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冰山養成記 10【活死人墓少時歡】

作者 ︰ 請叫我低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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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無際的叢林里,逐漸開始窸窸窣窣的發出各式各樣的聲音。茂密的叢林仿佛一只巨大的怪獸,擋住了當空的皓月,僅僅從偶爾有間隙的枝葉交錯中,斜斜灑下一點銀輝。

甚至還漸漸有獸鳴。

山林間,風聲大作。愈發襯得周遭恐怖起來。

老頑童早就嚷嚷累了,倒吊在樹上竟然也能呼呼大睡。李莫愁心內卻暗暗膽怯。本也沒打算怎麼著老頑童,不過為了出口惡氣。但現在,被自己整了的老頑童安然無恙,李莫愁自己卻忍受著恐懼的侵蝕。

老頑童似乎睡得很熟。

李莫愁把他從樹上弄下來,他都沒有醒。到底是一代宗師,有老頑童在身邊,李莫愁心中即刻安定許多,雖然,現在老頑童一定很討厭自己。

老頑童肯定已經醒了。

李莫愁才不相信,自己這麼大動作弄下他,他會毫無所覺。可是,老頑童卻緊緊的閉著眼楮,甚至還呼呼的打鼾。看起來,似乎正在美夢中。

夜幕已經降臨。

在山林叢野中過夜,誰也無法預料會遭遇什麼。李莫愁雖然很困倦,然而卻絲毫不敢入睡。可是,干坐著,听著耳邊簌簌的風聲,看著搖曳不定的樹影,難免會讓心中恐懼。李莫愁抱臂坐了一會兒,不由看向身邊的老頑童。

老頑童自然是醒著的。他已經偷偷睜開眼楮看了身旁的李莫愁很多次,機巧百出的老頑童默默思量著怎麼擺月兌這個愛哭的女女圭女圭,也好過讓自己被吊在樹上。被人月兌了衣服吊起來,于老頑童來說,還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這個女女圭女圭真是惡毒!

老頑童心內思量。本想教訓一下李莫愁,但又礙于李莫愁白天喊的那番話,好歹自己也算是老人前輩,這點自覺老頑童還是有的。念及此,老頑童還真有點不好下手去教訓一個毛丫頭。這教訓不等同于惡作劇,老頑童只一招便探出這女娃內力不淺,倒真是有心和李莫愁比劃兩招,好教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奈何老頑童玩心太重,李莫愁這人又不好玩,而且老頑童覺得這女女圭女圭心思詭異,唯恐自己再吃了虧,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一徑自顧閉目裝睡,一會兒覷眼看下李莫愁,伺機而動。

李莫愁可不知道老頑童的花花腸子。她現在又冷又餓,很受打擊。闖林的舉動,李莫愁眼下覺得自己太過草率,也太過急于求成了!李莫愁一開始踏入這入口處的蔥郁密林時,心中就直打鼓。她手無寸鐵,連食物都未備全,想走出這里,確非易事。可這出口對李莫愁的誘惑太大,若不親自來嘗試一番,李莫愁實在不甘心。有第一次,才能有第二次、第三次。總有一天,自己可以走出去。

照目前情形來看,此次闖林,怕是唯有失敗了。也罷,反正自己也沒覺得可以一次就輕易的出去,無論如何,好歹自己也是勇敢的跨出了第一步,日後再作打算也不遲。

李莫愁想著,夜色愈發濃了起來。烏黑的環境,若不是時有冷風吹來,李莫愁幾乎覺得自己又回到古墓的石室中了。然而,現下相似的漆黑境況,卻讓李莫愁思念起龍熵那個孩子來。自己不在,熵兒一個人,會不會害怕?

一陣冷風吹來,李莫愁受冷的抱緊手臂,打了個噴嚏。然而未及顧及到自己,李莫愁登時心頭一緊,龍熵自己待在石室里,若是生病發燒了可如何是好!師父尚在閉關中,孫婆婆又不知道該如何進入石室,若熵兒當真有個頭疼腦熱,豈不就是只有小孩子一個人孤零零的在石室里病著?!

念及此,李莫愁立刻心下焦躁難安起來,即刻拋卻了眼下的環境,只恨不得立刻飛回古墓中去。然而,哪有這樣容易!

