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好不好看,主角是哪個人?任甄盯著屏幕,卻是全無印象.
他的腦海里,滿滿都是胡淑霞老師的笑臉。
這是他十年來,第一次有砰然心動的感覺,只因為這張和紅霞仙子酷似的臉蛋。
林丹的心思也不在電影上,她一邊啃著爆米花,一邊用余光偷偷看向任甄。她有點心不在焉……這是她和任甄看的第一場電影。她認為如果任甄對方有想法的話,應該會有所行動,比如拉拉小手什麼的。
然而,事實上任甄沒有任何動靜。
「你看那個男的,好帥。」
有意的捅了捅任甄,手臂接觸的區域一片溫熱。
這是她主動的一種方式,也是她的極限。她不保守也不算開放,不懂得如何更好的隱藏心思,也不似林鳳祥那麼主動外露,所以她能做的就是一再的暗示、暗示、暗示。或許,這就是一個省長千金的矜持。
「哦、哦,是還不錯。」
任甄依然面向電影屏幕,沒有轉向林丹,表情還有些木訥。林丹暗暗的咬了咬嘴角,眼楮里的液體閃動了一下,眨眼間又變得清亮。
或許任甄就是這麼不懂主動的人吧。
她這麼安慰自己。
電影還沒結束,手機開始不停震動,掏出手機一看,是馬總監。是馬總監查崗來了?還是有別的事情?任甄還在猶豫接還是不接,林丹扭頭道︰「出去接吧,說不定有什麼重要的事?」
任甄點點頭︰「我馬上就回來。」
一路小跑出去,按了接听鍵。
「喂,任甄,你在哪?」
馬總監所處的環境听起來一片嘈雜。
「哦,我剛出來。」
任甄說得極其含糊,並沒有主動交待自己半道開溜出來看電影的事。
「想請你幫個忙,你現在手里有沒有錢,給我拿點錢過來。」
借錢?任甄怔了怔,馬上又問道︰「在哪?」
「賭場!」
後來任甄才知道,馬總監有一個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賭。賭完了也就算了,可輸了還想再賭,想把本錢撈回來。這是在瓊台,認識的人不多,想來想去就只能找任甄這個窮小子,有多少算多少,蒼蠅腿也是肉。
這是所有賭徒的通病。
一開始小贏了一點,接著又贏了一點,再接著輸了,連續輸,輸了個精光,于是不甘心,想把本錢撈回來。馬總監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思,找任甄送錢過去。這本不是什麼難事,可任甄一听那地址,就懵了,那不是昨晚他們去的賭場嗎?
想了想,任甄道︰「要不然我把錢匯過去您帳上,那里不是能刷卡嗎?」
馬總監道︰「今兒起不讓刷了,一律帶現金。以前來這麼多次都沒听說有這規定。」
听語氣,馬總監像是那里的常客。
任甄撓撓頭︰「要不然您回來取一趟,我去那里好像不太方便。」
馬總監道︰「既然兜里有錢的話,你就給我送過來,不能掃了我的興,正在興頭上呢。得,不說了,掛了。」最後又補充了一句︰「不來的話,我也會有辦法的,不過你小子,可就等著瞧吧。」
有辦法?難不成還要借高利貸不成?
任甄雖然認可馬總總監的智商,覺得對方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不過話又說回來,在賭場里的人,哪有幾個能保持理姓?
看來,這回不去也得去了。
小跑回放映廳,任甄沖林丹道︰「我得出去一趟,你讓吳叔他們送你回去,我可能不能送你了。」
林丹點點頭,假裝大度的揮揮手,卻掩飾不住的落寞。
「你去吧,我沒事,我看完後,自己回去。」
林丹越是通情達理,任甄心中越不是滋味,回過頭來補充道︰「晚上一起吃飯,到時候打你電話。」
「嗯!」
點頭的瞬間,林丹的睫毛已經微微有些潮濕。
打車去銀行,想取五十萬出來,結果對方說要提前預約。最後,任甄好說歹說,取了三十萬,轉身打車去了賭場。
因為在銀行耽擱,任甄到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讓出租車遠遠的停在一邊,任甄正準備給馬總監打電話,想讓馬總監出來拿一趟。結果,電話卻提前來了。
「任甄,你小子在哪?錢取來了嗎?」
「取來了,在門口,你出來拿一趟吧。」
「我現在出去不去了,別人不讓我出去,你還是進來吧。」
「為什麼?」
「我……我沒忍住,以為你不會來了,所以借了點錢,現在對方不讓走,要麼扣身份證。你還是進來一趟吧,對了,你帶了多少錢?」
「三十萬。」
「這麼多?你哪來的錢?不說了,三十萬夠了,你趕緊進來吧,等你。對了,在門口你就說是找陳總的。」
一夜之間,張總換了陳總。
不是任甄不願意幫這個忙,而是他昨晚剛贏了人家一千多萬,頂點保鏢的人還把賭場的人修理了一頓,可別鬧出點什麼事來。
「喂,喂……」
想說點什麼的時候,話筒里已經傳來了盲音。
這下沒轍,任甄只好硬著頭皮進去了。到了門口,沖門口抽煙的小伙子大大咧咧的道︰「找陳總的。」
很老道,裝得很像是常客。
盯著任甄的臉,小伙子足足看了半分鐘,這才揮了揮手,表示可以進去。接著,鐵門被人從里面拉開。
任甄走進鐵門的瞬間,特地回頭看了一眼,小伙子也正盯著他的背影在看。
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個眼神,讓任甄渾身不舒服。還好他很快放松下來,既來之,則安之。來到別人的地盤,別人想怎麼做,就只能由著別人了。
任甄前腳剛進去,後腳有一個駝背的老頭就跟著進來。他學著任甄的模樣,沖小伙子道︰「找陳總的。」
「進去吧!」
老頭跟著任甄的腳步……
輕車熟路,在一樓先接受搜身,然後左側拐進去,再從樓梯上去,在樓道里,任甄就被人攔住了。
「上面是三樓,你的籌碼呢?」
「我是給人送錢來的。」
任甄把裝錢的購物袋打開一點給對方看,男人還不放心的拿到手顛了顛,這才朝後揮了揮手︰「上去吧!」
「登、登、登」
又爬了幾層樓梯,走到三層。
隨後的老頭也上來了。
「上面是三樓,你的籌碼呢?
