父!」

「只為了你這一句對不起,就要以我和熵兒的性命為代價,」李莫愁不領情,蹲在洪凌波面前硬聲道,「你的話,這麼值錢?」

「徒兒從未想要傷及師父和師叔,」洪凌波深深叩首,哽咽道,「可我洪家滅門血案,我雙親和兄弟的性命,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要報仇!鯨鯊幫勢力太大,又有蒙古韃子暗中扶持,中原商戶絕難與它抗衡。照這樣下去,徒兒此生恐怕都難報家仇!師父……」

「所以,你就以我和熵兒為誘餌?」李莫愁不知是該恨還是該同情她,「我們二人一路過來都十分注意隱瞞行蹤,即使是陸家英雄宴上暴露了蹤跡,也很快就離開了那里。而今到這南陸交城不過幾日的功夫,那些江湖中人就確切的知道我們住哪兒了?洪凌波,你說,此事豈不奇怪?」

洪凌波伏地叩首,咬牙道,「是徒兒放出消息去的。」

李莫愁倒抽一口冷氣。她雖然有些懷疑,可也沒敢太確定,而今洪凌波自己承認,讓李莫愁心里寒成一片。她雖有些利用洪凌波經商之才站穩腳跟的意思,但心中對她確實向來是真心真意。因著憐憫更因著當日洪凌波在破廟門口守了她一夜,李莫愁是打心底里愛護這個徒兒,不僅教她功夫,更是連不外傳的五毒密傳都毫不避諱的給了她。可到如今才知,原來竟是養虎為患。

她靜靜地望著洪凌波,眼底波雲詭譎讓人模不透。然而心中怒火漸熾,隱隱地就露出了殺氣來。

唬得程英心中一跳,忙道,「李姐姐還是和龍姑娘先走為妙!」

「莫愁。」龍熵蹲到她身邊,雲淡風輕地笑笑,牽住她的掌心輕聲道,「你蹲太久了。」

李莫愁一頓,轉頭望向冷冷清清的龍熵,這素衣女子一身清冽,蕩滌著李莫愁渾身戾氣。許久,李莫愁才嘆息一聲,握著龍熵掌心站了起來,只對洪凌波說,「你不是要報仇麼?我給你一次機會。」

洪凌波猛地抬頭,滿面淚痕地望著李莫愁。

「你跟江南安撫使賈大人相熟?」李莫愁不看洪凌波,只負手而立。

「有些往來。」洪凌波遲疑地說。

李莫愁不屑的笑,「恐怕不止‘有些’吧?」

「賈大人為人正直公允,是個為民請命的好官。」洪凌波低聲道,「迄今為止,他是徒兒遇到的唯一一個不肯收受賄賂的官員。雖然年紀尚輕,卻自有一番風骨。江南地界的生意,也多虧他照拂。」

真是再沒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了。李莫愁好笑又玩味地看一眼洪凌波,到底賈似道一手兩面三刀玩的更勝一籌,竟然有這麼好的名聲,可見他仕途順利與他善于順勢逢迎大有干系。嘆只嘆洪凌波竟也被他迷惑,倒滿口說起他的好話來。不知道到時候讓她知道,鯨鯊幫那個令她一直恨之入骨的二當家就是她口中稱贊不已的賈似道時,會是什麼表情。

「你該知道,憑你一己之力,要殺鯨鯊幫的二當家絕非易事,」李莫愁道,「我可以幫你擒住他。但是,需要你配合。」

洪凌波咬牙道,「但憑師父吩咐!」

「好。我且問你,讓你查的那些在我名下的命案,可有線索了?」李莫愁算是被賈似道激地警惕性大增,過往不太注意的事情,也都一一收拾起來。

「那些死去的江湖中人都是被滅滿門,很少留活口。連尸體都幾乎被一把火燒盡,毀尸滅跡,」洪凌波道,「鮮有線索。只留下了血手印,到底是誰干的,徒兒無能,未能查明。」

「沒有活口,又從何傳出這些人乃死于我之手這種謠言的?」

「赤練仙子李莫愁殺人必留血掌印,江湖中人盡皆知。」

李莫愁嘆息。做得這麼徹底,令人辯無可辯,看來這黑鍋是背定了。略作沉吟道,「賈似道是安撫使,手中並無兵權,他若要調動軍力需要找誰?」

「行都守將張文遠。」洪凌波道,「張文遠將軍和賈大人同為當朝宰相大人的女婿,兩人私交甚篤,且都為人正義,此番……」洪凌波咬唇道,「圍剿你們兩位,張文遠將軍奉宰相令,將陳列驃騎隊守在城門,防止江湖中人把事情鬧大。」

「距離明夜子時約莫還有一個白天的時間……」李莫愁嘀咕著,又想了一會兒問,「鯨鯊幫的人可有在此間活動的?」

「有。」洪凌波道,「不過全是些不中用的小嘍,應該是貪圖江南風光而來。鯨鯊幫的勢力遠不到江南地界。」

「那麼,你是如何與鯨鯊幫的人聯系的?」

「全由韓掌櫃聯絡。」

「紗羅可有消息?」李莫愁又問程英,「據你推測,紗羅是否能追得上郭大俠夫婦?」

「紗羅騎術一流,追上郭大俠不在話下。」程英道,「只是……」

「嗯?」見她遲疑,李莫愁道,「如何?」

「一路追郭大俠而去的,還有霍都那廝——」

「這倒無礙,」李莫愁道,「有伊蓮在,紗羅出不了差錯。但凡郭大俠知道紗羅意圖,必定會返還。」

「若是回來,趕一下路的話,至多也就一天半的時間。」程英道,「大概後日能到。」

「有點晚。」听得李莫愁皺眉,「也罷,雖沒有他二人坐鎮,江湖中人恐生變故,但事已至此也強求不得。」她自沉吟罷,又道,「洪凌波,你令韓掌櫃明晚在城外約上鯨鯊幫的聯絡人,專談二當家的事情。你與張文遠相熟,邀他暗中前去。」李莫愁吩咐道,「程英,你就留在陸府,等著郭靖夫婦。」