情緒急切的李莫愁猛地起身,驚到了一旁閉目假寐的老頑童,李莫愁卻絲毫未在意到,只是滿心牽掛著龍熵。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莫愁愈發覺得,龍熵有可能發燒或者生病了,當下更是憂心難當,迫不及待的就要起身去找回去的路。可是,密林卻不會因為李莫愁此刻的焦急就會現出光亮,反而愈發幽暗昏沉下來。李莫愁艱難的環顧四周,無奈的發現,自己有些頭暈目眩。

夜,太黑了!尤其還是這密密匝匝枝葉幾乎擋住全部光線的林中。

李莫愁愈發焦急。

忍不住眉頭緊蹙,太過焦急讓李莫愁忽略了身邊有個老頑童這個得力幫手,焦躁間,李莫愁只是一徑想著如何靠自己在這深黑的叢林中尋到回路。許是精神集中在了如何尋找出路之上,李莫愁忽然急中生智,在地面上看不到出路,若是站在樹巔呢?

李莫愁眼前一亮,幾乎要激動的喊出來,然而抬頭一望,只見這蔥郁的古木,沒有一棵不是高聳入雲,直伸向天際,漆黑中影影綽綽的樹影,仿佛高居雲端的巨人俯瞰大地。李莫愁不由暗自咽口水。

這也……太高了點吧!

李莫愁有些懷疑,自己是否有能力躍上這些不知年份的聳入雲端的古木。

這得要多好的功夫!

李莫愁忍不住感慨。

然而,這念頭一出,李莫愁忽的想到了身旁假寐的老頑童,他可不就是高手中的高手麼!李莫愁心頭豁然開朗,不僅如此,老頑童可以輕而易舉的在這叢林中自由出入,那豈不是也可以順便把自己帶出這鬼地方!

怎麼會把老頑童這活寶貝給忘了!

「老頑童!」李莫愁驚喜異常的回頭去看原本躺在地上的老頑童,然而,哪里還有老頑童的蹤跡!

原來,老頑童早在李莫愁全神貫注仰望著密林思量著如何探路時,悄悄溜走了。

李莫愁大驚,急忙前去尋找,不住喊著老頑童,卻絲毫不見老頑童的影子。

怎麼會這樣!

李莫愁哭笑不得,又焦急不已。好不容易想出了從這里出去的法子,竟然又讓老頑童給溜了!

如今,這漆黑的叢林中只余李莫愁一人,更讓李莫愁心中又驚又怕。當即再不肯在這林中多待一刻,李莫愁咬牙,在黑暗中模索著,盡量沿著白日里記憶中的路線往回走。可這記憶著實不怎麼有用,且不說這黑夜什麼都看不到,即便是白天看到的,李莫愁也是在一個怪圈中打轉,到了眼下這會兒,本就是錯誤的記憶又能給她什麼幫助!然而李莫愁別無他法。

鼓起勇氣,破釜沉舟的走了約莫一兩個時辰,李莫愁忽然發現,身旁的樹木上,有自己系著的衣料布條!李莫愁當即大喜,至少走到了自己曾經到過的地方!

可是,這該如何回去呢?

李莫愁摩挲著古木樹身上的布條,舉目望四周,依舊難尋光亮,更是不辨路途。若是不慎走到什麼野獸出沒的地方可就糟了。而且,還總是在同一個範圍的大圈里打轉。

李莫愁深呼吸一口氣,惱恨的對著古木就是一拳。登時,右手火辣辣的發疼。

李莫愁忍不住倒抽冷氣。太用力了……

不過,一陣發疼過後,李莫愁卻忽然想到,自己白天未能走出這個圈子,不正是因為眼楮所看到的路麼!漆黑的夜色,看不清路,只能隱約看到一些微光,豈不是更有機會模出這個迷陣!

李莫愁心中一喜,即刻艱難的辨著方向,不依靠眼楮看到的,反而是根據不時吹來的冷風,感受著風吹來的方向,沿著同一個方向往回走。這下,絕不會再陷入迷陣,走在怪圈里了!

真真是因禍得福。

然而,即便這樣走著,李莫愁也憂慮不已。她只知道自己沿著同一個方向走,必定會走出這密林,但無法確定,自己走的這個方向通向何處,更不知道,這條路何時是盡頭,自己又何時才能真正走出這叢林。

一切都是未知數。

李莫愁一路走,一路不停祈禱,只期盼自己能夠幸運點,盡快走出這里。

漆黑的夜里,繁茂的林中,不知時日。

李莫愁不敢停歇的一路模索著前行,眼見著宏闊的林中,光線漸漸由漆黑變得微亮,又由微亮,變得隱約可見樹木枝葉。也許,她已經不間斷的走了將近一夜。

很累。

也很餓。不過,得益于古墓中整日餐花飲露一般每日素食花果的功勞,李莫愁月復中饑餓感雖然強烈,但也不是無法承受。畢竟多年的習慣使然,李莫愁如今飯量極小,但到底還是會餓。