還是這句話,開賭場的人只認錢。
老頭笑**的道︰「什麼錢?我沒有錢?
「沒錢?沒錢干嘛來了?」男人滿臉的不高興,甚至還活動了下手腕,似乎隨時準備想要動手。
「我呀,來贏錢來了。」
老頭邊說邊在男人額頭上輕輕一點,男人立刻恍然大悟道︰「您請進,請進。」
用的是「您」。
老頭什麼都沒有做,身上既沒錢也沒籌碼,只是點了點男人的額頭。男人便請菩薩似的把老頭請了進來。
不是什麼歪門邪道,而是仙術。
老頭正是南斗星君……
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高大的馬總監正在賭大小的人群里圍觀,旁邊還緊貼著幾個賭場的人,像防賊似的防著他。任甄走過去,拍了拍馬總監的肩膀,馬總監便隨他一起擠出人群。
把購物袋遞過去,任甄道︰「這是三十萬,趕緊把錢還了,你也別賭了,剩下的錢就當回本了。」
馬總監看到錢眼楮亮了一下,卻又沉著臉訓道︰「還輪不到你來教育我,這點錢我還是輸得起,只是錢沒帶夠。一會我還了五萬,再玩會,就回去了,你要不想玩的話,就先走吧。」賭輸了本是件晦氣事,還要被自己的手下一本正經的說教,他哪能高興得起來?
說完,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像在趕蒼蠅。
也不想想,剛剛是誰急急忙忙讓任甄趕過來的。
任甄嘆口氣道︰「那我可真走了,你自己小心點。」他心里有數,這個地方他不宜久留。
「走吧,走吧。」
馬總監眼皮都不抬一下,就急急朝櫃台的方向奔去。火急火燎的,給人送錢去了。
任甄看得直搖頭。
任甄剛走幾步,就看到有兩個男人迎面走來,堵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個穿著軍綠色背心的男人道︰「風哥,我們陳總有請!」
好吧,麻煩來了!
這是在意料之中,卻也感到意外。居然這麼快就發現了他,眼楮可真是毒阿,任甄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走吧,陳總有請。」對人又重復了一遍。
這一次,其中一個人還用手緊緊的把住了任甄的胳膊。
仿佛怕他會跑似的。
任甄月復誹道︰「我要真想跑,難道你們真能攔得住我?好吧,既然來了,就去會會。」他把手強行抽出來,嫌棄的拍了拍新衣服的袖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面無表情的道︰「前面帶路。」
其實根本不用帶路,任甄昨晚剛剛來過。還是昨晚的那個房間,還是那幾個人。
隨著兩個男人穿過人群,無意間撞了下誰的肩膀,任甄猛的回頭一看,只見南斗星君沖他咧嘴在笑。
可再仔細看去,人已經不見了。
任甄揉揉眼,心里在嘀咕︰「究竟是我眼花了,還是那個死胖子真的來了?」
猶豫片刻,還是朝那間小包間走去。
邊走,邊回頭張望。
推門進了包間。
陳設沒變,人沒變,就連那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也沒有變。
不同的是,張總變成了陳總,他身後站著的幾個手下個個鼻青臉腫,病懨懨的樣子。不過張總倒是安然無恙,見到任甄後揚起一副笑臉,沖任甄道︰「這麼快又見面了,風哥,坐!」
笑容里帶著絲絲的寒意。一般人,還學不來。
任甄大方的在對面坐下,淡淡的道︰「張總,您又找我來,這次又是為何事?不對,到底是叫張總還是陳總,還是先搞清楚的比較好。」
估且先叫他張總。
張總道︰「張總也罷,陳總也罷,這不就只是一個符號嗎?就好比風哥,不叫風哥,是一樣的道理。」
微微笑了笑,任甄翹起二郎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叫您一聲張哥吧?您有什麼事,就請直說,今個我來也不是來賭錢的,馬上要走人。」別看張總一副笑面虎的模樣,心里不定該有多恨他,任甄心里有數,打定主意,速戰速決。
張總道︰「既然您叫我一聲張哥,我就叫您一聲風弟。不瞞您說,瓊台豆大點地方,還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可像風哥這麼有才華的人,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拍馬屁就不必了,我們也不是很熟。」
任甄說完,起身拍了拍**,佯裝要走。
當然,他也只是作作樣子,對方的屁還沒放完,想走也沒那麼容易。
張總收起笑容,扯了扯嘴角,道︰「既然風哥今天親自登門,我就把話直說了,只要你能進包房,幫我們打幾圈麻將,咱們新帳就帳就一筆勾銷了。」
說完後,眯著眼直勾勾的盯著任甄。那冷冰的眼神像是在說,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同意也得同意。
平淡的語氣里含著濃濃的威脅。
原來,張總是想讓任甄幫他贏錢。
任甄懂了。(未完待續。)