兩人听罷,對視一眼又迅速移開視線,點頭應下。

李莫愁輕輕吐出一口氣,成敗在此一舉。稍安靜一會兒,龍熵道,「我呢?」

李莫愁一怔,有些為難。

「我做什麼?」龍熵上前一步,望著李莫愁的眼楮道,「嗯?」

許久,李莫愁才長嘆一聲,道,「如今還剩兩件事要做。可是,我不知該讓你做哪一件。無論哪一件,都十分凶險。」

「且說說看。」龍熵勾住她尾指,笑盈盈的望進李莫愁眸里。

「唉!」李莫愁嘆氣,「頭一件,客棧里得有人。我是眾矢之的,留在這里自然最合適不過。」听得龍熵皺眉,「另一件呢?」

「另一件……」李莫愁咬牙道,「得有人引賈師憲前往城外。熵兒,你去最合適。」她握緊龍熵右手道,「他對你心懷不軌,你若開口問他,他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到時候在眾江湖中人面前必定會露出本來面目。我也會把這些試圖圍殺我的人引往城外,讓他們看清賈師憲。」

「如此,就這樣好了。」龍熵輕巧地應罷,揮手對洪凌波和程英道,「你們且去辦自己的事吧。」

待房中只剩下兩人時,李莫愁皺眉道,「熵兒,法子雖好,可我卻不願冒這個險。」

「嗯?」龍熵踢掉靴子,已經蜷縮到床榻上去了,「困了。」

「熵兒!」李莫愁上前把她翻過來,愁眉不展地說,「讓你獨自一個面對賈師憲,我實在不放心。那廝武功似乎很高,深淺難測,雖說你輕功卓絕,但難保天外有天……」

話沒說完,龍熵已經把她拽倒在床榻上捂住了她的嘴,「你這計劃甚好,又杞人憂天什麼?」龍熵笑道,「我在你眼中就這麼不濟麼?縱使我功夫不及他,可古墓派的輕功也足以讓我月兌身了。」

「我只怕沒那麼容易,」李莫愁摟住龍熵道,「這次逼得賈似道下狠手要除掉我,只怕對你也不會留余地。他確實勢在必得,哼,」李莫愁冷笑道,「優越感爆棚。」

「優越感?」龍熵眨眼笑,「他麼?」

「唉!」李莫愁嘆氣,「熵兒,我把你的玉蜂針淬了毒,見血封喉。萬一到時發生意外,你千萬不要心軟。」

「不如把你的冰魄銀針給我好了。」龍熵道,「玉蜂針也淬劇毒,以後我的蜂子都不敢接近我了。」

李莫愁搖頭,「賈師憲對我的冰魄銀針十分熟悉,想他應該做了準備。以防萬一,你還是用玉蜂針比較穩妥。玉蜂針從未出手過,又十分小巧不引人注意,比冰魄銀針更容易得手。熵兒,只此一次,日後絕不再給你的玉蜂針淬毒了。」

「也好。」龍熵往她懷里湊了湊,「此事之後,你也少用毒。整日跟毒物相處,對你自身也有損傷。」

李莫愁笑笑,吻上她額頭道,「好,听你的。」她用掌風熄滅燈火,低聲道,「若此事了卻,咱們再找到黃藥師給你治了傷,從此就隱姓埋名,莫再管這些勞什子事情了吧。挺麻煩的。」

「難得你也肯說隱姓埋名,」龍熵笑了笑,「只要回了古墓就好。」她又道,「倘若黃藥師治不了,咱們也要回古墓,可好?」

「你是想念古墓了,熵兒。」李莫愁心內嘆息,憐惜地與她額頭相抵,「放心,只要找到黃藥師,就一定有辦法。到時候,咱們就回去。」

「你為何這麼確定?」龍熵不解道,「黃藥師醫術當真如此了得?」

「非也。」李莫愁微微搖頭,笑道,「雖說他當初為愛妻苦鑽醫術,是個天才。但老實說,他醫術到底如何,我也不清楚。只是他手里有《九陰真經》的下部,倘若咱們得到全本《九陰真經》,你傷愈就指日可待。」

「只怕他未必肯給。」龍熵好笑道,「你竟然打上了人家武功秘籍的主意,依我看,到時很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給不給,那就要看我的本事了。」李莫愁得意道,「我有些把握。而且,若是可以不用九陰真經就能治好你的傷,我們就不必添這麻煩。」

黑暗中相擁著說話,不多時,兩人就迷迷糊糊地睡去。萬籟俱寂,唯有朔風不時擊打著窗欞,  啪啪不肯消停。好似焦躁的短箭刺破渾然的空氣,斷斷續續地打破了夜晚的沉靜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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