一路走著,李莫愁胡亂的想了很多東西。

以前不曾認真思考過的,這模索的途中,李莫愁全都認真想了一遍。

經過這饑餓和極度疲累與驚恐的煎熬,也因為老頑童那一蛇的驚嚇,李莫愁此行可謂月兌胎換骨。雖不至于是到地府門前走一圈,但確實讓李莫愁深深驚懼著。

李莫愁終于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已經落入這神雕的世界里,她不是在做夢,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有一天她還可以回到自己的家。這並非黃粱一夢,也不是莊周夢蝶,她沈寧,如今已經切切實實的成為了,李莫愁。

一直以來,李莫愁都是迷茫的。在古墓中那麼久的日子,因著不接觸外人,只是跟一個小孩子和一個面癱師父以及恭敬少言的孫婆婆一起生活,更甚者,李莫愁之前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這種遠離人煙的日子,讓李莫愁恍惚。她總覺得一切太過荒謬,也覺得,說不定自己哪天一覺醒來,就會發現原來在終南山古墓中經歷的一切,不過是大夢一場。

可是,如今經過極度的驚嚇和疲累,甚至接觸到自己來到這里後的第一個「外人」——老頑童,李莫愁終于再無法迷惑自己。

雖然是個很難接受的事實,但終究,還是事實。

李莫愁為什麼敢在自己手無寸鐵甚至身無長物的時候,踏進這叢林?不過是她自己僥幸心理作祟。李莫愁覺得,如果一直以來的一切都是夢,那麼她這個夢做的似乎有點久。讓自己從夢中醒來的方法,李莫愁覺得她該去見識一下古墓外面的世界。說不定,這所謂的終南山、活死人墓,不過是自己某個友人的惡作劇。

但她見到了老頑童,也見識到了老頑童高深的功夫。

李莫愁覺醒了。

覺醒過來的李莫愁才覺得自己有多麼天真可笑。

如今十六歲的李莫愁,武功一點都不好。她閑極無聊時練的什麼赤練神功,如今已經進入了瓶頸。李莫愁本就不熱衷于此,進入瓶頸之後,李莫愁也不甚在意,根本不用心去想該怎麼突破這瓶頸,反倒是把全副心力放在了小小的龍熵身上。

當下經此一役,李莫愁深刻意識到自己的無力。功夫不好,無力自保,甚至還身無分文,竟然就敢腦子一熱就要下山。李莫愁真慶幸她並未下得山去。相比龍蛇混雜、人心難測的江湖,李莫愁寧願選擇在這廣袤無際的山林中遭難,至少,在這里,李莫愁不必憂心勾心斗角。李莫愁心中清楚,很多時候,靜物遠遠沒有人群危險。

沈寧。

 ——

李莫愁停下來,仰望微微泛著灰色光線的林中樹影,無奈又自嘲的苦笑,這個世上,根本不存在什麼沈寧。

她叫,李莫愁。

不管前路如何,李莫愁現在已無退路。既然自己就是李莫愁,那麼屬于李莫愁的路,就該讓自己走出來——而不是憑借什麼所謂的神雕。李莫愁該為自己的人生奮斗,爭取,認真生活。

醒悟吧,一直自欺欺人的李莫愁!

李莫愁澀然一笑,吸了吸有些泛酸的鼻子。

天色,就要亮了。

李莫愁揉揉臉,正要一鼓作氣繼續前行時,忽然听到前方一聲怒喝,「老頑童,我敬你是全真教的長輩,不計較你擅闖古墓之責。我活死人墓也算是與全真教井水不犯河水,你何故擄我徒兒!你擅闖活死人墓已是犯了全真教的禁忌,如今還妄自擄走劣徒,莫不是要故意尋我派的麻煩!」

李莫愁聞言一驚,這聲音……可不就是她那終年難見面的面癱師父!徒兒……莫不是說擄了自己?不對,自己這不是好生待著!那會是……李莫愁驚呼,是熵兒!

李莫愁當即大步前行,遠遠的望見衣衫不整的老頑童身邊,可不就是站了一個俊秀清雅的小女孩!那緊緊拉住老頑童手臂,一臉冷峻的咬著唇,冷冷的盯著老頑童的人,不是小龍熵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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